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她也不愛你了

  翟惜墨鳳眸閃過一抹猩紅,這個家是不能安生了?

  不過這幾天他老娘不在家,他們也經常不在家,誰曉得到底是誰悄悄動了她房裡的糧食。

  「媽!去派出所反省幾天,回來氣性還是那麼大。鬧這麼大聲,你屋裡到底少了什麼?」翟惜墨走到屋檐下,放下鋤頭問道。

  劉婆子張牙舞爪的扭著肥碩身軀,指著三兒子鼻子,尖聲嚎道:「是不是你們偷的我屋裡的糧食?」

  「我們有飯吃!」翟惜墨淡淡的回了一句,「有人去你那屋拿了糧食?」

  「不是你們還能是誰?!我就知道,你們兩口子沒安好心,巴不得讓我死在外頭,這樣你們就報了仇是不是?五百塊錢還想拿回去是不是?!」

  王紫如手臂挎著小竹筐,慢條斯理的走進籬笆院子,曉得婆婆那意思是在罵她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媽,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我寄回家的錢?想找茬你就直說。」

  「哼!那你們把糧食交出來,不然我去你們那屋搜,要是搜到了,叫你們今天吃不了兜著走。」劉婆子指著三兒子兇狠罵道。

  王紫如嘴裡卻是淡淡的說:「你屋裡到底少了什麼東西?要是動不動就懷疑到我頭上,下次,讓你把牢底坐穿。」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劉湘琴和徐萍幹的好事?」劉婆子一口咬定是三媳婦偷了她屋裡的糧食,一個勁地跳腳。

  「叫你一聲媽,是看在你兒子的情面上,」王紫如絲毫不給劉婆子一點面子,面色陰沉,「動不動就誣陷我王紫如做了偷雞摸狗的事。其實,你就是惦記公社唐書記給我送的大米了吧?」

  想吃?做夢去吧。

  不可能給你一粒米的。

  男人寄回家的錢,你這臭老婆子到會裝好人悄悄摸摸分給他們兩家,那時候沒想到她們母子吃不上飯就要喝西北風啦?

  王紫如回頭瞅了一眼院子裡的幾家人。

  老大翟青松新修的兩間磚瓦房門上掛了鎖頭,西邊廂房那道小門也鎖著。

  兩口子不知道上哪兒幹活去了,不見蹤影。

  王紫如心中有些不確定是不是徐萍乾的。

  可是老二翟家豪這幾天也不在家,去龍王村做木匠活,晚上都沒不回家。

  如果婆婆屋裡真的少了什麼東西,只能在老大和老二兩家找破綻。

  走到男人身旁,她扯了扯他衣角。

  知道這幾天婆婆那屋房門沒關,暗暗冷笑,低聲囑咐男人:「她房門這幾天都沒上鎖,咱們也不在家,你問一問大哥吧。」

  翟惜墨也明白妻子的意思,總不能直接去問兩個嫂子吧。

  剛巧這時候,老大翟青松肩上挑著井水回來。

  翟惜墨看到大哥單手捏著栓水桶的繩子,很是吃力,搞不好就會碰到左臂的傷口。

  他連忙快步走過去,「大哥!你說一聲,我在家,幫你挑幾桶水就是。」

  「可千萬不要傷口沒養好,往後你還得遭罪。」

  翟惜墨話不多說,直接從大哥肩上接過一擔井水,朝著新修的磚瓦房走去。

  翟青松也沒跟弟弟推辭,忙跑著去把掛在灶屋門上的鎖頭取下來,把門打開,「那你再幫我去挑兩桶吧,家裡昨天就沒水吃了。」

  「行,你去歇著。」

  翟惜墨把兩桶水倒進水缸,挑著水桶出來時問道:「大哥!你現在手上有傷要多注意點,對了,嫂子哪兒去了,她也不管水缸有沒有水吃?」

  「不知道!這幾天都不見蹤影……」翟青松聲音悶悶的說。

  「大嫂出門沒和你說去哪兒?」

  這時,王紫如把竹筐裡面挖的幾株藥草晾在了樹下,隨口問道:「大哥,剛才寶兒奶說,不知誰去她房裡偷她糧食了,她怪我,說是我們拿的,這事你曉得不?」

  劉婆子兩手插在腰上,一道大罵聲立馬吼了出來:「你還敢問青松?我兒子再軟弱無能也不會吃我的糧食。」

  一副恨不得吃了王紫如的凶神惡煞樣子便是一聲吼出來。

  聽得這突如其來的喝罵聲,王紫如臉色變了變,卻是冷笑道:「看來是我太讓著你了啊!走,去我那屋看看,要是有你的糧食,我王紫如的名字倒掛起來。」

  翟青松眉頭忽然一皺,悶聲道:「媽!你不要怪弟妹了,不是她吃的……」

  「你這個混帳東西也向著她啊?!」

  「媽!你再這麼誣陷我們,今天我們就搬走,以後別想讓我回來看你一眼。」翟惜墨作勢就要撂下肩上的扁擔。

  卻聽到大哥聲音平靜道:「她屋裡的東西是我吃的。」

  「……不是,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大嫂趁媽不在家去拿她屋裡的糧食?」

  翟惜墨和王紫如皆是一愣,怎麼回事?

  大哥這是在替劉湘琴頂包?

