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少,陳小姐是何病因,你可否如實相告我們大家?」
旁邊的中年道士忍不住低聲詢問。
他對陳碧芸的症狀有了陰影,實在無法判斷出對方的病因。
而不清楚病因,便無法對症下藥。
中年道士不是沒有想過信口開河,但仔細考慮後還是沒敢。
江南省陳家,不是吃素的。
萬一真有人能治好陳碧芸,揭穿他的謊言,那他就慘了。
陳清波也一臉期待地盯著華雲飛,希望他給出一個合理的病因分析。
華雲飛沉默許久,這才開口道:「其實,陳小姐根本沒病。」
「什麼?」中年道士一怔,繼而滿臉的不相信。
又是發癲又是咬人的,怎麼可能沒病?當他傻呢?
倒是陳清波聽到華雲飛的話,不由得眼睛一亮。
「華小友,你請繼續說。」
頓了頓,華雲飛接著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陳小姐的心跳、脈搏甚至是所有的指標,都非常健康,找不出一個箭頭。」
「對,正是這樣,依靠現代醫學儀器檢查,根本發現不了碧芸有任何的問題。」
陳清波狂點頭,心中頓時生出一抹希望。
林宇軒也暗暗點頭,能判斷出這些,自己這徒孫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並非那種浪得虛名,只知道靠家族名頭混吃等死的廢物。
「嗯,所以我懷疑陳小姐是被下了降頭。」
「降頭?」陳清波微微一蹙眉,「你可有什麼證據?」
作為半個武林中人,他對東南亞那邊的降頭邪術也早有耳聞。
不過,陳清波卻並不相信,敢有人把降頭術用在他的寶貝孫女頭上。
華雲飛搖頭:「沒有證據,這只是我的粗略判斷,一切得等我針灸過了再下定論。」
「那...有勞了。」
「無妨,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盡力一試。」
華雲飛說著,轉頭望向林宇軒。
然而,他剛準備開口,讓林宇軒相助。
卻忽然聽見林宇軒輕笑道:「你確定你要用殘缺版的六丁玄針來對付血蠱降?」
此話一出,華雲飛登時愣住了。
因為林宇軒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讓他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首先,林宇軒怎麼知道自己家傳的六丁玄針只是殘缺版。
其次,他說什麼?血蠱降!
身為醫武華家的傳人,華雲飛對世界各地的奇異怪術有過一些了解,自然知曉,所謂的血蠱降,正是東南亞那邊最為邪惡的一種降頭術。
華雲飛沉默無言。
若陳碧芸被下的降頭真的是這種血蠱降,那僅憑他這殘缺的六丁玄針,還真解決不了問題。
「血蠱降?血蠱降是什麼東西,說的跟真的一樣?」一旁的中年道士小聲嘀咕道。
他雲遊四方,遇到的奇人異士數不勝數,但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血蠱降。
似是聽到了中年道士的輕語,又可能是為了給華雲飛和陳清波解釋。
林宇軒淡淡地說道:「東南亞那邊,由於缺乏正統的修煉體系,以血與魂為根基的邪術橫行。
其中最為有名的,便是令人談之色變的降頭詭術。
而陳小姐身中的血蠱降,無形無質,乃是降頭中最為歹毒、最為隱秘,同時也最為恐怖的降頭之一。
此降頭如一道血咒,烙印在受害者的腦海中,讓人陷入嗜血欲望,周而復始。
一般的血蠱降,從種下到徹底發作,有三年緩衝時間。
三年後,血蠱降會從受害者體內飛出,侵染到其他血親之人身上。
一傳二,二傳四,直到目標家族中的成員全部死於非命。」
聞言,陳清波與華雲飛盡皆沉默了下來。
林宇軒所述,與陳碧芸的情況分毫不差,也與華雲飛當初看到的典籍上描述的完全一致。
陳清波語氣凝重道:「林先生,按你的意思,那人對我孫女出手,其實是想害死我陳家一家老小,並不僅限於我孫女一人?」
「我想答案已經很明了了,如果只是報復一個少女,犯不著對其下如此歹毒的血蠱降。」
點了點頭,陳清波面色恭敬道:「既然林先生能看出碧芸所中的血蠱降,想來應該也有法子能夠化解吧。」
先前林宇軒彈指擊暈陳碧芸,救下中年道士的一幕,讓他記憶猶新。
這樣一個見多識廣的大宗師,說不得真有手段能救下他孫女。
至於林宇軒的面貌太年輕,呵呵,身居高位的陳清波早就悟通了一句話,英雄出少年。
在這個世上,以貌取人才是最大的絕症。
林宇軒笑著頷首,就要走過去,為陳碧芸治療。
華雲飛面色一變,突然開口喊住了他。
「林宇軒,你別亂來,問診和武道是兩個概念,稍有不慎,便會讓陳小姐萬劫不復的。」
轉頭望向他,林宇軒輕飄飄道:「那你來?」
「我......」華雲飛立時語塞。
他要是能行,前兩日就動手了,哪還會等到今天。
林宇軒負手而立,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以長輩的口吻,對華雲飛諄諄教導道:「小飛啊,看在那老徒弟的面子上,今天太師祖免費給你上一課,看好了!」
華雲飛嘴角抽動,那叫一個牙酸。
大家都是同學,你這種前輩說教晚輩的語氣是幾個意思?
還有老徒弟、太師祖,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去,幫我接盆水來。」
林宇軒向華雲飛吩咐道,儼然一副長輩指使晚輩的架勢。
華雲飛翻了個白眼,卻半天沒有動作。
「去打盆水來,難道你不想看我是如何幫陳小姐解開血蠱降嗎?」
掃了華雲飛一眼,林宇軒微微撇嘴。
現在的小年輕怎麼一點都不麻利,一句話還得說兩遍才能去執行。
華雲飛糾結了半分鐘,最終還是老實地去了。
沒辦法,身為醫者,能親眼見識到如何解開血蠱降,這對他的誘惑太大了。
華雲飛一去便是十分鐘,等到他回來後,屋內緊張的氣氛這才得意緩解稍許。
伸了個懶腰,林宇軒過去把手放進水盆中,洗了把臉。
華雲飛:「???」
這水難道不是用來解血蠱降用的嗎?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林宇軒微笑著說道:「這水跟解血蠱降沒關係,我就是想洗把臉而已。」
你他喵的!
華雲飛心中暗罵。
本以為是用來解血蠱降的,他還特意跑了老遠,去接了純淨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