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二公子抿著嘴巴,沒急著回答,倒是坐在後邊熬藥的玉蕊,一邊扇扇子,一邊搭了句話。
「小姐還關心那胡靈呢,這胡靈自己可有主意的很,我和綠華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在府里看到她了,她也不說來關心一下小姐。」
「聽說大早上出門之後,她便去找了馮公子,兩人也不知聊了什麼,居然直到現在,她都還沒回來。」
說著,玉蕊嘆了口氣
「就算是為著馮公子之前維護小姐,還為此和楊小姐大吵了一架,胡靈去替咱們表示感謝和歉意,那也不至於去這麼久吧。」
正說著,窗外似乎傳來什麼動靜,玉蕊便抬頭看了一眼。
她的話,並沒有要故意詆毀人家什麼,只是這話語裡面的嫌棄之意,的確是藏也藏不住。
葉流煙雖然不想要把人往壞的方面去想,但她也不是很懂,胡靈找馮公子的動機是什麼。
她正納悶之際,忽然便聽得二哥也發出了一聲冷笑。
「原來離了我們之後,她又盯上了馮公子。」
「妹妹啊,你既然可以那麼快看明白,那白遠之的真面目,並收斂起自己的心思,那你就不能再像過往那般單純,繼續這樣輕易的信任一個人到底啊。」
就因為之前年少輕狂,相中了男二這個混帳東西,結果就成了自己一輩子的黑歷史。
被二哥這樣當面的指出來,葉流煙的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
她又氣又害羞,禁不住紅了一張臉,頗有些尷尬的笑道。
「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麼。同樣的錯誤,我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的。只是事關胡靈,我想咱們還是嚴謹一些,這當中,或許會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葉流煙放下碗,空出來的那隻手,悄悄揪住了被子,也表示著她心裡的思緒十分複雜。
「二哥你常年在外與人打交道,見過了太多的黑暗面,也許你是誤解了胡靈的某些行為吧。等回頭有空的時候,我再仔細問問她。我想,能夠被我救回來的人,總不會是個心眼不好的人。」
二公子的話,葉流煙自然不會全盤否定。
但是胡靈,可是她前世的救命恩人。
在那般潦倒艱苦的情況之下,胡靈竟然還能對自己伸以援手,葉流煙實在不想相信,這樣俠義熱腸的人,會是個壞人。
況且,這次在古琴小院中,她的行為雖然不妥帖,但也確確實實是為了替自己出口惡氣。
葉流煙心裡,還是願意承對方的這份情的,所以她更不想把別人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二公子見自己的話沒起到作用,有些可惜的嘆息著搖搖頭。
他雖不明白妹妹,為什麼會對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這麼好。但也知道葉流煙的脾氣,不是輕易能更改的,他便只好先由著她去了。
「罷了,信不信都隨你,也是苦於我手上沒有證據。你這樣心善的人,自然也不想隨意冤枉了別人。總之,我的話就算是給你提個醒吧,叫你多少防備一些,免得日後被人騙了,又要向哥哥們哭訴。」
「我哪有?!」
二公子說完,就準備起身走人。
葉流煙被他訓的惱羞成怒,抄起床上的抱枕,想要扔過去。
只可惜她病還沒好,手上的力氣不夠,抱枕還沒能舉起來,二公子就已經先走沒影了。
在兄長和沈慕北的輪流照顧之下,葉流煙吃了藥之後,這病果然好的快。
只休息了個四五天的樣子,她便恢復了精神,可以下床四處溜達了,只是多少還有一點小咳嗽。
但這點小毛病,稍微忍一忍,也還是能忍得住的。
「想不到我病了這些天,這地上的積雪居然在今天,才慢慢的化完,看來明天必然是個晴空萬里的大好日子。」
「恰巧今天早上,慕北去附近山上打獵,抓來了幾隻竹鼠。那明日,就把這些竹鼠當做頭菜宴請賓客吧。」
說著,葉流煙扭頭看向二公子,問道。
「二哥,你的帖子都發出去了嗎?為保萬無一失,最好連馮縣令和本縣的沈縣令,也一併請來吧。」
好容易可以出來逛逛,葉流煙張開了手臂,享受著陽光的照耀。
她深吸一口氣,卻不料刺激到了肺部,惹得她當即咳嗽了幾聲。
二哥略有些擔憂,又有點嫌棄的,讓人抱著小寶側過身,也免得被葉流煙的噴嚏給打到。
而後他再走到妹妹的跟前,抬手幫她拍了兩下後背。
「依照你之前的要求,早兩天就已經讓人把請帖,陸陸續續的派出去了。有些住的遠一些的商戶,或許不便過來。不過跟前的這些人家,必然還是會給咱們葉家這個面子的。那馮縣令一聽說咱們要大擺筵席,他也很高興,當場滿口答應。」
「目前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保管再無差池,只是你這身子,」二公子簡單匯報著,又禁不住擔心的看了眼咳嗽的葉流煙。
「還能支持的住嗎?」
「若你不便張羅,那還是換我來吧,照顧賓客的時候,若不小心咳得厲害起來,可是很失禮的。」
聞言,葉流煙終於止住了咳嗽。
她輕輕擺了擺手,先墊著腳,遠遠的瞧一眼自己的兒子。
而後收回眼神,葉流煙再衝著二公子淡定的笑了笑。
「不妨事,等我今天晚上再吃了藥,明天必然好的差不多了。再過些日子,我和沈慕北就要準備回都城了,必須得要再回去之前,就把事情給了了。要不然,我可真不太敢回去呢。」
好歹她將來嫁的,也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怎麼會至於到如此地步?
二公子不知道葉流煙心裡的壓力,只當她是在與自己說笑,便沒有太往下追究。
反正就算他問了,以自己妹妹的個性,也絕不可能說回答就回答的。
與其如此糾結,還不如多花點時間配合一下,等葉流煙的事情了了,人家自然會全盤說明的。
次日,按照帖子上邀約的時間,收到帖子的人,幾乎都來了。
至於剩下的那一批,他們的邀請函,卻和今天的這批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