  劉婆子不但不信大兒子所說,反而走過來就要伸手去揍他,卻被三兒子攔住。

  揍不到老大,劉婆子嘴巴可沒閒著,「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站在這兒幫他們說話!她領情嗎?」

  「媽!你不要再大吵大鬧了。」翟青松本來不想讓家裡人都知道他過得憋屈日子,但是眼下形勢所迫,只得硬著頭皮緩緩說道:「劉湘琴一見到我就罵我是個廢物,這手又成了殘疾……」

  「前幾天開始,劉湘琴就不讓我回屋睡覺,連飯都不許我吃,門也鎖了。白天都見不著她人,也不曉得領著招娣上哪兒去了。」

  「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吃飯怎麼行?餓了兩天實在不行,就去你屋裡拿了糧食。」

  在聽到大伯子委屈巴巴的道來,一直以來對劉湘琴的厭惡瞬間達到了頂峰。

  全都沒想到,竟是老大拿了他老娘的糧食煮了吃了。

  王紫如心中不禁嘆著氣。

  這個劉湘琴也是心狠的女人,不但不給自個男人吃飯,還把門也鎖了,擺明了不許他進屋拿糧食做飯。

  能把老大逼到這種地步,本身來說,他自己也是真的太過軟弱無能。

  劉婆子先前的那副要跟王紫如撕扯到底的嘴臉,瞬間轉變了風向。

  霎那間,劉婆子對三媳婦的憎恨只增不減。

  望著大兒子的眼神一變,劉婆子黑乎乎的爪子指著王紫如,就要撲過去抓三媳婦,「都是你!要不是你在背後唆使老三找我打架,青松有怎麼會搞成這樣?」

  「媽!住手!」

  翟惜墨肩上的扁擔直接戳了過去,擋住了老娘想要伸過去抓王紫如的手爪子。

  老大也趕忙去擋住老娘撲過去的身軀。

  他有氣無力的說:「媽!這件事不是弟妹的錯,你為什麼不肯聽我們說呢?」

  「不是她的錯,難道是我的錯?」

  「對!就是你的錯。」不等男人站出來,王紫如冷笑一聲,轉身走進牛棚,從裡面拖出了一把割牛草的彎刀,「臭婆娘!你敢再罵我一個字,敢再誣陷我,這刀子可沒長眼,把我惹毛了,連你兒子一起砍。」

  「不是!你……」翟惜墨大驚失色,丟下肩上的扁擔和水桶,連忙走過去奪過妻子手裡的傢伙事。

  動作狠厲的扔回了牛棚。

  轉過身,心頭冒著絲絲火氣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冰冷無情:「媽!今後你過你的,我們過我們的。」

  說完拉著妻子便走進了堂屋,不再管大哥家裡那堆爛攤子。

  身後,毫無意外的響起了劉婆子的嘶聲嚎哭。

  又是罵劉湘琴,又是罵自個兒那不爭氣的兒子。

  回到他們自己的偏房,王紫如坐在床沿,無奈的搖了搖頭,撇嘴道:「當年啊,這個叫王紫如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豬油蒙了心?放著城裡的豪門不嫁,卻嫁到這個山溝溝受罪。」

  「……」翟惜墨渾身僵住。

  這應該是女人發自肺腑的慨嘆。

  他心中也十分難受,韓家無論是家境還是韓家成員,全都讓人深深地羨慕。

  「中午我想吃雞肉,你去雞圈捉一隻母雞宰了,給我燉點雞湯補一補,我這元氣啊得雞湯才能補回來。」

  王紫如說著便起身拿了暖水瓶出去洗手。

  洗完手回來,直接關門睡覺。

  等著喝雞湯。

  本來準備下午挑水去後山種田的,王紫如躺在床上冷笑一下,幹不了一點活了。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會享受,去種田?真是沒苦硬吃。

  不多一會兒,男人提著一隻雞站在門口,「寶兒也不在家,就咱倆……」

  「你放心,孩子長大了有得吃。」王紫如抱著棉被,側身躺在床上開始謀劃將來的生活。

  翟惜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轉身去灶屋拿了菜刀,和一隻土碗接雞血,走到屋後,蹲下,動作利索的把雞宰了。

  還在屋後拔雞毛,卻聽到堂屋裡面傳來寶兒興奮的叫聲。

  「爸爸!我回來啦。」

  翟惜墨聞言抬頭,卻看到小舅子背著寶兒從堂屋走了進來,冷峻的臉龐立刻露出了笑容,「寶兒,你怎麼不待在外婆家多玩兒兩天?」

  「哎喲我去!姐夫,你們兩個大人,趁孩子不在家,偷偷在家燉雞湯呀?」王宗浩看著姐夫手裡的母雞,眼神有些貪婪,表情也很誇張。

  經過偏房門口時,朝裡面看了一眼,又看到老姐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覺!

  「不是,姐,你大白天這是坐月子啊?怎麼睡覺了,還讓我姐夫給你宰雞燉湯。」

  站在偏房門外,王宗浩把小外甥從背上放下來,嘴上開著玩笑。

  王紫如看到兒子回來了,打著哈欠,笑眯眯的朝孩子招手,「寶兒,媽媽正在想你,你就回來了,真是媽媽的好大兒。」

  「可是媽媽,是你讓爸爸宰的母雞麼?我還沒回家呢,你們怎麼可以吃雞肉的哇。」寶兒連忙跑進偏房,直接奔到床沿,雙手摟著媽媽的脖子,小眉毛緊緊皺起。

  「完了!寶兒,你媽媽不愛你了,她只愛你爸爸。」王宗浩吊兒郎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寶兒氣的小臉通紅,回頭,瞪著眼睛道:「萍萍也不愛你了,你也完了。」

  「不是!你這小崽子咋還詛咒你小舅呢?萍萍不愛我,他愛你呀?」

  「哼!不要以為昨天晚上你欺負萍萍,我不知道!我和柱子哥都看到了呢。」寶兒撅起小嘴巴,有人撐腰了,脾氣也是見漲,連忙給媽媽顯擺道:「昨天晚上,小舅把萍萍拉到他屋裡欺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