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吳老弟敞亮，沒說的，今晚的消費算我的，模特組姑娘隨便挑。冠東，看看你，再看看你老闆的格局。」
「草，我要有這財力，我不就是老闆了嗎？」
劉冠東理直氣壯的說了一句，隨後帶著我進了包廂，一邊走一邊吐槽道：「媽的，孔德高這裡的模特組質量是真不錯，一會兒談完事兒了，高低得體驗一把。」
「你不怕回去被茉莉檢查出來，她讓你斷子絕孫啊？」我揶揄笑道。
「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就浪吧你！」
模特組暫時是沒叫，因為我們這次來，主要是談事的。
包廂里，光線比較昏暗，坐著一個中年人，顯然劉冠東早就安排好了。
而看到這個中年人的時候，我也是稍微楞了一下，有些吃驚。
因為來的人，居然是德叔！
曾經李牡丹最忠誠的左膀右臂，李家老爺子留給李牡丹的輔政大臣。
他的到來，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已經背叛了李牡丹。
我也囉嗦，直接坐在了德叔的對手，遞過去一根煙，笑道：「德叔，怎麼會是你呢？呵呵，我是真沒想到啊，居然會是你來跟我談。」
「這有什麼奇怪的，無非就是不想玩了唄！」
德叔倒是很平靜，接過煙，點了起來，說道。
「不想玩了，什麼意思？」
我楞了一下，問道。
德叔是李牡丹最信任的人，他突然來見我，就代表著他要叛變的態度了，當然，也不能說是叛變吧，他畢竟是個打工的。
但我能相信他嗎？
他可是牡丹藥業的兩代老臣，跟李牡丹的關係那麼忠誠，他能反水嗎？
「就是不想幹了唄，吳前，你是個聰明人，咱們之間的談話，就不用來那些彎彎繞了。我今天能大老遠來見你，就代表著我的誠意。我不是什麼無間道，更不是替誰當臥底的，人老了，替牡丹藥業賣了一輩子的命，到了我這個年紀，也是該享福，考慮後面的日子了。」
德叔感嘆著說道。
「德叔，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就直說了啊。我怎麼信你呢？」我直接問道。
「牡丹藥業，財務部總經理，你說我這個職務是幹什麼的？」
德叔反問道。
「啥意思，李牡丹不是挺看重你的嗎？」我疑惑問道。
「呵呵，她看重我是不錯，但那又有什麼用？人已經變了。李牡丹心思不在牡丹藥業上面，她現在眼裡只有盛大醫藥，覺得盛大醫藥的前景遠遠超過牡丹藥業。」德叔滿腹怨氣的說道。
我琢磨著，說道：「她的眼光是對的啊，相比而言，盛大醫藥未來的發展，絕對是會遠遠將牡丹藥業甩在後面的。」
「可是，我們怎麼辦呢？」
德叔猛烈的抽了一口煙，咬牙說道：「她自己去了盛大醫藥，把我們這些老人，全部放在牡丹藥業裡面，跟劉志恆繼續內鬥。你想想，劉志恆也不是傻子，知道我們都是李牡丹的人，我們在公司里的日子能好過嗎？」
「名義上，我是占著財務經理這個職位，但每一天日子都是煎熬的。她李牡丹躲在後方，我們被推到了前線，換成你，你樂意嗎？」
德叔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是盯著他臉上的表情，眼神變化的。
他的確沒有撒謊，情緒也很真實，應該是長期壓抑的結果。
「你感覺劉志恆和李牡丹是真的翻臉嗎？」
我剝著花生，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呵呵，這事兒還有開玩笑的？在利益面前，別說是合作夥伴了，就算是夫妻，親爹親媽都會翻臉的。劉志恆這個人呢，其實心眼兒不壞，他剛開始的打算是跟李牡丹天長地久的，但李牡丹心高氣傲，不知道為什麼沒看上他。」
德叔瞥了我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擦了擦嘴，繼續說道：「然後有一次劉志恆想趁著李牡丹喝醉了，霸王硬上弓，結果沒成。後來因為兩家公司利益股份的事情，就徹底鬧翻了。」
我看了劉冠東一眼，對於德叔的話，我沒辦法完全判斷出真假，萬一他是劉志恆或者李牡丹派過來的，那不是麻煩大了嗎？
所以，對於這個事，我是比較謹慎的。
劉冠東心領神會，直接出去了。
「怎麼，還不信我？」
片刻後，德叔看我不說話，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說道：「說白了，我就是有點兒累了，不想再為他們賣命了。我這個位置，不出事，那是衣食無憂一輩子，而且，我手裡頭還有牡丹藥業的股份。但一出事，那我這輩子就毀了，兒子，女兒，孫子都要跟著我倒霉。」
我靜靜思考著德叔的話，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更符合他現在的狀態。
李牡丹一門心思在盛大醫藥上面，牡丹藥業就留了德叔這些元老和劉志恆繼續抗爭，事多錢少離家遠，還要時時刻刻防止出事。
這換了誰，肯定也是不想乾的。
而且，據我估計，德叔之所以現在不想玩了，肯定是錢撈夠了，現在就想著全身而退了。
所以，他說的這些話，應該都是真的。
看我在思考，德叔瞥了我一眼，不由得自嘲的說道：「吳前，我還以為你挺有魄力的，沒想到就這點兒膽量啊。說實話，我打算來找你，也是思考了很久的。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找別人，卻要找你嗎？」
「這個我也很好奇，說實話，看到你的第一時間，我都很驚訝，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劉志恆故意派過來的眼線。哈哈，德叔，你說吧，我也想聽聽你內心的真實想法。」
德叔既然打算攤牌了，那我也乾脆不演了，坦率的說道。
「第一，你吳前是個人才，盛大醫藥是你做起來的，牡丹藥業如果落到了你的手裡，也算是一件好事。第二，錢的問題，大概只有你才能出得起這個價錢。第三，我手裡頭掌握的東西，你肯定會感興趣的。」德叔笑眯眯的說道。
「這倒是實話。」
我點點頭，頗為贊同，隨後又問道：「你手裡掌握的東西，關於李牡丹的？你這也不仗義啊，臨走了還要賣自己老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