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仇人相見

  「今日寒舍有意外發生,攪擾了各位的興致,我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改日必當重新再擺一次,向列位賠罪。」

  能夠靠著一場大火的打擾,打斷了葉流煙忽悠人的話語,客人們覺得高興還來不及呢。

  反正燒的也不是他們自己家。

  聽著葉流煙和二公子客套的話,客人們也都笑著擺手說不介意,但是一個個卻走的都極快。

  楊老爺最多也就關心了下自己的女兒幾句,之後也是說走就走。

  葉流煙身心俱疲的站在門口招呼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走遠,她心裡只覺得很不甘心,可又無可奈何。

  見剩下也沒有多少人了,二公子便先回府去安頓父親,母親。

  福伯則站在門口,親自照料著客人們登上各自的馬車。

  是以大門口的位置,便只剩下葉流煙主僕幾個站著。

  而就在她機械性的,說著送別的話的時候,忽然間,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了。

  此人先從葉流煙的眼前掠過,卻在下了一個台階後,又故意站在原地等了片刻。

  葉流煙晃了一下神,才發覺這個身影有些眼熟。

  她立刻轉眼看去,竟果然發現白遠之穿著一身樸素,此刻正嘴角帶著冷笑的,站在台階下看著自己。

  忽然看到自己素日的仇敵,莫名出現在家裡,更加上,此人還和書閣起火有著莫大的干係,葉流煙心裡頓時感覺像被東西撞擊了一下,悶悶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白遠之的冷笑看著都滲人,讓她感覺到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整個身體都快冷成一塊冰了。

  但是震驚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葉流煙很快便回過神來。

  然後滔天的憤怒,便席捲了她的整個大腦。

  葉流煙瞬間漲紅了一張臉,提著裙擺走下來,揪住白遠之的衣領質問道。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看來我先前的確是沒有認錯人。我問你,書閣的大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情急之下,葉流煙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激動。

  她的音調一高,還差點引得外面馬車上的客人們駐足觀望。

  好在最開始白遠之追逐葉流煙,哄騙到人家芳心的時候,用的手段都是在私底下進行的。

  因此,真正見過並且認識白遠之的人並不算多。

  再加上此時天色漸晚,這些人又都是坐在馬車上的,他們距離葉府的大門口還有些距離,是以,也並沒多少人看得清楚,與葉流煙針鋒相對的人是誰。

  綠華和玉蕊知道,以葉流煙的性格,必然不希望她和白遠之之間的事情,讓更多人知曉。

  於是她們兩個只稍稍愣了片刻,便趕緊出來,陪笑著招呼馬車們先行離開。

  赴宴的客人們沒有看到熱鬧,心裡多少有些不甘。

  但他們也不好意思忝著個臉,留下來繼續在這路中間擋道,於是,他們也只得帶著不甘心的笑,先走了。

  葉流煙怒目而視銳利的目光,簡直恨不得把對方的腦袋都給燒穿。

  她倒是一點也不害怕,與自己素日的仇敵單獨相對。

  若是這白遠之膽大包天,敢對自己有任何輕舉妄動的打算,葉流煙隨時都能用一根銀針,送他上西天。

  所幸白遠之如此處心積慮的離開都城,並追到這裡,倒也沒準備用那麼低級的手段來進行報復。

  面對葉流煙的質問,白遠之只是很不屑的從嘴裡發出一聲嗤笑,然後一抬手,便打掉了她揪住自己的手。

  「葉流煙,你不是很聰明嗎?你不是什麼事情都盡在掌握嗎?那你倒是猜呀,你猜這場火,和我究竟有沒有關係。」

  以他們雙方的恩怨糾葛來看,這白遠之都費勁巴拉的跑到這裡來了,若說他和葉家遇到的火災沒有任何關係,只怕連三歲小孩兒都不會相信。

  葉流煙被他打的右手生疼著,一點點疼痛的感覺,倒是讓她的思維清醒了不少。

  她先抬眼看了向外邊行走的馬車,見綠華和玉蕊都在儘量陪笑著送客人們離開,她便也能安心了,可以繼續留下來與白遠之對峙。

  「你敢讓我猜,那說明這場火,必然與你有著莫大的關係。真是想不到,曾經的常寧侯,一朝落魄了之後,連手段都用的如此陰暗且低級,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認,竟然還轉嫁禍給一個小女子,簡直是令人不齒。」

  「你為了報復我,竟然不辭辛勞的,從都城一路追到了這裡,還真是不容易啊。你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什麼時候到的?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葉流煙的嘲笑聲就像是實體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全都扎在了白遠之的心上。

  他白遠之的心理承受能力,本來就十分脆弱,哪裡經得起她這樣的嘲諷,

  尤其是丟了爵位之後,他的精神更加不堪。

  於是,葉流煙只是隨便幾句激將法,便把他的心事都給激了出來。

  白遠之臉色一沉,陰沉的向葉流煙的方向逼近一步。

  把人逼到了台階跟前退無可退的時候,他才沉著嗓音,緩緩說道。

  「我可沒有想過嫁禍給別人,是那個姓楊的自己蠢,才非要攬下這個罪名,我不過是嚇唬了她幾句,叫她不敢在外面亂說話而已,誰知她竟為了個男人,連自己的性命和家族名聲都不顧了,當真是可笑。」

  聽到這裡,葉流煙不自覺的緊皺起了眉頭。

  白遠之的這些話,聽起來是在辱罵楊小姐。

  但是作為犯過同樣錯誤的女人,葉流煙一直未曾忘記自己前世的所有愚蠢行徑。

  前世未醒悟之前自己做過的那些蠢事,若是羅列出來,她自己都覺得不堪入目。

  為此,聽在她的耳朵里,葉流煙只覺得白遠之的這些話,更像是在好像曾經的自己。

  「但就算是我承認了,你又能怎麼樣呢?我承認你葉府書閣的這場火,就是我放的,但你又有什麼證據呢?」

  「你證據證人一個都沒有,就想空口白牙的來污衊我,此時就怕鬧到陛下面前,也不會有人聽信你的話的。」

  話音落地,白遠之便格外囂張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