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管家

  第76章076管家

  待幾個丫鬟婆子去了,魏婉寧的面上還依然帶著幾分委屈,只看向魏婉靜的眼神里含著刀子。記住本站域名

  恨不得將魏婉靜給扎死。

  而同時,她心裡也有些犯嘀咕,自己的香囊怎麼會跑到王進科那邊去了,被王進科錯當成了魏婉靜的。

  一想到這裡,魏婉寧看向王進科的眼神里也帶著幾分鄙夷。

  即使對方是她表哥,但草包一樣的人,根本上不得台面。

  要不是還要利用他來打壓魏婉芸,魏婉寧甚至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王進科被她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他抬手揉了揉紅腫的臉頰,想給魏婉寧擠出一抹笑意來。

  只是,才稍稍一動,就牽扯了嘴角上的傷口,又疼得他齜牙咧嘴。

  魏婉寧看了都直皺眉。

  這時候,整個院子內外都安靜得有些詭異。

  主座上的太夫人發話了。

  她眸子裡帶著幾分擔憂,看向魏婉寧道:「既是姑娘家的貼身之物,你就該好好收著,怎會被人鑽了空子?」

  「還有,回頭屋子裡的人也該好好清算清算,不然這東西怎麼可能被順出去?就怕有些人吃裡扒外。」

  這院子裡就這麼幾個人。

  劉氏和王進科是她一向護著的娘家人,王蓮香和魏婉寧更是她的左膀右臂。

  再加上之前寶珠的倒戈相向,這時候她話里話外針對的是誰,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

  趙蘭心神色從容的坐在那裡,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壓根兒就沒將她這句話放在眼裡。

  而魏婉芸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在對上太夫人的眸子的時候,魏婉芸眯起了眼睛,笑著看向太夫人道:「祖母這話倒是有意思。」

  「之前說香囊是五妹妹的時候,您可不是這樣說的,怎的轉頭確定是二姐姐的,就成了東西沒有放好,被底下人鑽了空子?」

  在太夫人開口駁斥之前,魏婉芸笑道:「還有,這家裡的中饋,府里管事的,不一直都是王姨娘嗎?」

  如果底下的人出了錯,追究責任,當然是管家的事情。

  魏婉芸的話輕飄飄的,直接就把這責任推到了王香蓮的掌家不嚴上。

  聽到這話,王香蓮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來,紅著眼看向太夫人道:「母親,芸姐兒這話說得也沒錯,底下的人出了岔子,我自然是有推卸不開的責任。」

  說到這裡,她垂下了眸子,哽咽道:「可是,這麼大一家子的吃穿用度,所有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我日夜操持,即使我再怎麼盡心盡力,但也難免有所差池。」

  越說,她的神情還越發委屈了起來。

  一眼看去,倒像是魏婉芸得理不饒人在欺負她似得。

  太夫人最看不得她這麼委屈的模樣,她心頭一軟,連忙出聲安撫道:「我是知道你的,這些年,這個家裡,里里外外都是你,我們都看在眼裡。」

  說著,她一轉頭,目光冷冽的看向魏婉芸,正要訓斥魏婉芸一個小輩兒,沒幫上家裡什麼,還好意思反過來指責王蓮香。

  只是在她開口訓斥魏婉芸之前,卻見趙蘭心輕嘆了一口氣,面上帶著幾分慚愧道:「母親說的極是,這原是我的錯。」

  難得見到心氣兒高的趙蘭心流露出這般神情,不僅王蓮香和魏婉寧,就連太夫人的心情都跟著舒暢了起來。

  只是,下一剎,趙蘭心要自責的,卻不是自己教女無方。

  她轉頭,面上帶著幾分慚愧道:「我竟不知道妹妹竟如此操勞。」

  「這本該是我應該擔起的責任,害妹妹辛苦這麼些年,我實在慚愧。」

  說著,趙蘭心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溫婉得挑不出絲毫破綻的笑容道:「既如此,以後就不必勞煩妹妹了。」

  話音才落,王蓮香都愣了一下。

  什麼……什麼意思?

