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銅爐晃動了一下,差點倒下。
大帥也迅速按住銅爐,斜眼看向眾人。
眾人瞧過去,卻發現銅製爐身竟是有一塊凹陷下去。
魏長樂在後面也是看的清楚,心下駭然。
一拳能夠將銅製爐身打的凹陷下去,他當然知道這一拳的威力有多強。
如果這一拳是打在人的身上,人的骨骼瞬間就會碎裂,必死無疑。
大殿內頓時又是一陣讚嘆。
「殿內都是本座的兄弟。」大帥雙手叉腰,雖然身披袈裟,卻沒有出家人的樣子,哈哈笑道:「上山的時候,本座對你們有承諾,必然會讓你們光宗耀祖,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本座說話從來算話,不會讓你們失望。」
下面立刻有人道:「我等追隨大帥,願意為大帥赴湯蹈火。」
「跟著大帥,必然是前程無量。」
大帥含笑抬手,示意眾人靜下來,才繼續道:「西相和聖國的兄弟雖然晚來些,卻也同樣是咱們的骨肉弟兄,以後自然也是有福同享的。」
他掃了那些戴著面具的羅漢僧一眼,才繼續道:「除了本座修成五境金剛,還有件大喜事也順便和你們說了。」
所有人都看著大帥。
魏長樂聽到這裡,瞧了一眼站在大帥身邊的紅衣僧。
這時候心裡卻也明白,殿內的和尚都是大帥的麾下,但戴著面具的卻顯然都是西相的人。
大帥聲稱西相和面具人都是聖國的弟兄,但宿主的記憶中卻沒有任何關於所謂聖國的線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知道大家在山裡待了這些年,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在抱怨。」大帥掃視眾人,緩緩道:「有句話說得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讓你們在山裡待著,就是在養兵,時機一到,本座自然會讓你們如同猛虎下山。」
下面有人問道:「大帥,咱們什麼時候可以下山?」
「不要著急。」大帥道:「不會太久。現在咱們是蓄力,不可輕易出手。但咱們一旦出手,必然是所向披靡。」
他哈哈一笑,指著在場眾人道:「你們只以為本座麾下這點人?實話告訴你們,本座在山下有千軍萬馬,時機一到,摧枯拉朽,你們到時候全都是大功臣。」
不等眾人吹捧,大帥臉色忽地一沉,高聲道:「帶上來!」
眾人便見到從佛座後面轉出來幾個人,卻是兩名和尚推搡著一人上前來。
被推搡那人也是一名和尚,雙手被反綁,口中塞著東西,臉色慘白,滿是恐懼。
「本座將你們當兄弟,自然也希望你們將本座當兄弟。」大帥本就樣貌兇悍,此時冷下臉來,更是猙獰可怕,聲音低沉:「但有人卻不想認本座這個兄弟,你們覺著該怎麼辦?」
下面一片死寂。
很快,一名和尚舉起手臂道:「大帥待咱們恩重如山,如骨肉兄弟。誰要是背棄大帥,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殿內和尚立刻都高舉手臂,齊聲呼喝。
面具人卻都是閉口不言。
大帥這才看向被綁的和尚,冷笑道:「道空,你聽到了?這可不是本座要殺你,而是眾望所歸。」
「大帥,弟子.....弟子錯了。」那和尚顫聲道:「求大帥看在.....看在弟子追隨多年,寬恕弟子這一次。」
「不錯,你是當年最早願意追隨本座的人。」大帥感慨道:「咱們認識十多年,得了這古寺,我便想讓你一起享富貴。你當年也沒有讓本座失望,願意上山追隨,本座也很是感動。」
殿內無人敢說話,只聽大帥的聲音迴蕩。
大帥背負雙手,走到道空和尚面前,盯著他眼睛道:「本座成為大菩薩,收你為弟子,這些年來,待你不薄。所以我現在只想問你,你為何想要逃離懸空寺?若非西相謹慎,還真被你走脫。」
「大帥,是.....是我一時糊塗,求你寬恕.....!」
「本座視你為心腹,許多事情都不瞞你。」大帥冷笑道:「你偷逃下山,可是要出賣本座?你想去找誰?」
道空和尚撲通跪下,哀聲道:「沒有.....大帥,弟子絕沒有想過背棄你......,大帥待我恩重如山,我......我便是死也不會背叛你。」
