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廖姐是誰啊?敢在廖姐碗裡奪食,我看某些女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作為廖鳳嬌跟前最忠誠的舔狗,李杏萍立刻高舉大旗,一副發誓為廖鳳嬌討回公道的嘴臉。
大夥都曉得,李杏萍的男人老實敦厚,連長當得,一直升不上去。
所以李杏萍甘當首長夫人的舔狗,狐假虎威,盯著大院的軍嫂們一舉一動,經常拿自家的一些好東西巴結首長夫人,企圖讓廖鳳嬌吹枕邊風給她男人升職。
李娟見廖鳳嬌怒火已經徹底被激起,靠在門口,端著雙手,側過臉瞥了林小婉一眼。
「廖姐你也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到叫有些人看笑話,你還不曉得,這次,段司令員分糧食的可不止三樓翟家。」
「噢,你也分到糧食了?」
廖鳳嬌心裡一驚,完全沒朝那方面想。
「不不不,我和宋玲,春梅三個人都沒分到糧食,」李娟彈著指甲,眼神意味深長的看向林小婉,她可好似看出來了,林小婉這個賤人一直裝無辜,這次到了戰地,還巴結上了王紫如。
她嘆道:「咱們這些人當中,就數林小婉運氣最好,她和張營長的女人都分到了20斤糧食和2斤菜籽油。」
「難怪剛才我好像看到有個戰士送林小婉回家,合著是給她家送糧食?」李杏萍恍然大悟,指著林小婉,質問道:「林小婉你為什麼也幫著外人一起欺負廖姐?」
霎那,林小婉成為了大夥攻擊的靶子。
聚在徐長河家客廳的十多個女人,目光不善的盯著她。
就連廖鳳嬌都沒想到,除了王紫如分到了糧食,還有林小婉這個表姿也吃了她廖鳳嬌男人的工資。
倏地,氣氛十分詭異。
大家一直都有共識,林小婉和她們是一夥的。
而新來的朱艷與王紫如,得罪了廖鳳嬌,肯定是被批判的對象。
廖鳳嬌眼中蓄著兩簇怒火,手掌拍著桌子,「林小婉!你憑什麼也分到了糧食?」
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林小婉那標緻的圓臉露出幾分笑容。
態度卻不像以前那樣熱情,帶著淡淡的輕慢,道:「我表現出眾呀,司令員給我獎勵有什麼問題嗎?」
「林小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杏萍見林小婉這個態度,完全沒把廖鳳嬌放眼裡,擼起衣袖:「什麼也不用說了,你現在就回家把20斤大米和2斤菜籽油給廖姐送上來。」
「送上來做什麼?獎勵給我的便是我家的糧食。」
「林小婉你這是要站在三樓翟家那女人一起是不是?」
林小婉滿不在乎的撓了撓頭,「想要我家的糧食?去問問後勤科同意嗎。」
「你這個賤人!別以為去戰地當了幾天冒牌貨衛生員,敢騎在廖姐頭上。」李杏萍本想當眾教訓林小婉,誰知這女人好像根本不怕?
