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綠華看出沈慕北心情不好,他僵硬著自己坐在此處,完全是一種自苦自虐的心態。
好歹也是自家小姐的心上人,綠華和玉蕊也不希望,他這麼的作踐自己。
二人便只能說些軟話,盡力相勸。
然而沈慕北也是個執拗的性子,怎麼可能輕易被說服。
他淡淡的搖了搖頭,只從玉蕊的手裡接過茶杯,然後用勺子弄了點水,一點一點的去濕潤葉流煙乾燥的嘴唇。
「不妨事,本王一定要在這,親眼看到她醒來才能安心,你們能做得的事情,本王如何做不得。」
故作堅強的說了兩句後,沈慕北突然哽住了,
他不禁悠悠的長嘆一聲,語氣里滿是傷感,遺憾。
「也都是因為我,若是我當時沒有,只顧著建功立業,只顧著練兵,我親自陪你出行一趟,想必這些人也就不敢如此囂張了。」
「後面得知你出事,偏偏我還得顧及著,不能讓朱氏一黨抓到把柄,無法親自調兵去救你,我這心裡真是恨極了。」
「如今倒好了,你到現在都還沒醒,這簡直就是上天賜予我的懲罰,懲罰我的優柔寡斷,不敢痛下決定。」
能讓向來意氣風發的攝政王,居然說出這樣自省的話來,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綠華擰眉思考了一下他華裡面的內容,好一會兒才理解了其中主要的含義。
於是,綠華心頭一跳。
她跟玉蕊把東西放下,語氣鄭重的,替葉流煙勸了幾句。
「王爺可千萬別這麼說,若是我家小姐知道你原來是這麼想的,她必然也不會贊同的。」
「朱太師回朝之後,朱氏一黨實力增強,太后和常寧侯自然更加得意。他們向來看我們小姐不爽,若是連您也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上,那以後就更沒有人能照顧我們小姐的安全了。」
跟綠華對視了一眼,玉蕊也趕著點點頭配合。
「就是說呀。而且當時朱小姐來報官後,趙大人不是也立刻派了官差來援助我們嗎。而且當時在那山下也有不少的武僧前來相助,所以情形,其實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危險。」
「只不過,偏偏趕上我們小姐身子不好的時候。當時的天氣也不好,突然下的那場冰雹,雖然持續時間並不長,但還是有些影響到了,我們本就驚慌失措的小姐的心情,所以才會導致……」
雖然是想要安慰沈慕北,但是玉蕊她們的心情也很沉重。所以說到後面,二人也漸漸的說不出些別的東西了。
沈慕北心中唏噓,倒也能明白她倆話里的意思。
為了不叫葉流煙醒來之後,看到自己因為她如此神傷,從而惹的心情更加糟糕。
沈慕北只好深深的吸了口氣,強打起精神。
「也罷,你們也不必說了。去熬些小米粥吧。若是葉流煙醒來,必然餓了,喝些這些粥也好養養胃。」
「是,奴婢這就和玉蕊多熬一些,也請王爺多少吃些東西吧。」
說罷,綠華同玉蕊看了一眼,兩人便乖乖的出去了。
她二人出門了還沒多少時間,南風便又一身風塵僕僕的進了來。
他先轉頭看了眼屋內,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在後,南風便徑直走到沈慕北身邊,小聲的耳語了幾句。
聽完之後,沈慕北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他緩緩站起身,刻意走遠一些,以免吵到葉流煙。
「你說的可是真的?確定下面的人沒有認錯嗎?」
「是。當初,這人在葉小姐的有意掩護之下,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使我們的任務這般離奇的失敗了,大家都覺得此事相當恥辱,自然在心裡記得十分清楚。所以我們可以確定,一定是當時的那人沒錯。」
南風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和手下的一眾弟兄作為攝政王的心腹,可不至於連這樣小的事情都會出錯,惹的主子懷疑。
沈慕北微微點了點頭,心裡總算覺得有些暢快了。
反正葉流煙到現在都還沒醒,不如就先將此事料理了,待她徹底醒來之後,也好給她一個驚喜。
「走吧。」
於是沈慕北便一揚手,讓南風去跟玉蕊她們打個招呼,他們在騎著馬一路奔馳回了王府。
攝政王府的偏院裡面,設計了也有幾間牢房。
一個渾身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男人,便正被關在這牢房之中。
張老大夫臉上又是嫌棄,又是同情。
他趕著拿了些止血的藥粉過來,替人將傷勢簡單的處理一下,以免此人失血過多,就這樣死掉了。
看到沈慕北和南風回來了,張老大夫便起身行了個禮。
「老大夫不必如此客氣,怎麼樣了?這人可說出什麼了嗎?」
沈慕北趕忙親自將老大夫扶起身,又示意下面的人,幫老人家把藥箱帶出來。
老大夫則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並不打算坐下來慢慢說。
他抬頭先看了眼沈慕北的臉色,忍不住先「嘖」了一聲。
「王爺,你的臉色為何如此之差?你餘毒未清,怎能如此勞累呢?雖然有葉姑娘的藥丸,但是這藥也得吃上好長時間,才能做最後清除餘毒的一步。若是在那之前,你就先把自己累出病來,那老夫日後該如何向葉姑娘交代呀?」
作為是看著沈慕北長大的老人家,張老大夫當然更心疼自家主子。
什麼案子不案子的,並不在老人家關心的範圍之內,他只一心注著沈慕北的健康狀態。
「調查與禁藥相關的事情,是先帝在世時,便交給我的任務,我自然得要有始有終,負責到底。至於我自己的身子,我心裡都有數,老大夫就不要太緊張了,還是先說說這人的狀況吧。」
「不過是咱們的人,抓捕時一時激憤,下手重了些,但那都只是些皮外傷,死不了人。你若是再不好生愛護保養自己,你就快要……」
後面不吉利的話,老大夫沒忍心說。
他略微搖了搖頭,便先走開了。
沈慕北帶著笑臉,先目送著老大夫走遠了,回來他便陡然換了張嚴肅的冷臉,一直靜靜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