「道空,你若不想背叛大帥,為何要逃離?」下面有人厲聲道:「我們都發過毒誓,誓死追隨大帥,你背棄誓言,罪不可赦。」
道空一咬牙,道:「大帥,弟子不是想背叛你。只是.....只是大帥時常發病,弟子....弟子又時常在你身邊伺候,所以.....所以心中害怕......!」
「哦?」大帥眸中滿是殺意,卻咧嘴一笑:「你不是發誓,要誓死追隨本座?因為怕死,便要背棄本座,你的誓言難道不算?」
「弟子一時.....一時糊塗,求大帥看在.....看在弟子伺候多年的份上,饒恕.....饒恕弟子.....!」
大帥嘆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懸空寺也有門規,事到如今,本座也不得不清理門戶!」
那道空抬頭,一臉恐懼,
不等道空開口,大帥猛地一拳擊出,正中道空心口。
道空整個人就如同紙鳶般向後飛出。
「砰!」
正好撞在大殿的一根柱子上,爾後重重落在地上。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道空身體抽動兩下,便再不動彈。
大帥一拳擊殺道空,卻是淡定自若掃視眾人。
眾人噤若寒蟬,鴉雀無聲,大殿頓時只有呼吸聲。
大帥對眾人的恐懼似乎很滿意,卻嘆了口氣,道:「本座雖不想殺他,卻不能壞了規矩。不錯,本座因為練功,時常會進入忘我之境,但每一次都是功力大增。」
眾人都是低頭,不敢出聲。
「本座給你們機會。」大帥感慨道:「都是多年的兄弟,本座也是通情達理。這樣吧,有誰想下山,現在站出來,本座讓他離開。」
在場眾人都不是傻子。
大帥准許離開,那確實是要讓人離開古寺,但前往的地方肯定是閻王殿。
「大帥,就算只剩一口氣,弟子也要追隨大帥腳下。」一名和尚上前一步,正色道:「大帥是弟子再生父母,就算是粉身碎骨,弟子也不離開。」
馬上有人跟著道:「不錯,哪有兒子離開父母的道理?大帥就算趕弟子離開,弟子也要死在大帥身邊。」
「大帥如果讓弟子離開,弟子只能自盡。」竟然有人垂淚道:「弟子以寺為家,以大帥為父。」
其他和尚也都紛紛賭咒發誓,定要誓死追隨大帥。
大帥哈哈大笑道:「本座知道你們都是真心話。既然都這樣說,那本座醜話就說在前頭。留下來追隨本帥,沒有二心,本帥保證他後半輩子一定享盡榮華富貴。這幾年缺失的東西,本座日後會加倍補償給你們的。」
眾人還沒來得及開心,大帥幾乎是瞬間沉下臉,冷笑道:「可是若有人口是心非,還想著逃離,那麼本帥也不會客氣。」
「且不說無人能逃出懸空寺,就算真的逃下了山,本座五境金剛修為,那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親手擊殺叛徒。」
「誓死追隨大帥!」眾僧合十躬身,齊聲道。
大帥這才抬手揪著自己的虬髯,笑道:「本月增加葷日,明後兩天你們分批前往菩薩洞,好好輕鬆一下!」
眾人頓時一陣興奮,紛紛拜謝。
魏長樂有些奇怪,不知那菩薩洞又是什麼地方,為何這些人聽得要去菩薩洞會如此歡喜。
大帥也不多言,轉身離去,紅衣僧一揮手,眾人再次行禮,待紅衣僧離開後,這才紛紛退出大殿。
魏長樂出了大殿後,見到那些面具人都往古寺西北方向走,心知西相手下這些人應該是住在那邊,當下也和傅文君跟在後面。
走了片刻,見到面具人都是進了一座禪院,魏長樂卻停下腳步,並沒有繼續跟上。
「怎麼了?」傅文君低聲問道。
魏長樂左右看了看,才輕聲道:「師傅,我想去見見盲老。他在寺內多年,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也好。」傅文君道:「盲老是在藥房,你可知藥房在何處?」
魏長樂笑道:「白菩薩給了我一張地圖,藥房在純陽殿東南角,大致的路線我知道。」
他剛說完,就聽一個略顯嘶啞的聲音道:「怎麼不回禪院?在這裡做什麼?」
魏長樂扭頭看過去,卻見幾步之遙處,身著紅色袈裟的西相正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