奇怪的聲音響起。
這動靜並不在夏錦嫻的房中,像是從樓下傳來的。
她愣了愣,連忙回到房間,背上包袱,把匕首拿在手上,走出了客房。
這喧鬧聲走近一聽是打鬥的聲音,確實是從樓下傳來的。
夏錦嫻輕聲走過去,樓下果然亂成一團,一堆人打在一起。
她定睛一看。
是那天下午她看到的那三個男人,帶著五六個人跟店裡的人打了起來,店裡的人總共加起來也只是四五個,且會武功的看上去只有兩個。
這樣打下去,那邊會吃虧顯而易見。
夏錦嫻看到那個小二正護著魚婆往外走,看起來並不會武功,只靠著蠻力還擊。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快步走下了樓,解決了正要偷襲小二的那人,然後把他往外一推。
「不會武功就躲遠一點!快走!他們人多!」
「老太婆!」
小二朝窩在地上的魚婆喊了一聲,夏錦嫻回頭看了一眼,道:「你先走,我帶她出去!」
她退到魚婆身邊,小二已經跑出了客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兩邊會打起來,但是能救一個是一個。
她拉起地上的魚婆,拖著她往外走。
魚婆看到她,卻一把將她推開。
夏錦嫻心裡著急,沒時間再耗下去,但是剛抓上胳膊,魚婆就瘋狂的掙紮起來。
她嘴裡不斷嘟噥著什麼,夏錦嫻正想側耳去聽。卻忽然一陣香粉撲鼻而來,她不慎吸入了口中,頓時手腳有些發軟。
周圍打鬥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魚婆一人手不停的在空氣里揮舞,嘴不停的動著卻沒有聲音。
她暈倒的前一秒才發現,魚婆嘴裡空空,根本沒有舌頭,已經變成了一個啞巴。
怎麼會這樣?
原本她還想從她的口中得到消息呢?
難道有人故意在背後搞鬼嗎?
這藥有軟骨的作用,夏錦嫻暈過去之後原本睡得昏昏沉沉,可是忽然間身上燥熱不已,好似在一個火爐里般燥熱難當,難受得她不自覺的的去抓自己的衣裳。
恍惚間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覆在了她的手上,她停止了動作,反手抓住,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睛。
宋逸成正皺眉看著她,臉上的神情既憤怒又擔憂,見她醒過來連忙扶著她坐起來。
夏錦嫻覺得自己真的熱糊塗了。
宋逸成怎麼可能在這裡,他不是忙著災患的事情嗎?
明明是她中了計,估計根本沒有什麼打鬥,都是給她下的套。
只是為什麼在夢裡她會這麼熱?
她不耐煩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宋逸成的眉皺得更深了,問道:「你還有何處不舒服?」
說完將她的手放平,重新診脈,方才那個劫匪分明戰戰兢兢的說下了軟骨散,現在夏錦嫻已經醒了,為何模樣這麼奇怪。
他細聽了片刻,臉色發黑的鬆開了夏錦嫻,喚進了兩個侍女,讓她們將房中的浴桶灌滿了冷水。
「殿下,這樣的時節沐浴冷水,身體會撐不住的。」
其中一個侍女忍不住提醒。
宋逸成看著幃帳里不停翻動的人影,道:「不必多說,我要用冷水。」
他這般說,沒人再敢置喙,兩人連忙招呼了幾個婆子將浴桶的水裝滿。
她們離開之後,宋逸成將門關上。
床上的人越大不安分,他凝眸便床榻走去,掀開幔帳,徹底愣住了。
夏錦嫻因為身體燥熱,將身上的衣物盡數褪去,瑩潤白皙的皮膚如同凝脂一般,透著微微紅潤,衝擊眼眸。
他看了一瞬,將夏錦嫻橫抱而起。 .