  趙蘭心身子微微前傾,頭上簪著的翡翠流蘇玉蘭花步搖輕微晃動,那晶瑩剔透的光澤幾乎晃花了王蓮香的眼。

  即使她一頭珠玉翡翠,一身綾羅綢緞,但渾身上下加在一起,怕是也抵不上趙蘭心頭上隨意插著的一支步搖。

  人比人,簡直氣死人。

  哪怕她這麼多年來,仗著掌家之權搜腸刮肚的撈了不少油水,但這些都比不上趙蘭心身上的九牛一毛。

  然而,讓王蓮香更鬱悶的還在後頭。

  趙蘭心語氣從容,身段優雅,說出來的話卻讓王蓮香如墜冰窖,「我既身為魏家宗婦,自是該擔起這責任來,母親,您說是不是?」

  太夫人:「……」

  趙蘭心都搬出宗婦的身份了,她來掌家,才是天經地義。

  原本太夫人還能找些理由替王蓮香拖延一二,可是前一刻,王蓮香自己才說了管家辛苦……

  而趙蘭心順著她的話頭說下去,王蓮香再說什麼,都是在打自己的臉。

  趙蘭心這麼一問,就將太夫人架在了進退兩難的位置。

  她本就看不慣趙蘭心,私心想讓王蓮香掌家,要不是因為趙蘭心的身份,她恨不得將王香蓮給扶正了。

  現在可倒好,趙蘭心連掌家權力都要收回去了。

  太夫人舌根發苦,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好在這時候,魏婉寧站了出來。

  她拉著王蓮香的手,笑著看向趙蘭心道:「夫人說得極是,這家本該是夫人來掌的,不過,夫人這些年都沒有過問府中上下的事情,一時間要全部接管的話,怕是會出了岔子,不如讓我娘先幫襯著。」

  說著,魏婉寧又轉頭看向太夫人:「夫人若是覺得我阿娘身份不夠,那讓祖母先管著,等夫人……」

  這明顯是緩兵之計。

  將管家權放在太夫人手上又跟放在王蓮香那裡有什麼區別。

  聽到這話,就連太夫人都忍不住向魏婉寧投去讚許的目光。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就聽趙蘭心漫不經心的直接駁斥道:「寧姐兒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她雖沒明說,但那眼神擺明了在告訴魏婉寧,她一個庶女哪兒來的底氣質疑主母。

  趙蘭心眉梢微挑,帶著淡淡的笑意看向魏婉寧,「這幾年我雖未過問府中其他的情,掌家,管理中饋還是沒問題的。」

  「咱們府里人口不多,就算再難,怕是也難不過薊州節度使府上吧?」

  言外之意,她未出閣之前,連趙家的中饋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個小小的魏家,又怎麼可能難得住她。

  一聽到她提娘家,太夫人在氣勢上陡然矮了三分。

  原本還想替王蓮香據理力爭的魏婉寧,也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見事已至此,再爭執下去也不會有半點兒好處,只會更丟人現眼,王蓮香只得咬牙,以退為進道:「姐姐說得極是。」

  「既然姐姐願意掌家,妹妹自是歡喜的。」

  面上說著歡喜,但她攏在袖子下的拳頭都要捏碎了。

  她盯著趙蘭心的眼神也像是啐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將趙蘭心扎死在這裡。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她得忍。

  魏耀宗沒回來,光是一個太夫人奈何不了趙蘭心不說,趙蘭心手上的那些帳冊也是她的把柄。

  她在這個府上能站穩腳跟,全依賴太夫人的疼愛和信任,一旦這信任崩塌……

  念及此,王蓮香忍不住轉頭看向娘家嫂子劉氏。

  王家被踢出了福雲樓,自是懷恨在心,

  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之下,他們才要毀了魏婉芸,從而打垮趙蘭心,再奪回福雲樓。

  這些,王蓮香都是知道的。

  可沒曾想,他們的計劃失敗不說,還被人抓走了重要的人證,這要是再加上福雲樓的貪墨一事,一併被趙蘭心揭發,整個王家都完了。

  無奈之下,王家才想著要將擄走魏婉靜一事顛倒黑白,變成魏婉靜跟王進科有私情。

  一旦從魏婉靜房間裡搜出來的東西坐實了這件事,就算趙蘭心手上有人證,他們也可以狡辯。

  想到這裡,原本心情鬱悶到了極點的王蓮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轉而一臉期待的望向院門口的方向。

  不多時,李媽媽同胡媽媽等人一起,當真找到了那定情詩。

  身為王家獨子,王進科自幼就被寄予了厚望,從名字上可見一斑。

  然而,他卻遠不如他名字那般好學上進,莫說登科及第,可能他連斗大的字都未必能認得明白。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張上,歪歪扭扭的幾個狗爬字看得人眼睛疼。

  雖然丑,但卻能讓人一眼認出來,是他的字跡無疑。

  只是,聽到李媽媽沉著一張臉,說出這定情詩是從魏婉寧房間的案几上搜出來的一瞬,王蓮香笑不出來了。

  魏婉寧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李媽媽道:「怎麼可能!我連見都沒見過這東西!」

  而且,它不是應該在魏婉靜的房裡嗎!

