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遠之雖然看出來了,但他依舊厚著臉皮,擋在人家的去路上。
「朱小姐這般孝心,真是令人佩服,想來令尊令堂知道朱小姐如此純良,也會覺得十分欣慰的。便是你晚一些回去,他們也不會計較的。」
「本侯在這裡是專等小姐的,我有事想要同小姐細說,想來小姐一定會對攝政王的事情很感興趣。」
除了人品之外,朱靜婉還因為另一件事,對白遠之一直懷有偏見。
之前賀家押運藥材,為躲避沈慕北追查,卻偏要從自家祖宅的小院中過,此事早就惹得朱靜婉心中不快了。
又聽說說,賀家在都城,只與常寧侯府相交甚密。此事背後少不得會有白遠之這個傢伙從中斡旋,當攪屎棍。
所以於公於私,朱小姐都很不待見他這個人。
只是,在聽到有關沈慕北的時候,朱靜婉難免會有些猶豫。
她便暫時依照白遠之的意思,讓下人們走遠些,自己再單獨走出來幾步,想聽聽他有什麼話說。
「侯葉平素日理萬機,又深得太后娘娘的信任,看重想必手邊的事情應該還有許多吧,今日怎的有空,與我這一屆閒人,說這些閒話。」
「王爺近日為了年下的軍演,幾乎日日都泡在軍營當中,想來也沒什麼機會,可以與侯爺有交集。不知侯爺想要說的,有關王爺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沒有給白遠之繼續廢話的機會,朱靜婉開門見山的,就問了自己的問題。
她說話倒也刁鑽,明里暗裡的把白遠之陰陽怪氣的一通,偏偏對方還無法反駁。
白遠之氣的心裡直抽抽,但是臉上還得擺出一副陪笑的表情。
「朱小姐是個爽快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廢話了。朱小姐仰慕於王爺的事情,咱們都成中的各個權貴,幾乎無人不知。」
「不過朱小姐做事向來有分寸,從未逾矩失禮。且攝政王又是一表人才,惹得少女心動而慕少艾,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誇獎沈慕北的話,白遠之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這個人,為了後面的話,居然鋪墊羅嗦了這麼一大堆,叫朱小姐聽的不耐煩,抿著嘴巴轉身就想走。
可就在這時,對方的一句話,便又讓她停下了腳步。
「只可惜,葉流煙,在你之前,已經得了王爺的青睞。而且她還未婚先孕,替王爺生下了一個兒子。這件事,朱小姐於她生產那日也在當場,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聽到這裡,朱小姐才皺著眉頭,有些疑惑的回過神來。
白遠之見狀,又添油加醋的試圖蠱惑道。
「那葉流煙才剛離了我侯府,結果轉眼便懷上了王爺的孩子,也真不知她是使出了怎樣下作的手段勾引,才讓王爺這般聰明睿智的人,也上了當。」
「不過,像她這樣品行低劣的人,如何能夠比得上朱小姐您呢?」
說罷,白遠之搓了搓手,極盡的貶低了葉流煙之後,轉頭便誇獎起了朱小姐。
他這樣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簡直像極了人家專業拉皮條的。
「朱小姐出身名門,又心思單純,與我們王爺正是相配的一對,怎麼能讓一個用盡了卑劣手段的葉流煙,橫插一腳呢?」
「像她這樣不知廉恥的人,連給王爺提鞋都不配,又怎麼配成為攝政王府日後的葉流煙人呢?」
若是換成像郡主那樣性格的人,必然會很喜歡,聽到白遠之的這些話。
將別人狠狠的踩在腳下,以此來襯托自己,這是只有腦袋空空的人,才會喜歡的做派。
但是很可惜,朱靜婉從小的家庭教育便非常的優秀。
她自己也有自己的思想和三觀,可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便有所改變。
她再愛慕與沈慕北,甚至也猜到葉流煙,是在沒有名分的情況下,生下了個王爺的孩子。
可即使如此,朱小姐也從來沒有生過任何的惡念,甚至全心全意的豁出去了自己,也要幫人家生產。
這樣的大義凜然,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以,對於白遠之拋來的橄欖枝,朱靜婉根本就視若無睹。
而對於他貶低葉流煙的話,朱小姐聽的也很不痛快。
「以王爺的眼光,他那般見多識廣,不會被人輕易蠱惑。葉姑娘既然能入他的眼,說明她二人必然有惺惺相惜之處。人家既然兩情相悅,哪用得著旁人來說配不配的。」
「我們身為外人,又屬於下臣,便更沒有資格和立場,對王爺府中的事情,指手畫腳了。」
聽她的話,像是在幫葉流煙說話的意思。
白遠之只覺不妙,想要開口打斷,但是朱靜婉又趕著多說了一句,讓他完全沒有機會插話。
「再者,聽說這葉姑娘曾經也是你侯府的夫人。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葉姑娘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叫侯爺如此深恨,要在背後詆毀於她。」
「我與葉姑娘相交雖然不長,卻從未從她口中,聽過有關你的半句壞話。這般相較之下,靜婉可真是不明白,究竟誰才能被稱作是品行低劣的人。」
她的一句話,頓時噎的白遠之無法反駁。
本以為可以利用這朱靜婉多年以來的愛戀,說不定還可以給自己拉攏一個隊友。
誰知道,反倒被她這樣的年輕小姑娘給教訓了。
白遠之心有不甘,眼神也漸漸變得兇悍起來。
他悄悄將手縮回袖子裡面,像是想要拿什麼東西。
不想這時,沈慕北的突然出現,嚇得他又把手收了回來。
「常寧侯,近日賦閒在家,可還清閒呀。聽聞郡主最近這些日子,總喜歡往她的皇莊去小住。可不知郡主的皇莊,究竟有何特別之處,她也該想著將侯爺也一塊帶去玩耍一番呢。」
把你拉出去遊山玩水,你就能少點在都城裡搞事情。
為著王鐵驢的話,得知葉流煙這次被害背後,竟然又和這白遠之脫不了干係,沈慕北心裡真是恨極了。
哪怕是這樣微笑著看過去,他那笑容里仿佛帶著殺氣。
他早就在附近的茶樓上坐著了,所以這樓下兩人的話,沈慕北早就已經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