夏錦嫻氤氳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他,感受到他身上帶著涼意的觸感迫不及待的貼了上去。
她的埋頭在宋逸成的脖頸處無比貪戀,宋逸成停下了腳步,垂眸看著懷中的人,眼波微微有些動盪。
他垂下了頭,夏錦嫻更為貼近靠在了他的脖頸處。
室內壓抑的沉默了頃刻。
男人忽然調轉了方向,抱著夏錦嫻走向了床榻,將她放在床上。
夏錦嫻主動朝他靠近,宋逸成剎住她伸過來的手,聲音低沉。
「這是你自己要的。」
夏錦嫻明顯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一雙水潤的眸子懵懂的看著他,宋逸成往她身邊靠了過去,很快就被撲了個滿懷。
熱烈的夜晚過去,清晨恢復了寒冬的冷寂。
夏錦嫻渾身酸痛的動了動身子,猛的睜開了眼睛,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昨天中套了。
她驚詫的看著頭頂上的幔帳,厚實的被褥下她寸縷未著,當即如晴天霹靂一般,側眸看去,身邊還躺著一人,正背對著她而睡。
她心中悲憤,摸到一旁桌上的花瓶揚起,她正準備砸下去,那人忽然轉了一個身,夏錦嫻看清楚他的臉,愣在了原地,手中舉著的花瓶也一動不動。
宋逸成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她這幅模樣,將她拉回了被褥里,「這樣坐著,也不覺得冷?」
他的聲音還帶著些沙啞,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安寧,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在問她為什麼不吃飯一樣平靜。
「你……我?」
夏錦嫻被她卷進被褥里抱著,睜大眼睛看著他。
身上的酸痛清晰,她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只是為什麼,看到這人是宋逸成,她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宋逸成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她的表情從生無可戀到此時的震驚,此前的鬱結消散了不少,在她額頭上重重吻了一下。
「本王捨身取義,嫻兒不必感謝,你我理應如此。」
宋逸成笑道。
若是從前他不會這麼做,但是經歷過那天她為了陳牧天的對峙,他心中不確定了,他必須得到她,而夏錦嫻也只能屬於他。
「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麼?!」
夏錦嫻心情複雜的經歷了這些變轉,聲音哽咽,在被褥下踹了他一腳,掙扎著要起來。
「嫻兒。」
宋逸成將她抱緊,壓住了她身側的被褥,面色凝重,「我不該嚇你,你昨天中了藥。」
夏錦嫻瞪著他,咬牙切齒道:「卑鄙!我中了計你就要這樣嗎?!」
他沉默了片刻,側身看著她,十分平靜的說:「我確實有辦法解,但是我不想。」
「為什麼?!」
夏錦嫻狠狠瞪了他一眼,身上酸痛難當,心中更是莫名湧上了一股委屈,宋逸成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冬日的冷水傷身。」
他眸子清明,夏錦嫻明顯不信他的這個說辭,將身子挪遠了一些,帶著一絲警惕。
房中燃著暖爐,舒適溫暖,夏錦嫻就這般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盯出一個窟窿來一般,宋逸成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嫻兒,你真要聽我說實話?」
夏錦嫻不置可否,「難不成我還要自己找假話來聽?」
宋逸成一副被迫的樣子,朝她挪近了些,壓低了聲音,「這話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既然你要聽,我只能如實相告了。」
夏錦嫻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想聽聽他這難言之隱,他一副一言難盡的說道:
「其實昨日我已經派人打水來想要為你解毒,之所以沒有那樣做原因有二,一確實冬日水寒,對女子身體有損,二麼,是嫻兒你,故意引誘,我實在難以把持……」
夏錦嫻瞪大了眼睛,眼珠在他跟自己身上來迴轉動,「我?我故意勾引你?」
「唉,不過也怪我實在沒有招架之力,只能從了你,嫻兒,你可不要賴帳。」
夏錦嫻張口無言,扶額看著他,正要掀被起床,瞥到他深邃的眼眸停住了動作,「你把頭轉過去。」
宋逸成倒是一臉平靜,一動不動,最後迫於她的壓勢,不情不願的閉上了眼睛,夏錦嫻連忙抓過床上亂成一團的衣物,結果定睛一看,已經皺成一團了。
「我讓人重新準備熱水,沐浴之後換身乾淨的衣裳。」
宋逸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饒有趣味的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夏錦嫻怒目而視,將手中衣物扔在了他的臉上,快速鑽回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