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葉流煙肯定會對這些事感興趣,便在心裡牢牢記住了這兩人的話。
又等親眼看著李公子走完剩下的街道後,玉蕊便趕緊回去,同自家小姐匯報情況。
「居然連慕北和太師都認可了,看來這李公子還,真不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前世葉流煙為了自己的事情,忙的暈頭轉向,沒有功夫顧及其他。
所以有關李公子這位狀元郎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並不詳細。只隱約記得,好像前世的這個時候,朱太師應該還未回朝。
如果只是小皇帝和太后隨便提的幾個問題,那依照李君珩的學富五車,的確是很輕鬆就能過關的。
可現在,連相對公正的朱太師也認可了他,那這情況可就不太一樣了。
葉流煙原本覺得,今生沈月裳與李君珩相遇的早,他倆人感情又進行的十分順利,說不定,郡主會替他在太后耳邊求情,要她為李公子大開方便之門。
誰知這情況,竟與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看來這李公子的能耐,當真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深不可測。
「只是,你說在遊街之時,你翻過路邊所有的高樓,都不曾看到郡主在場。她那樣為李公子掛心著想的人,竟然捨得缺席這麼重要的場面?」
即使郡主再受寵,她也沒有資格出現在殿選的場合中。
那麼遊街時,在邊上瞧著李公子的榮耀,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但是這麼重要的場面里,她竟然會捨得缺席。
葉流煙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的向玉蕊問道。
玉蕊又仰天仔細的想了半天,仍然是很確定的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沒有看見。
若是這麼說來的話,此事倒是有些意思了。
葉流煙在心中想了一想,忽然抬起頭招了招手,讓綠華和玉蕊湊近過來。
「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李公子既然得了狀元,他又怎麼會不盼著更上一層樓?郡主與他相談甚歡,食髓知味,必然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放棄。」
「你們兩個,悄悄派人在侯府四周埋伏著,小心打探郡主的的行蹤,看她這兩日去了什麼地方。另外,再安排幾個人守在李公子的住處,瞧瞧這些天他又會和什麼人碰面?」
葉流煙聲音刻意保持低沉,語氣卻又帶點激動。
「我總覺得郡主今日不出現,實在十分反常。也許細心探聽一下,就能發現我所盼望的事情,已經成真了。」
有句古話叫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葉流煙這樣的盼望,著實是有些不厚道了。
不過郡主和白遠之的結合,原本就是建立在一場謊言之上的。
他們的婚姻,未必如外界看著那般和諧美滿,破裂也是遲早的事情。
況且,葉流煙也並未做任何推動事情發展的手段。
就算日後侯府再失去一位主母,這罪責也賴不到她的頭上。
綠華和玉蕊聽的有些咂舌,但卻也期待著事情的發展,會更刺激狗血一些。
於是二人答應著,便立刻著手去辦了。
至於另一頭,為著葉流煙要籌備生產的事情,沈慕北不方便經常過去打擾,於是他就只能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正經事上面。
今天狀元的殿選一過,沈慕北從宮中走出來,便接到手下人的一封密報。
他看完之後,面色並未有任何改變。
回府換了身常服後,沈慕北便騎著馬,只帶著南風一個人,去了葉家客棧。
客棧之外,負責拴馬的馬廄旁,正站著一位熟人。
周正一看沈慕北不急不慢的趕過來,他趕緊抱拳鞠躬行禮。
「見過攝政王。依照王爺之前的吩咐,小人一等到賀家的人來收貨,便趕緊給王府送信。眼下這賀家的馬車隊,才剛走出去沒多久,王爺往這邊追,應該很快就能追上。」
說著,周正便指了下左斜方的一條小巷子。
這小巷子很窄,也就夠一輛一人坐的小馬車行走。
看來這賀家人做事也是挺謹慎的,寧願多製造幾個目標,將買來的藥材分散開來運送。
這樣就算日後被人追查到,也不至於會被一網打盡。
沈慕北回頭看了一眼,倒是並不急著立刻追上去,只先淡定的下了馬,過去再同周正多問了幾句。
「當日,本王剛找上你的時候,你應該還不明白我來的原因吧。如今常寧侯被貶斥,連同賀家也失去了競爭皇商的資格。」
「現下他們本該是萎靡不振的時候,為何卻還是堅持著,要經手並不擅長的藥材生意,並持續問你購買這麼大量又品種單一的藥材。如今,你可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了嗎?」
一聽這話,周正臉上不自然的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他慌的跪倒在地,低垂著腦袋,幾乎不敢看沈慕北的臉。
「是草民無知,本想著賀家家大業大,能與他家構成長久的生意往來,以後衣食也不用發愁了,誰知道原來他們背後還有這麼深的目的。」
「草民無意間助紂為虐,險些害了天下百姓,心中實在愧疚。多謝攝政王指點,才給了草民將功贖罪的機會,草民感激不盡。」
見他這麼識趣,沈慕北倒是覺得欣慰不少。
他回頭跟南風使了個眼色,南風便騎上馬追了出去。
而後,他則拉著周正的胳膊,把人扶了起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王才應該謝謝你,當日在太峰山下救了流煙。你也算是好心有好報,與本王和流煙有緣,所以本王才能對你有些提點。所幸你也是個明白人,可以想通其中的道理。」
「你雖然並沒有資格,插手進他們要做的事情中,但你卻是他們做此事的最大支持。雖然朝廷律法,素來是不提倡連坐的,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即使你一無所知,但你也已經身處其中,同樣是逃不了罪責的。」
沈慕北平素是不愛多話的,今日看在葉流煙的份上,他倒是難得的多說了幾句。
「況且,你又沒有背景,一旦事發,你便只有一個死字。這事,只怕連流煙也不知道,你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說到這裡,沈慕北不禁放慢了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