她怎麼敢吃徐長河的工資啊。
和李娟一起靠在門邊的宋玲與黃春梅二人,並不打算摻和廖鳳嬌的事情。
她倆在戰地憋了這麼多天,回來肯定要看到廖鳳嬌去三樓找王紫如撕扯,只有這樣,才能讓廖鳳嬌吃癟。
等廖鳳嬌成了王紫如的手下敗將,再揭露徐長河其實早就被撤職降工資並調離雄區……
一直以來巴結廖鳳嬌的那些女人,肯定會比吃了屎還要難受。
因為她們得罪了新來的霸王——三樓翟家的女人。
「廖姐,你還去不去三樓啊?你們不急著睡覺,我們幾個一路回部隊差點累死了,沒事的話,我回家睡覺。」宋玲打著哈欠問道。
廖鳳嬌也不確定段司令員給幾個軍嫂分糧食這事,到底是否真的扣的徐長河的工資。
但李娟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不斷的火上添油,鼓動廖鳳嬌去找王紫如打架。
「我們回來的時候,聽說明天首長就回部隊了,翟副團明天也回家了,到那時,人家男人回來了,廖姐你就是長著三頭六臂也奈何不了那個姓王的女人。」
李杏萍直接去拉廖鳳嬌,「走!廖姐,今天我們這群姐妹給你撐腰,你能忍,我們忍不下這口氣,憑什麼首長辛辛苦苦掙的工資給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買糧食,她又不是首長養在外面的野女人。」
「你說的有道理,我男人的工資給別人買一根針都不行!」廖鳳嬌仗著自己男人是第九師的一把手,從不把大院的其他女人放眼中。
收起翹著的二郎腿,起身直戳戳下去三樓找王紫如。
深更半夜,五樓吵吵嚷嚷很是喧譁。
其他住戶還開門出來看熱鬧。
聽出了是廖鳳嬌一幫女人鬧事,大院裡邊那些常年把自己捲起來的女人趕忙關門回屋睡覺。
「今天拿不回我男人的工資買的糧食,就不姓廖。」廖鳳嬌最氣的不止是三樓翟家分到了糧食獎勵,還有林小婉這個賤人。
明明曉得大院裡面唯她獨尊,林小婉還敢要段司令員獎勵的糧食和菜籽油!
三樓,翟家。
程雪茹按照寶兒的要求,給王紫如煮了一碗麵雞蛋掛麵。
儘管是深夜,但翟家火爐子剛煮了面,火勢還很旺,大門也是開著的。
寶兒端坐在小馬紮上面,安靜地觀看媽媽嗦面。
忽然,外面走廊傳了越來越大的動靜,翟青松大驚失色,趕忙走到門口朝外面望了一眼,「雪茹同志,你出來看看她們…」
程雪茹還在聽王紫如講述去戰地的一些事。
便是起身走到門口,看到大院的一幫女人大晚上不睡覺,吵吵嚷嚷的從樓上下來。
走在最前邊的是徐長河的女人,身後左右全都是廖鳳嬌身邊的舔狗們。
「紫如姐,徐長河是不是真的被革職了?」程雪茹十分鎮定,雖然看到那陣仗是衝著翟家而來,絲毫不懼,回頭問道。
「對呀!這麼晚,大院怎麼這樣吵?」
王紫如坐在方桌旁嗦面,隨口問道。
「可能是徐長河的女人從五樓下來找你麻煩!不過你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們。」程雪茹面色冷硬,拿起放在門口的火鉗,假裝弄著火爐子。
「火爐子的火不要滅了,下邊塞住,上面蓋個蓋子,明天早上起來就不用再生火啦。」
王紫如扭頭衝著門外的姑娘說道。
她也是剛聽說,住在大院的家家戶戶,每天晚上都會讓爐子的火燃盡。
第二天早上起來重新生火,如此一來,便可節省一個蜂窩煤。
但那樣太麻煩,也節約不了幾個蜂窩煤。
翟青松見廖鳳嬌一行人來勢洶洶,真的朝他們家走過來,他趕忙去拉程雪茹,小聲說:「走,進屋去,咱們把門關上。」
「不用怕,有我在。」
兩人正在門口拉拉扯扯,這一幕恰好被一群女人看見。
李杏萍指著程雪茹,怪笑道:「廖姐你看,一個農村來的種莊稼的到了大院,竟然和一個寡婦糾纏呢。」
「說誰呢?!」程雪茹手裡的火鉗一頓。
