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望著他的後背有些啞然,「那你打算怎麼辦?告訴她嗎......?」
「我若是想要告訴她,剛才便說了。」南宮百里胡亂抹了把臉坐了起來,眼睛有些失神,「晚了就是晚了,我不會做出朋友之外的舉動。」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而強裝無恙的笑意,用著平日裡少年朝氣蓬勃的聲音道:「太晚了,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沈知意低低應了聲,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屋頂的邊際。隨即他轉回了頭,獨坐在熱鬧的寒風中。
......
除夕,年味已然濃郁到了極點。
唐晚將唐容錦帶回的燈籠掛滿了楓錦閣,雅致的小院現如今紅彤彤一片,實在是喜慶。
唐容錦伸了個懶腰從屋內走出,順勢掏出了兩個紅封遞給了唐晚與淮涼。
「給,祝福你們又老了一歲。」
唐晚嬉皮笑臉地接了過來,聞言嘴巴微微一癟,「少主,怎麼這吉祥話被您說出來就變得這麼奇怪呢?」
「有嗎?」唐容錦努了努嘴,指著一旁眼睛晶亮的淮涼道:「淮涼就很開心啊!」
「嗯,姐姐,我很開心!」
唐晚望著他那副舔狗的模樣,無語地撓了撓頭,「誰不知道他唯你命是從,你不在家時跟一根會走動的木頭沒有絲毫分別,家主甚至還要帶他去找治癒師醫治呢......!」
淮涼毫不在意唐晚的打趣,一雙眸子只是凝著唐容錦的側臉,其內是闊別許久再重逢的欣喜與親昵。
今日恐怕是廚房最為忙碌的一天,唐容錦倒也沒閒著,紅封包到手軟,將斬空等人送了個遍。
大年三十幾人還在演武場訓練,這倒是讓她倍感意外。
「少主,今年您派給我們的歷練任務已經全部完成了。」全年無休的訓練讓本就穩重的唐十一更加沉穩,便是那平日裡不怎麼著調的唐翼看起來都順眼了許多。
「軒轅皇借調你們去幹什麼了?」
唐容錦挑了挑眉,有些疑惑。這還是去太陽城之前的事情了,作為回報給唐家送來了一筆巨款,不愧是沈知意信任的大哥,比沈修那老登好了不知多少倍。
得到她的同意後斬空眾人便收拾著東西出發了,也不過比她早回來幾天而已。
「上了戰場,打了幾回仗。」唐十一笑了笑,釋放出自己的等級威壓,儼然比唐容錦上次回來之時進步良多。「戰場上雖危險重重,卻也讓我們收穫許多。我們幫助軒轅皇收復了周邊藩國,花費的時間久了些。」
唐容錦聞言有些訝異,倒是沒想到軒轅皇借他們去竟是為此。這一年斬空在大陸上也算活躍,實力有目共睹,此戰後恐怕也會成為許多人忌憚的對象。
這軒轅皇打的一手好算盤!既借他們的手收復了藩國,且在明面上將斬空與皇室的關係拉進,鞏固了他這剛上任新皇的地位不說,也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平息了不少。
雖不能稱得上真正的魔武雙修,可這樣一直彪悍的魔法師隊伍已然前所未見,不會有人想去當出頭鳥挑釁。
更沒有人想去得罪他們背後的主人——這支驚世駭俗隊伍的建立與統領者。
望著嬉皮笑臉從不遠處而來的唐翼,那一口潔白的牙齒在冬日暖陽的照耀下亮的晃眼。
唐容錦莫名有些手癢。
「少主,大過年的您這是又要給十一開小灶啊?!」
「嘖,我看你大過年的想找揍啊?」
唐容錦活動著手腕,「聽說你們最近進步頗大,我便來驗驗真假。」
唐翼原本朝氣蓬勃的臉瞬間萎靡了下來,佝僂著背走到了兩人的身前,「不......不了吧少主,除夕還要挨打,那我也太慘了吧!」
唐容錦本也就是打算嚇唬嚇唬他,當即便放下手笑了起來。不料一旁的唐十一卻接過了話頭,望著唐翼一臉正色。
「許久未曾與你切磋了,今日少主正好在,不若與我切磋幾招?」
唐翼:「???」
你要幹什麼呀我的好兄弟?!
「加我一個如何?」
唐翼剛想開口拒絕,一道聲音再次將話接了過去。那聲音初時極遠,現如今已然盡在咫尺。
唐容錦眉梢一挑,顯然識出了聲音的主人。
疾風三步並兩步來到了幾人的面前,隨即朝著唐容錦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尊主夫人,祝您新的一年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陽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畜興旺,七......七......」
他頓了頓,隨即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松柏同春,日月長明。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什麼亂七八糟的順口溜?!
唐容錦笑著將他扶起,既然他來了,那......
唐容錦向後望去,果不其然,夜殊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站在遠處靜靜地望著她。
「誰是你尊主夫人?!你把話說清楚!我們少主都還沒同意呢,你這就叫上了?!」
唐翼將袖子順勢一擼,揮拳便朝著疾風的臉頰而去,兩人瞬間纏打在了一起。
唐容錦沒再管幾人亦真亦假的打鬥,樂呵地朝著遠處的夜殊而去。夜殊亦是向前迎去,一把將人抱在了懷中。
唐翼打鬥途中抽空望了遠處的二人一眼,見那如一對璧人般緊緊擁抱的身影,當下心中滿是憤懣,出拳凌厲而雜亂無章。說是切磋,倒更像是泄憤。
疾風心中一駭,被這突然改變了路數的拳法打了個措手不及,生生挨了幾拳。「你吃錯藥了?!」
「再來!」唐翼站穩腳步,再次提拳沖了上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你還真是腦子有病!」
......
另一邊。
「你好似瘦了些。」
夜殊眸中滿是心疼,感受著懷中盈盈一握的腰肢,望著那原本消瘦的下巴更尖瘦了些許,原本想說的話竟在這一瞬間忘得一乾二淨。
唐容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這她倒還真沒什麼感覺,出門在外進食似乎確實變成了非必要的事情。
他將臉輕輕靠在了她的頭頂,眸光繾綣,聲音里卻滿是無奈。
「摘星城出事時為什麼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