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仗義？草，這話說得，她是老闆，我是打工，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階級的。再說這些年，我為他們李家賣命的還少嗎？不錯，錢他們是給了，包括股份，但你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怎麼來的嗎？那他媽都是我們這群老人，一刀一槍拼出來的。」
一聽這話，德叔反而激動了起來：「當初為了一筆訂單，我和老李大冬天的坐著綠皮火車在人家門口蹲了一天一夜啊，沒吃的，就買個饅頭，弄點開水咽下去，住的是天橋，吃了多少苦頭啊？」
德叔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都是當初陪著李牡丹父親創業的艱辛和困難，說實話，人家拿著這點兒股份，還真不算多。
「你手裡頭都有什麼，能透露點兒出來嗎？」我問了一句。
但德叔很謹慎，說道：「什麼都有，牡丹藥業，劉志恆的，老藥廠的，包括寶龍集團。」
「連寶龍集團的都有？」我皺著眉頭，問道。
德叔手裡頭掌握的東西，肯定不是好事，拿出來，能讓人完蛋，公司也跟著垮掉的，這個分量很重，怪不得他很謹慎。
不過，居然連寶龍集團的都有，讓我有些驚訝了。
德叔冷笑道：「當然了，不然你以為萬寶龍是白蓮花啊？他能把寶龍集團做得那麼大，你以為真的是靠他個人的能力啊？太幼稚了，這年頭，能玩得轉大集團的，都是給別人打工的，只不過人家是高級打工仔，打工皇帝而已。」
「萬寶龍也是上面的白手套？」我詫異問道。
「對嘍！」
德叔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萬寶龍這個白手套要強勢一點，他有一定的自主權。不過，也是因為他的自主權太大了，最近他的上層關係有變動，他的地位也變得微妙了起來。寶龍集團和曹家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知道一點。」我點頭道。
德叔笑眯眯道：「曹家其實只是小麻煩，但上層關係才是大問題。遼市這邊的太子爺要對他動手了，所以萬寶龍最近著急尋求新的關係。你如果有興趣，他的東西，我也可以賣給你，只要你出得起價錢。」
「我要他那些東西幹什麼？我跟萬寶龍的關係不錯，沒必要拿著人家的把柄，更不會去害他。不過，你掌握著這些東西，不會賣給幾家吧？」我擔心的問了一句。
德叔笑道：「呵呵，我還沒蠢到那種程度。這些東西好是好，能換來一大筆財富，但前提是你得有命花啊？真全賣出去了，我恐怕很快就心梗發作死了，但關於牡丹藥業這塊，賣給你，我是沒什麼壓力的。」
「為什麼？」
「事情不大，不致命。另外，你也不會因為這點錢就要我的性命，你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啊。」
德叔很精明，知道事情的底線，一旦過線了，那可能連命就沒了。
人老精，鬼老滑，這話還真不假。
我笑了笑，說道：「這你倒是說對了，我一向崇尚，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儘量不要動手。」
德叔笑眯眯道：「呵呵，這就是劉志恆跟你的差距了，我也曾經考慮過把東西賣給他，但就怕賣出去後，沒命花錢了。」
「聰明人！」
「你也一樣啊！」
我們倆對視一眼，都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我沒有著急再問，因為德叔很明顯，他是認定了我一個買家的，他也怕出事，所以沒必要著急。
幾分鐘後，劉冠東敲門進來了，沖我招了招手。
我站起身，很坦誠的說道：「德叔，這個事挺大的，我們倆也要商量一下，你先坐一會兒行嗎？」
「沒問題，你們商量吧。不過吳前，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你要考慮清楚了，你遲早是要對付劉志恆和李牡丹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我晚上的車票都買好了，不會留在這裡過夜。」
德叔很是善意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點頭，笑了一下道：「嗯，我明白。」
出來後，劉冠東直接帶我到了樓梯口，確定四周沒人後才說道：「我剛剛問過我們這邊的眼線了，德叔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他是真的想脫離牡丹藥業。他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原來都是在牡丹藥業工作的，但最近都以各種理由辭職了。房子也賣掉了，這確實是要跑路的跡象。」
「你在牡丹藥業那邊還有眼線？誰啊？」我疑惑問道。
劉冠東笑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我是你的軍師，肯定要提前做好準備的。這個眼線，哎你說王凱最近哪去了？」
我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王凱最近都沒人影了。
之前劉冠東跟我說安排他出差了，沒想到是安插到了牡丹藥業那邊。
「劉志恆認識他，王凱還能混進去嗎？」我詫異問了一句。
劉冠東說道：「他肯定混不進去，但這小子找了個相好的啊，在牡丹藥業當文員，打聽這點消息還不容易嗎？」
「這麼說的話，這小子還算是立功表現了。」我點頭讚賞的說道。
這件事，王凱只是輔助作用，最主要的還是有劉冠東，深謀遠慮，什麼事情都提前預料好了。
劉冠東叮囑了一句：「現在的德叔，是可以信任的，關鍵是他手裡掌握的那些東西，值多少錢，咱們不能答應得太容易了。」
「這個我懂，價錢只要不是太離譜，那就成全他吧！」
我點點頭道。
商量了一陣，我們倆就返回了包廂，劉冠東特意還拉了個沙發，將門口擋住了。
「怎麼樣，商量好了？」德叔看著我們，笑眯眯的問道。
我點點頭，說道：「嗯，東西我們可以要，但這個價格呢？你先說個大概的數目，我看我們能不能承受得起。德叔，你大概也知道，我最近攤子鋪得大，手裡頭閒錢不多。」
劉冠東坐在我旁邊，直接開始套話了：「是啊，還得看你給的東西價值夠不夠。德叔，聽說你手裡還有寶龍集團的料？這我咋不太信呢？我寶龍大哥可是個很正直的人啊，違法亂紀的事情肯定沒幹。」
德叔瞥了劉冠東一眼，嘴角掀起一抹不屑，說道：「呵呵，劉冠東，我知道你聰明，是吳前的軍師，但別想著從我這裡套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