一群女人浩浩蕩蕩來到翟家門外,廖鳳嬌眼神狠狠地剜了程雪茹一眼,「不關你的事,少在這兒替不相干的女人強出頭。」
「對,否則可別怪廖姐今天槍打出頭鳥。」李杏萍狐假虎威指著程雪茹叫囂道。
程雪茹一把將翟青松扯到身後,挺起胸脯,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廖鳳嬌,以及跟著廖鳳嬌來到還在家鬧事的女人。
「廖姐,這麼晚到翟家來有事?」
廖鳳嬌眼神不善:「程雪茹,你男人剛死,我就不跟你廢話了,讓開!」
「廖姐你想找紫如姐?叫她出來便是,這麼大的脾氣做什麼?」程雪茹之所以不懼怕大院這群潑婦,除了她是烈士遺孀身份,無人敢惹,還因為她家就住在附近村里。
而大院這些女人,即使自家男人官位再高,他們都是從外省過來的。
廖鳳嬌眼見程雪茹是鐵了心要幫翟家的女人,便是端著雙手,一臉倨傲,「叫王紫如把我男人的錢買的糧食全部給我送出來!」
「什麼?你男人的錢買的糧食?怎麼會跑到翟家?廖姐你是不是喝酒喝醉了?」
「叫她出來!否則,我真的生氣了,即使她是段司令員眼皮子底下的大紅人,也承受不住我廖鳳嬌的火氣。」
王紫如一碗雞蛋面還沒嗦完,便有人找上門來挑釁。
起初,她完全不知道這個叫廖鳳嬌的女人跟她有什麼過節。
不過聽到後面那句話,她便是嗤笑。
幾大口將一碗雞蛋面吃進五臟廟,放下碗筷,緩緩起身,走到門口,目光掃了掃跟在廖鳳嬌身後來到翟家大門外的女人們。
她目光散漫,問道:「找我什麼事?」
「聽說段司令員分給你的100斤大米和10斤菜籽油,是我男人的工資買的?」廖鳳嬌劈頭便問。
「啊?你男人的工資?你男人是誰呀?」
王紫如故意問道。
站在廖鳳嬌身後側的李杏萍,擼起衣袖,一副仗勢欺人的嘴臉,指著王紫如罵道:「賤人!住這個大院的女人,誰不認識廖姐?你以為假裝不認識,就能吞了那100斤糧食?」
「噢!原來這位廖姐是大院最知名的軍嫂?但是我確實不認識她啊,還有哇,你男人跟我什麼關係?他的工資給我買糧食,這什麼邏輯,我怎麼一句也沒聽懂。」
跟在隊伍最後邊的林小婉,忽然掩嘴輕笑。
她和王紫如相處這些天,多少了解她的脾氣。
再說,100斤糧食又不是她們這些衛生員跟徐長河要的。
那是段司令員的命令!
雲省所有軍區最有權勢的男人的命令,那天,徐長河被司令員重罰處分後,一個屁都不敢放。
廖鳳嬌還不曉得自個男人被革職!
「你笑什麼?人家廖姐正在生氣呢,林小婉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看人笑話也得分人啊。」宋玲假裝輕叱道。
廖鳳嬌覺得自己今晚必須做點什麼,否則這個大院就真的要變天。
她鬆開抱著的手臂,用手指梳著一頭小捲髮,「李杏萍,告訴她我男人是誰。」
「哼,徐長河你知道吧?咱們第九師的首長,就是廖姐的男人。」
李杏萍恨不得跳起來,在王紫如家門口拉一條橫幅,把廖鳳嬌才是這個大院最有權勢的女人告訴她這種鄉下來的鄉巴佬。
「原來這位姐姐是徐長河的妻子呀!」
「現在知道了我男人是誰,我也不跟你鬧,去屋裡把我男人的工資買的糧食全部給我送出來。」廖鳳嬌一臉倨傲。
不等王紫如回答,程雪茹便是冷笑道:「廖姐你莫不是腦子迷糊了?下午後勤科送來的糧食和菜籽油,明明是段司令員獎勵給紫如姐姐的,憑什麼給你?」
「再說呢,即使真是用你男人的工資買的這些糧食,你怎麼不給你男人打電話問個明白,平白無故給衛生員發什麼糧食嘛,畢竟,你們家也不是那麼富裕啊,對吧?」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管我廖鳳嬌的事!」
廖鳳嬌逼近半步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