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的孩子,因為白遠之和沈月裳的迫害,甚至沒能睜眼看看這個世界。
如今重活一世,她必然得要好好的保護這個孩子。
哪怕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
作為一個產婦,葉流煙這段時間的精神,實在是不太好,這也太不利於胎兒的發育了。
哪怕這只是她心裡所想的話,也未免太不吉利。
綠華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便把湯藥倒出來,準備請葉流煙喝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打扮潦倒的人,手裡拿著封信,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小院裡面。
他先找了一圈,發現葉流煙坐在牆邊樹下的躺椅上,此人立刻哭的淚流滿面,跪倒在地,像狗爬一樣,捏著這封信爬過來。
綠華和玉蕊被嚇了一大跳,兩人趕緊保護在葉流煙的面前。
「你是什麼人?若是要乞討,你過來,我給你些碎銀子。莫要驚動了我家小姐的胎氣,否則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玉蕊厲聲喝道,說話間還試探性的往旁邊跨出去兩步,想看看這人是否會跟過來。
此人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乍一瞧著,的確很像個乞丐。
但是他皮膚白皙,身上也沒有臭味,就不太符合乞丐這個身份了。
葉流煙拿帕子捂住口鼻,垂眼打量了此人一番,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剛準備讓綠華他們退下,自己問個兩聲,跪趴在地的那個男子,便當場嚎啕開來。
「小姐,流煙小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請你趕緊回家去看看吧,老爺夫人不知生了什麼重病,現在癱倒在床,已經動彈不得,連床都下不來了。」
一聽這話,葉流煙恍如晴天霹靂,整個人僵在原地。
「偏偏家中的兩位公子,一個月之前就被支出去外邊做生意了,家裡無人主事,小的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來請小姐回去。小姐趕緊動身吧,要是去晚了,只怕都見不到老爺夫人最後一面了!」
死人說的情真意切,叫葉流煙嚇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兩眼一翻,當場暈死過去。
好在綠華趕緊給她喝了口茶,又撫摸著後背和胸口,替她順氣,葉流煙這才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強撐著穩住精神。
玉蕊看的心裡擔憂,更生氣此人居然送來這種消息。她氣的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了那男子的肩膀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老爺夫人向來身體康健,怎麼會突然重病在床?」
「說!你究竟是誰派來的,胡遞這個消息是想做什麼?若是真害的我家小姐有個什麼閃失,我玉蕊第一個不饒你!」
看來就連玉蕊也看出來了,送消息的這個人長的面生的很,葉流煙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的好像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但既然是家中父母重病,為何派的不是熟悉的親信,反而讓這麼一個生面孔來傳話?
葉流煙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才能有所緩和,不至於真的驚懼過度,傷到孩子。
被踹翻過去的那男子痛的呲牙咧嘴,卻還是伸長了胳膊,還想要把手上的信遞過去。
他咬著牙,扯著嗓子替自己辯解道。
「我,我的確是葉家人啊,玉蕊姑娘。我本是葉家莊子上管事之子,只因為甚少到祖宅,所以小姐和姑娘們對我並不熟悉,但我的確是葉家的家生子。」
「眼下老爺和夫人突發惡疾,所有人都慌了神了。葉家用慣了的心腹,都忙著照管家裡,而且他們也大多年紀大了,如何能夠長途跋涉來送信。」
聞言,玉蕊臉色稍緩,但還是保持著警惕,緊皺著一雙眉。
「他們瞧小的我還算機靈,便讓我來走這一趟。小姐若是不信我的話,這裡還有封管家叔叔的親筆信,小姐盡可查驗。」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有幾分道理的樣子。
玉蕊也有點懵了,只能回頭看葉流煙的意思。
葉流煙揪住胸口的衣裳,讓她把書信遞過來。
打開來一瞧,這上頭的確是自己熟悉的,葉家管家的字跡。
「小姐,莫非這是真的?」
一看到這封信上的內容,綠華也有點不確定了,猶猶豫豫的同葉流煙小聲問道。
她和玉蕊雖是葉流煙的貼身丫鬟,但二人深受葉家父母的恩典,自然也很牽掛二老的安危。
葉流煙把書信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又將地上這人打量了幾下。她慢慢喘著氣,將這封信折了起來。
她已經儘可能的想讓自己保持鎮定,可是急促的喘息聲,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葉流煙死死扣著躺椅的一邊,先瞪了一眼地上的送信人,然後再示意綠華和玉蕊靠過來,幾人小聲說道。
「這字跡的確是管家的字跡,但是如今世上能人輩出,想要模仿別人的字跡,也不是件難事。這送信人說的話危言聳聽,我也不願相信向來康健的二老,會突然之間併到這種地步。」
「可俗話說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總得親自回去看一眼,才能安心。反正只要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想來,就算背後真是有人在算計於我,那咱們也不用怕了。」
話音落地,綠華和玉蕊都深表贊同。
憑藉她們兩人的武功,對付一般的刺客殺手,根本不在話下。
若是還有擔憂的,那就跟沈慕北商量一下,讓他派幾個像南風一樣厲害的幫手來,這樣總歸能夠做到萬無一失了。
葉流煙撫摸著肚子,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
為了能夠周全自身,今日的她也顧不上會不會麻煩到沈慕北了。
她心裡的想法,跟綠華和玉蕊是一樣的,於是當場便示意綠華去寫一封告知給王府的親筆信。
而後她再在玉蕊的攙扶之下,不緊不慢的走到送信人的面前。
借著居高臨下的站位,葉流煙的氣勢全面打開。
她半垂著眼睛撇著底下的人,眼神中不帶一絲溫度。
「有勞你這般辛苦的,千里迢迢送信給我。如果此事確實,你及時請我回去為父母親治好了病,我自然將你視作救命恩人一般,感激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