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
秦安旭愣愣地咀嚼這兩個字,秦思涵得罪的人,只有一個司桐。
他的手在發抖,心底生出一股難言的恐懼,是郁寒深在報復他?
刻意針對鼎峰集團還不夠,竟然在暗中布了這麼大一場局來報復他。
秦安旭忽地想起十年前,煌盛集團被人算計,內憂外患險些破產清算,是郁寒深以一己之力持危扶顛、扭轉乾坤。
後來參與算計煌盛集團的那幾家企業,全都落得個破產負債的下場,幾乎是一夕之間從海城商界消失。
秦安旭魂不附體地撥出郁寒深的號碼。
這個號碼,自從韓靈麗在生日會上打了司桐一巴掌,就再也沒打通過。
但此時,那邊接通了。
郁寒深像是在等他的電話。
秦安旭額頭冒出冷汗,心底的某些猜測被印證,宋夏嵐之所以和盤托出,只怕是郁寒深授意,目的,是讓他主動聯繫。
「郁總。」秦安旭的語氣不僅是恭敬,還帶著來自內心的驚懼,這個人實在是,心機深沉得可怕。
郁寒深的聲音,一如往常從容不迫,透著身居高位的威嚴:「秦總,別來無恙?」
「為什麼?」秦安旭不解,「涵涵已經被判刑,為那件事付出了代價,郁總何必對我趕盡殺絕?我跟桐桐的案子沒有關係,不是嗎?」
「沒有關係?」郁寒深輕嗤,淡淡開腔:「秦總,五年前,你真的不知道秦思涵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嗎?」
秦安旭一怔。
他……知道,警察來秦家找秦思涵了解情況,說她牽扯進一樁命案,當時秦思涵嚇壞了,他以孩子受到驚嚇為由拒絕讓警方帶走秦思涵。
後來,在他的逼問下,秦思涵說了實話,為了給秦思涵擺脫嫌疑,他找了個信得過的律師,教秦思涵怎麼應對警方的審訊。
因為陸鳴玄已死,又沒有實質性證據,秦思涵很輕易就擺脫了嫌疑。
難道郁寒深連這個都查出來了?
思及此,秦安旭一陣心驚肉跳。
耳邊,響起郁寒深慢條斯理的話。
「從今天開始,不管是秦思涵,還是秦夫人,還請秦總看管好了,不要讓她們做任何牽扯到我妻子的事。」
「否則,就不是傾家蕩產這麼簡單,我記得秦總的小女兒正在上大學。」
郁寒深的話說得平和舒緩,卻讓秦安旭臉色瞬間慘白。
「郁總,我承認五年前的事我插手過,可媛媛是無辜的。」秦安旭急切地解釋,幾乎要被恐懼淹沒。
郁寒深卻不再多說,最後用一句:「秦總,好自為之。」結束這通電話。
桐城,金江月酒樓的露台上,郁寒深單手插兜,捏著手機的手隨意垂落,露台光線昏暗,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他本就深邃的眼神更顯深刻難測。
原地站了片刻,他轉身回包廂。
包廂里,市里和縣裡的領導坐了一桌,看見他進來,市長吳長星殷勤地遞上來一根香菸。
郁寒深在主位坐下,淡笑婉拒:「戒了。」
男人抽菸,除了舒緩情緒和壓力,也是一種交際應酬的方式,不管是生意場還是官場,很少有男人不抽菸。
吳長星笑著打趣:「該不會是郁太太不讓抽菸吧?啊?哈哈……」
這話讓桌上的人都笑了笑。
吳長星說完,自己先愣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不妥。
這話有點在說郁寒深妻管嚴的意思,很多男人在外都很要面子,最忌諱被人貼上『怕老婆』的標籤,尤其是郁寒深這樣身居高位的領導者。
他下意識去看郁寒深的臉色。
然而郁寒深並未不悅,反而因為那句『郁太太』而顯出些愉悅來,郁寒深勾了下薄唇,淡聲開腔:「她也是擔心我的身體。」
這話,絲毫不避諱地承認他戒菸就是因為太太不讓抽,而且那語氣,還挺自得。
吳長星聽出郁寒深話里對那位郁太太毫不遮掩的寵愛,不禁想起司桐那張清冷絕色的小臉。
沒想到傳聞里不近女色的海城首富,也過不了這美人關。
吳長星笑著恭維:「郁總跟郁太太感情真好。」
郁寒深:「是很好。」
吳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