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甚至巴不得郡主來的次數再頻繁一些,這樣才能加速白遠之跟她離心。
「小姐,咱們真的要幫郡主準備煙霧羅嗎?郡主背下的銀子,雖然的確是按照市場價來算的,也不至於少了咱們的錢。可是要專門替她帶兩匹過來,這也未免太磨牙,太費事了。」
「那郡主竟然連一點表達都沒有,這不明晃晃的是想占咱們家的便宜嗎?好歹也是堂堂的郡主,太后的養女,竟然跑到咱們家來打秋風。」
玉蕊幫葉流煙端了午飯過來,剛剛屋裡二人談話的內容,她在門口,已經大致的聽了一耳朵。
對於沈月裳這樣蠻橫的行為,她心裡很是不痛快。
但是葉流煙卻格外的淡定,甚至於沈月裳為何如此做的目的,她也早就已經猜到了。
「不妨,從我主動找上她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這些心理準備了,花費在她身上的銀子,不必從咱家帳簿上來出,便是從我的嫁妝里扣,我也是情願的,我葉家家纏萬貫,還不差她這一點。」
「而且你以為,她那樣討厭我,真的就願意隨便一點瑣事,都要親自來找我解決嗎?她這樣不辭辛勞的不派人來,而是親自來給我出難題,為的就是想看到我為難時的模樣,也好為她以前所受的罪報仇。」
說著,葉流煙不禁冷笑著把帳簿合上,用手在桌上敲了兩下。
「郡主雖是個沒心肝的人,但幾個月之前,那個早早掉下的孩子,也是確實在她肚子裡呆過一段時間的。既為人母,多少都會對自己的孩子有些惦念。」
如果只是單單為了錢,玉蕊發泄個一兩句也就算了。
可葉流煙既然提到了當初的那個孩子,那就不會是小事了。
玉蕊一驚,她和綠華不由自主的都感到一點毛骨悚然。
像葉流煙這樣素來穩重冷靜的人,都會因為自己的孩子跟沈慕北鬧這麼大的彆扭。
那換成沈月裳這種,刁鑽脾氣的人,以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
「小姐,既然已經猜到了郡主找你是另有目的,怕是真可能要替她的孩子報仇,那咱們為何還要與她繼續來往?」
「有什麼事,咱們不能找別人去辦嗎,為何非要拉攏郡主過來。這無異於是與虎謀皮,只怕後面,她反而會傷了小姐呀。」
要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那自己重生回來的復仇,可不就成了一場笑話。
葉流菸嘴角彎起一點弧度,知道綠華是在關心自己,所以她並沒有立刻開口打斷,或者是笑話。
她默默的將帳本都收好,讓玉蕊把飯菜又送回去,便提起裙擺,準備下樓。
「成大事者必得不拘小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們放心吧,我心中都有數的。郡主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紙老虎,隨便一個契機就能將她打敗,所以你們不必如此緊張。」
話是這麼說,綠華她們也相信她能夠做到這種事。
而近幾日,葉流煙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若是還要為了同這些人鬥智鬥勇而消磨了精神,這身體素質只怕會更差了。
綠華看著玉蕊把飯菜拿走,她跟在葉流煙的背後,禁不住趕上前一步問道。
「小姐心有成算,你想怎麼做,我們一定毫無怨言,緊緊跟隨。可是小姐就算再忙,也得顧著吃飯呀。接下來你不是還要去別的地方嗎?這連午飯都不吃,下午只怕你的身子會吃不消啊。」
聞言,葉流煙正準備說話,誰知胃裡突然一陣翻滾,讓她趕緊捂著嘴巴,緩了好一陣之後才能開口。
「不妨試,就算吃了也還是會吐,這段時間我估計是害喜害的厲害,聞到飯菜的香味都想吐。就連在這千春樓里多待一陣子,我都覺得胸悶難受的緊,還不如出來吹吹風。你若怕我餓著,便替我多買些鹽漬酸梅來吧,我吃這個還爽口一些。」
懷孕的人就是辛苦,害喜害的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偏偏葉流煙還這麼的不肯放鬆,時常四處奔走,真是讓綠華看著都心疼。
綠華微微凝起眉頭,答應著立刻要去買東西。
誰知她剛一轉身,就差點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放肆!誰呀?走路這麼不長眼睛?」
白遠之剛罵了一聲,結果轉頭就看見捂著嘴巴,站在後一步位置上的葉流煙。
這幾日因為辛苦,讓葉流煙都消瘦了不少。而且她素日的打扮就十分清麗,再配上這弱柳扶風的身姿,還真多出了幾分我見猶憐的韻味。
看慣了潑辣不饒人,花團錦簇般打扮的郡主,忽然一見這樣的可人,白遠之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他乾脆忽視了綠華,只故作君子風範的踱著步,走到葉流煙面前。
「幾日不見,你竟然消瘦至此,可見離開候府後,外面的閒言碎語也讓你很不好過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聽說你現在還住在自家的小院裡,怎麼,攝政王不是心悅於你嗎?為何他到現在都還不曾提親呀?」
「我就早說過了,他堂堂一個王爺,怎麼會甘心迎娶一個商戶出身的女子?你輕信了他的話,想必獨自在外也不太好過吧。若是以後生活上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你儘管告訴我,好歹你與我也曾有過一段緣分,我自然不會置之不理的。」
多日不見,這白遠之說話,倒像是有了點良心。
可是他講話的內容,還是那樣的不中聽,惹得葉流煙都不禁翻了個白眼。
綠華回過神來,趕緊護在自家小姐的面前。
葉流煙也有意側過了身子,用寬大的衣袖,悄悄遮住了自己隆起的腹部。
「我們小姐好的很,就不勞侯爺關心了。侯爺既然來到千春樓吃飯,那就請上去吧。此時正是午餐席的時候,我們小姐也要準備回家休息了。」
葉流煙還沒說話,她一個丫鬟竟然敢做主了。
白遠之聽了很不痛快,他提起一口氣,正想要罵她幾句。
但是一看躲在後面,柔柔弱弱的葉流煙,他的怒火倒是莫名熄了一半,只是指著綠華嗤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