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被動板上釘釘

  讓葉流煙以苦主的身份出現在當場,那麼大家顧及著她背後還有沈慕北撐腰,即使是太后,也不可能將李君珩所告的事情輕輕放過了。

  而如果只是沈慕北一個人在的話,那這事就變成了他們皇室的內部醜聞,

  他們自然可以想到一個折中的法子,將此事壓過去。

  如此,葉流煙豈不是要更受委屈了。

  所以沈慕北之前,才非得親自去請太后過來。

  為了能夠將太后,從禁藥的案子裡面撇清關係,白遠之就算心裡不樂意,也只能把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而作為同樣牽涉其中的沈月裳,自然也能因此洗乾淨一身。

  見自家相公都已經這樣認下了,沈月裳的一顆心也算是徹底死了。

  她略微一躊躇,便義無反顧的扭過身去,梨花帶雨的同太后跪下。

  「母后,母后,他雖然有錯,但請看在他是女兒的官人的份上,就請饒過侯爺一條性命吧。」

  「雖說此事涉及禁藥是攝政王負責的,侯爺罪責難逃,但是古人也說了,刑不上貴者,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常寧侯呀,就還請從輕發落吧。」

  白遠之為什麼要主動認下,主要也就是想要賣太后一個好。

  這樣給了太后一個台階下之後,人家才能慢慢的想出個主意,將白遠之的罪責減輕到最低。

  此事,本來不用人求情,便也是板上釘釘的。

  可是這沈月裳實在是弄不清楚情況,直接當眾求情了。

  如此一來,太后還怎麼好另外念及私情而開恩。

  乍一聽到她的這話,太后都有些愣住了。

  白遠之更是氣的臉上五官都快要扭曲,袖子下的手也悄悄的捏起了拳頭。

  葉流煙則嗤笑著別過了頭,也免得自己在看到白遠之夫妻倆的情形時,會克制不住的笑出聲。

  太后一臉的為難,心疼的伸出手去,拉住了沈月裳伸過來的手。

  沈月裳的母親,是她在家中處的最好的姐妹。

  自從知道自己妹妹一家,全都英年早逝,只留下了這個孤女之後,太后就一直把沈月裳帶在自己身邊,親自看著教養長大。

  她自己並沒有和先太子任何的骨血,因此太后,是真的將沈月裳當成了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看待。

  只要是自己能力範圍以內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不滿足沈月裳的想法和要求呢。

  可是奈何,這全場這麼多大臣盯著,更有沈慕北在旁邊虎視眈眈著,等著自己做出決定。

  為了整個朱氏一門的榮耀,太后也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做出錯誤的判斷,落人話柄。

  知道事情涉及了違禁的藥,還有關葉流煙的性命,朱太師這樣正直的人,他定然不會插手這類作奸犯科的事的。

  於是,太后便只能挺直脊背,獨自一人扛下來。

  她心疼的拍了拍女兒的手,被無奈的嘆了口氣。

  「月裳,我知道你對常寧侯是一往情深,情根深種,可是私情歸私情,公事歸公事,常寧侯利用咱們對他的恩典,竟然在背地裡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要知道,違禁的藥一事,可是先帝親自拍案定的。普天之下,誰敢與違禁的藥有半點關係,一經查證,不管其身份如何,絕不姑息。」

  「攝政王又是先帝親自任的命,負責督查此事的。他向來公私分明,母后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說著,太后還著意看了一眼沈慕北的方向。

  「如今事情已經被暴露出來了,咱們需得以大事為重,母后也不能因為你而隨便袒護別人,不然的話,豈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真是會說漂亮話,葉流煙徹底的背過了身去。

  她一臉的厭惡,手上也不自覺的揪緊了手帕。

  玉蕊發現她情緒不對,便趕緊過去扶著葉流煙,到更邊緣一些的地方站著,也好喘口氣。

  若論其以公謀私,普天之下,恐怕誰也沒有太后這麼擅長。

  當初就為了滿足沈月裳的一時興起,哪怕知道白遠之已經娶親,她都要以妾室的身份,讓人嫁進來。

  這樣一味的溺愛,不顧沈月裳的名聲,更不顧皇室的名聲,硬生生在葉流煙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子。

  甚至於,由於沈月裳的身份特殊,哪怕葉流煙作為正式夫人,都免不了要受許多委屈閒氣。

  前世的她,就多是在身份上面吃了大虧。

  而這些,又全都是太后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眼下聽著她如此冠冕堂皇的話,葉流煙心中怎能不恨。

  但是不得不說,即使太后說的這些只是場面話,但只要面子上過得去,便也不會有人再多說什麼閒話。

  大臣們私下裡議論紛紛,但是並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沈月裳淚眼婆娑,還以為太后真的放棄他們家了,她不禁哭的跪倒在地。

  「母后,母后,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不管女兒了嗎?」

  「郡主,算了,此事是我一人所為,我一個人承擔便是。更何況,此案也是攝政王親自主導的,咱們又和必讓太后娘娘繼續為難呢。」

  這話說的,明明是白遠之自己作惡多端,卻說的好像是沈慕北在故意設計他。

  沈慕北輕輕的捏起了手,只在心中冷笑一聲。

  像白遠之這樣卑劣的人,他還不至於自降身份,大庭廣眾之下同人爭吵辯論。

  之前因為,葉家家僕行蹤的暴露,讓白遠之意外發現了沈月裳跟李君珩的私情,他心裡就一直很記恨著,沈月裳對自己的無情。

  但是現在,見她為了自個,又這般傷心情深的向太后求告,白遠之倒是莫名的湧現了一絲感動。

  即使對方太沒有腦子,求饒的這個行為也很愚蠢,但是這片心意,還是比較珍貴的。

  白遠之這才放下了架子過去,按住了沈月裳的肩膀安撫著。

  不過可惜了,別人可沒有這個時間和功夫,欣賞他們夫妻兩個臨到頭時的情深。

  沈慕北注意到葉流煙已經悄悄走遠了,他心有所感,便抬起頭來說道。

  「陛下,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常寧侯作惡多端,既然有當初,你便應該想到會有今日。即使你是郡主的官人,是太后娘娘的成龍快婿,但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的罪責依然不能夠因此得到削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