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兄,請上車…」
陳梟擺出謙和的手勢,此刻他看夏清秋也不覺得彆扭了,畢竟這或許是他以後的金主爸爸。
「既然陳兄盛情邀請,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夏清秋說完,轉身便朝街外走去,察覺陳梟沒有動靜,她扭過頭,疑惑的看著陳梟問道:
「陳兄這是?」
「哦,你不是還有個小跟班嗎?他不一起?」
陳梟想的很簡單,既然兩人是一對,那就乾脆一起宴請得了,可落到夏清秋眼中完全變了個意思。
幹嘛要等小桃?難道他有什麼目的?
難道是他發現了小桃是女拌男裝?不然為什麼特地要等小桃?叫那死丫頭將胸脯嘞緊一點就是不聽……
回想起昨晚陳梟表現出的花叢經驗,夏清秋越想越覺得可能,她倒是不惱火,如果陳梟真看中小桃,那事情就簡單了。
夏清秋心中已打定主意,面上卻沒半分異樣,她眨了眨眼道:
「她有事要辦,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陳兄確定要等?」
回不來還等什麼,你都等,我還等個屁,反正又不是我的相好。
陳梟暗自腹誹,隨後嘿嘿一笑道:
「嘿嘿,既然有事,那就改天再請他,清秋兄,這邊請……」
「陳兄請…」
一路上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嘮著嗑,大多數是夏清秋在問,陳梟答,氣氛倒也算不錯。
當兩人行至張府前,夏清秋腳步微頓,打量著四周環境,饒有興致的說道:
「這地方不錯,估計這一帶,住著的都是永州城富戶巨賈,想不到陳兄家境如此殷實,真是羨煞我也…」
她早就將陳梟拔的乾乾淨淨,甚至將他穿越前的事跡都讓人查得清清楚楚。
不過讓夏清秋意外的是,從消息上來看,陳梟以前壓根就是個廢物,不知為何,一個廢物的才學竟能有如此才學。
是突然頓悟,難道是一直在藏拙?如果頓悟,那是何緣故?如果藏拙,又有什麼目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步一步的試探,她看似隨意的調侃也是試探,她想看看陳梟是什麼反應……
誰料陳梟乾笑兩聲,很靦腆的說道:
「其實我家不住這裡,這是我老婆家…」
「老婆?是何物?」
這怎麼解釋?要跟古人講新詞彙?陳梟可沒那個性質。
他只打哈哈,笑著說:
「那個,就是,相當於上門女婿……」
「哦!?陳兄如此大才,豈能屈居於人下,做那卑微的贅婿,莫非陳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妨和小弟說道說道,興許小弟能幫上什麼忙也不一定。」
夏清秋當然知道她是張府新入贅婿,繞一大圈就是為了搞清楚原因,剛剛她說的有些是她心中的疑惑,就比如說:陳梟如此人才,為何甘願做上門贅婿,
又比如說:他第一次拜訪張府和第二次為何態度有如此巨大的反差?
等等,所有想不通的問題,夏清秋都歸納到陳梟身上,總之一句話:『此人深不可測!』
「嘿嘿,謝謝清秋兄好意,也還好…吧,無非就是出門沒人抬,進門沒人接,吃飯沒人喂,睡覺沒人哄…也不算太卑微…」
夏清秋一愣,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陳梟,笑著揶揄:
「陳兄別說笑了,天底下哪有這般贅婿……」
她話才出口,便話音戛然。
只見陳梟大跨步上前,「哐哐哐—」對著朱紅大門一陣猛拍,嘴裡還不斷叫喊著:
「快開門,快開門,你家姑爺回來了!」
夏清秋傻眼了。
不是說是上門贅婿麼?說好的卑賤如螻蟻呢?說好的豬狗不如,都去哪了?
這哪是贅婿該有的態度,這分明是嫡長子的囂張好吧,不嫡長子都不一定這麼囂張……
看來傳聞不可當真,正在夏清秋心靈風暴時,接下來的一幕更讓她怔愣。
大門被打開,小廝小跑出來,對著陳梟一通點頭哈腰……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這本姑爺要請的貴客,你去告訴告訴廚房一聲,讓多整幾個硬菜,姑爺今天要好好宴客。」
待小廝屁顛跑的得不見蹤影后,夏清秋發出敬佩誇讚。
「陳兄果然非同尋常,連做贅婿都這般,這般…」
「這般瀟灑?」
可她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的形容詞,便陳梟接茬,她連忙附和道:
「正是瀟灑,陳兄做贅婿都這般瀟灑,真乃神人也!」
「哪裡哪裡,清秋兄太抬舉我了,掄起瀟灑,我不及清秋兄萬之一二。」
陳梟對這恭維實在鄙夷,但想他想拉對方自己的『賊船』,便只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見夏清秋還要說話,陳梟忙打斷道:
「清秋兄別站這裡了,快快請進,我等邊走邊說,待我備上粗茶,再焚香品茗,暢談人生豈不快哉?」
這話說的古不古,現不現的,實在聽著奇怪。
可恰巧是這些奇怪言論,更讓夏清秋心中肯定陳梟絕不簡單。
在她看來,凡舉是個高人,言行必定光怪陸離,讓人難以捉摸。
這讓她看向陳梟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肯定,這人她一定要收入麾下!
「妙極,那小弟就叨擾了…」
「請…」
.......
去往小院的路上,兩人都各懷心事,皆沉默無言,夏清秋是想著如何拿捏陳梟,而陳梟則是在暗暗奇怪,為何如此安靜?
以往這個時候,丫鬟們總是會忙碌著準備晚膳,今天卻不見人影。
「小蝶,快準備茶水,公子帶著朋友回來啦。」
........
陳梟愣愣地站在院廳門口,四周空蕩蕩的,根本聽不到任何回應。
見他出神,夏清秋扯了扯陳梟的衣袖,輕聲叫道:
「陳兄,陳兄....」
她一連叫了好幾聲,陳梟才反應過來,忙側頭回道:
「嗯,怎麼了?」
然後便帶著夏清秋進入了會客廳,稍微給她安排了一些茶水點心後,陳梟尷尬的笑了笑,抱拳致歉道:
「實在怠慢清秋兄,我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一會再給清秋兄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