  此時,太夫人也怔在了原地。

  被所有人盯著的李媽媽垂下了眸子,硬著頭皮對太夫人道:「奴婢確實是在二小姐的房裡搜出來的,而且……」

  說到這裡,李媽媽將腦袋垂得更低了,要不是因為旁邊還有個胡媽媽在,她恨不得將這東西藏起來,不被人看見。

  但眼下,眾目睽睽之下,她是藏不住的。

  「還有……這個……」

  李媽媽將手上攥緊的東西攤開來,竟然是塊虎頭玉佩。

  因為造型別致,再加上又是當年劉氏花了大價錢給王進科打造的,他幾乎是不離身的,所以在場眾人幾乎都認得。

  如果說香囊還有可能出了岔子,那定情詩再加上這玉佩,簡直讓魏婉寧百口莫辯了。

  她的身子幾乎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只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魏婉芸道:「是你搞的鬼對不對!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會在我房裡!」

  聞言,魏婉芸神色清冷淡然,「二姐姐可真會說笑,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怕事情敗露了,想給五妹妹潑髒水,如今還要反咬我一口?」

  聽到這話,魏婉寧幾乎要被氣暈了過去。

  她忙轉頭看向已經面色陰沉的太夫人,哭訴道:「祖母,不是這樣的,是有人陷害我。」

  「祖母,你想,如果我真的跟表哥有什麼,我剛剛為什麼還要主動提出要去搜查,那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話音才落,還不等太夫人開口,魏婉芸嗤笑道:「都那時候了,搜查已經是必然的,焉知二姐姐是不是故意這樣一說,回頭好有理由狡辯。」

  魏婉寧:「……」

  她真是百口莫辯,只得死死的瞪了一眼一旁已經傻眼了的王進科。

  王進科也終於回過神來,對太夫人道:「姑奶奶明察,當真不是二表妹……」

  「若我真的跟她……我今日又何必鬧上這麼一出!」

  聽到這話,魏婉芸挑眉嘲諷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怕事情已經敗露了,做賊心虛才要找個替罪羊呢?」

  王進科氣結。

  王蓮香和劉氏還欲辯解,卻見趙蘭心已經站起了身來。

  她捋了捋並沒有半點兒褶皺的袖子,神色溫婉的看向這半天都一言不發的太夫人道:「證據確鑿,該怎麼處置,就看母親的意思了。」

  說到這裡,她擺了擺手,讓錦繡將一疊帳冊呈了上來。

  「雖然也不值當多少銀子,但我想來,這件事還是得告知母親,不然的話,母親可能都不知道身邊護著的是人還是狼。」

  此言一出,對面原本要為了魏婉寧的清白而暴走的王蓮香愣住了。

  因為,這麼厚厚的一沓東西,肯定不僅僅只是福雲樓的帳冊那麼簡單!

  此時,關於趙蘭心為什麼能在短短兩天內拿出這些東西的困惑已經不重要了。

  她一個箭步上前就要去撕扯那些東西,不料錦繡卻快她一步,將其送到了太夫人的眼前。

  王蓮香已經亂了分寸。

  她這模樣,讓對她深信不疑的太夫人也不由得蹙眉,原本她是沒打算細瞧趙蘭心讓人送過來的東西。

  這樣一來,太夫人反倒起了疑心,決定細查下去。

  趙蘭心事情也都差不多了,證據確鑿,她也懶得在這裡聽王香蓮胡亂攀咬。

  她抬手拉起了魏婉芸,「這裡有些悶,我們先回去。」

  魏婉芸也正有此意。

  她想著還在花廳的周大夫,早就恨不得飛過去了。

  母女兩人攜手走了出去。

  在經過之前暈過去,這才醒來的許氏,和還在庭院中跪著的魏婉靜身邊的時候,趙蘭心停下了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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