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興致勃勃的陳梟,並不知道自己被當成替罪羊。
他一回到小院便拉著光頭出了門。
兩人正在熱鬧永州街上閒逛,現在的陳梟相比於前些天,簡直是天壤地別。
此時陳梟身穿綢緞公子袍,昂首挺胸,身上的袍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更顯華麗貴氣。
他的步伐自信,每一步都透露著人模狗樣,引得街上的行人紛紛側目。
不過他的行為卻讓人大跌眼鏡。
只見他不時地跨步抬腿,偶爾手還在某處掏了掏,言語間也是粗鄙不堪。
「哎呦臥槽,這破布可真勒人,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受的住,都破皮了…」
光頭左右看了看,見不少行人都往這邊打量,當下老臉一熱,往旁邊挪遠了一步,生怕別人知道他和陳梟是一路的。
「陳小哥,注意點形象,這可是大街上」
「注意個屁,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的威武雄風,就沒人想到研發內褲?,媽的,以後打死老子也不纏這布條,真特麼難受。」
「內褲?何為內褲?」
「就是穿在里的,哎,懶得跟你解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穿在……」
………
兩人交談間便來到城東坊市。
這城東坊市是整個永州城最高端商業街,從整齊的街面,自己兩邊裝修豪華的店鋪就能看出。
這裡不僅高端,而且貨物種類也多,只要有錢,在這裡可以買到任何市面上有的東西。
突然,陳梟的目光被一家豪華布莊的吸引,布莊招牌上赫然寫著「雲錦布莊」。
找到了,這就是他那好岳父給自己見面禮!
陳梟滿意點頭,拉著光頭走了進去,店內布匹色彩斑斕,質地各異。
「嘖嘖嘖,好貨!不錯,不錯…」
陳梟在店內轉了一圈,不由嘖嘖嘖稱奇,這些綾羅綢緞,如果按照地球檔次來區分,就相當於前世地球的奢侈品店。
最後他在了一匹細密的綢緞前,他輕輕撫摸,感受著那滑膩的觸感,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老闆,這綢緞怎麼賣?」
他問道。
掌柜見有客人詢問,頓時眼睛放光,忙不迭地迎了上來,開始介紹起這匹綢緞的種種優點。
陳梟聽著,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隨即他又問了另外一匹綢緞,老闆依舊和和氣氣地仔細講解。
當他問到第八匹絹布時,掌柜終於原形畢露,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只見掌柜斜睨了陳梟幾眼,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繼而往櫃檯走去,陰陽怪氣地說道:
「得,我這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您出門左轉,再走五百步,那邊有個布攤,那裡賣得便宜,才五文錢一尺,慢走,不送!」
掌柜說完,便不再看陳梟,拿起算盤乒桌球乓地擺弄起來。
什麼玩意,穿得人模狗樣,買匹布問七八個種類,沒錢來這裡幹嘛?
掌柜心中不屑冷哼,原本他還以為陳梟是什麼富家闊少,剛好想趁機宰一筆,
誰料陳梟壓根就沒有要買的意思,既然不是來消費的,他還跟陳梟客氣什麼?
「你這老貨,怎麼說話的?去把你們最貴的紗布拿出來,我們公子每樣都要一尺」
光頭見掌柜態度竟轉變得如此之快,不等陳梟開口,梗著脖子直接開罵,可掌柜的聽見他的話不僅沒變化,反而一臉譏諷。
光頭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但又不知哪裡不對。
他感覺像是說錯了什麼話,便在陳梟耳邊小聲詢問:
「陳小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誰料他還沒得到陳梟的回應,便見掌柜後知後覺的爆出嗤笑,還不停地拍著櫃檯,就像聽到了天下最滑稽的笑話。
「噗呲,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你笑什麼?不是拿一尺,把你們店所有的好貨都拿一尺,要是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家公子買不起。」
光頭只覺得老臉發熱,他不知道掌柜為何發笑,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光他從沒來過如此高端的奢侈品店,也不知道這種店鋪向來只按整匹來賣,他覺得每樣都要一尺已經非常奢侈了,不知道掌柜會這般模樣。
笑聲漸停的掌柜,馬上解開了他的疑惑,便聽掌柜嗤笑道: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來我們布莊,哪個不是按匹來購買,一尺?拿回家做汗巾都覺得小。」
掌柜說完,又撇了一眼陳梟。
「某某些人啊,口袋了沒貨,裝什麼富家闊少,下人這般沒見過世面,想必這主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掌柜已經可以斷定,眼前的年輕人一定在裝大尾巴狼,所以說出的話完全不留情面。
陳梟並不意外掌柜的態度,前世他見過太多這種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此刻他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只是朝旁邊的夥計招了招手,笑著說:
「小哥,麻煩你去將你們店最好的貨拿過來讓我看看。」
夥計看了一眼掌柜,又看了一眼陳梟,這才向庫房跑去。
「浪費時間,年輕人啊,眼睛都擦亮一點,難怪只能做夥計呦…」
掌柜陰陽怪氣的呢喃細語,並未刻意壓低聲音。
聲音傳入陳梟二人耳中,陳梟倒是沒什麼,旁邊的光頭則是氣的渾身發抖,瞪著牛眼緊握拳頭就,要衝上去錘掌柜。
見狀,陳梟拍了拍光頭的肩膀,笑著說:
「別急,等下他就囂張不起來了,你等著看好戲就行。」
陳梟現在已經是這布莊的實際掌控人了,完全沒必要跟員工打嘴炮,他想直接來記狠的,好教掌柜怎麼做人。
可小人總是多作怪,見陳梟制止光頭,掌柜就以為陳梟不敢,便張著嗓門吆喝:
「怎麼?還想打我不成?也不看看這裡是誰家的店鋪……」
陳梟聽得實在聒噪,對旁邊的光頭說道:
「等下要是你還聽到有狗叫聲,你就把它牙齒一顆顆掰下來,再打斷它的腿,出了什麼事,本公子擔著。」
「是,公子!」
果然,掌柜瞬間閉嘴,他當然知道陳梟二人在罵他。
他懷疑陳梟在故意恐嚇他,但他不敢賭,萬一對方真是某個大家族的公子,萬一真打斷自己的腿,到時候自己找誰說禮去?官府?別開玩笑了好嗎?
到那自己一個廢人哪裡還能做掌柜,前程不就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