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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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之役贏得輕鬆,嚴崇派人送謝茗回去巫山,恰好在山腳下與周神醫匯合。

  周神醫身邊還跟著一個小豆丁,正是阿煦。

  「叫謝姨吧。」

  謝茗身為聖女總是過著與人離索的生活,更是不與孩子打交道,可看著阿煦清澈懵懂的眼睛,還是第一次露出了淺淡的笑容來。

  「謝姨。」

  阿煦已經慢慢走出了失去父母的悲傷,笑起來露出小小的梨渦,很是討喜。

  一行人緩步上山,半道上就見到了巫族的一位長老。

  按照巫族的規矩,只要不違反六大鐵律,無人可以違背聖女所言。

  偏生下山的這件事就不算在鐵律之中。

  最後只有兩位長老不願離開,謝茗也不做勉強。

  「長老放心,謝茗會以巫族存續為己任,保護族人不受外族殘害。」

  已然白髮蒼蒼的長老每一個字都說的艱難:「是我對不住你。」

  她乾枯發皺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謝茗的臉龐:「沒有阻攔你姐姐。」

  謝茗垂下眼眸,低聲喚了一句:「祖母……」

  眼前的長老就是謝隱和謝茗的親生祖母,一輩子都守著巫族過活的女子。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上百年來,無人質疑巫族的行事規矩,只有這一對姐妹,不肯固守一山。

  先有謝隱叛離入世,後是謝茗攜族下山,可她老了,不想從中作梗了。

  按照岳稚垣和姚紈懿的意思,謝茗和巫族等人可直接隨周神醫回去神醫谷,行事自由,不做限制。

  嚴崇率軍返程,帶回了東海玉璽和王室眾人,聽從處置。

  最後,上官琨被判腰斬,上官珺被賜鴆毒,其餘從此廢為庶民,五代不得入仕。

  被幽禁在天牢的兩兄妹聽說他們的父王自焚,母后攜子出海的消息之後,便預料到了自己的解決。

  上官珺本就傷重,未等到那杯毒酒就已經斷了氣息。

  而上官琨卻是撐著一口氣活到了行刑那日,最後一眼便是那一道冰冷的刀光落下。

  時至今日,岳稚垣收復東海,姚紈懿攻克大佑,天下五分竟然只剩下了南秦塗氏。

  嚴崇還興致勃勃地說這要如何排兵布陣,將南秦一舉拿下。

  只有岳稚垣和姚紈懿心裡清楚,要不了多久,塗氏就該有所表示了。

  正如他們所料,三月之後,南秦國書送到,主動投誠,並願送南秦嫡公主塗芷和親。

  岳稚垣拿著國書與姚紈懿說笑:「如今連南秦國主都知道我是非紈紈不可了。」

  姚紈懿接過來一看,原來上面寫了南秦嫡公主願嫁岳氏宗室子弟。

  「若這公主是個美人,陛下也可以收了。」

  岳稚垣連連擺手:「大可不必了,六王叔的嫡幼子與公主年紀相當,就這麼定了吧。」

  這是岳稚垣登基的第六個年頭,天下局勢大變,後人在翻讀史書的時候也對這一時期格外感興趣。

  五國一統,岳稚垣與姚紈懿一道前往泰山封禪,下旨改國號為「大盛」,年號為「初元」,尊岳稚垣為「明皇」,尊姚紈懿為「英帝」,以金池城為京都,開始書寫夫妻共治的史詩傳說。

  那一日,山頂雲海成一道奇觀,岳稚垣著明黃,姚紈懿著絳紫,共同立於巔峰,俯瞰天下,山呼萬歲的聲音傳揚千里,見證明皇英帝的「初元盛世」開端。

  雖然擬定了金池城為大盛國都,民間喚作「南都」,而姚紈懿出生長大的地方則被稱作「北都」,她特意為大涼皇宮重新擇了一個名字,為「明安宮」,她只是想要讓所有人都記住明璟罷了。

  「以後每年,咱們都可以帶著孩子去明安宮小住一段時間。」

  岳稚垣知道那裡才是姚紈懿真正的家鄉,是任何地方都無法取代的。

  「好。」

  大夏皇宮也做了相應的修葺,乾康宮和寧坤宮分別作為帝後寢宮,原本距離就近,岳稚垣親自畫圖監工,將兩宮合併,重書宮名,為「正泰宮」,是兩人一道起居理事的地方。

  昭祥宮是姚紈懿自入宮以來就長住的宮室,被撥給了歲歲作為公主居所,年年和時時則是搬去了麟德宮。

  「母后,歲歲可不可以不搬呀,一個人住好害怕的。」

  小姑娘扎著雙髻拉著姚紈懿的手左右搖晃撒嬌。

  岳稚垣見了也得為姚紈懿解圍:「歲歲,你長大了,也該自己住了。」

  「那為什麼皇兄可以跟時時一起?」

  「這……」

  要跟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解釋男女之別,也是讓岳稚垣好生為難了一陣。

  「要不,母后再給歲歲添個妹妹吧!」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姚紈懿忍不住輕輕掐歲歲的小胖臉,手感軟嫩到捨不得鬆開。

  「你這個小妮子,都跟誰學的這些?」

  「皇兄!」

  歲歲毫不猶豫地將年年給賣了,其實不過是因為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年年說了一句,因為時時與他同為皇子,才好一起起居。

  她正因為自己落單而覺得悶氣,聽了這話可不就是生出這個鬼主意來。

  「說起來也該給你和年年找幾個伴讀進來了。」

  一旁的岳稚垣也表示認同,嚴崇家的姑娘就很合適,歲歲與年年雙生,身體從小就會比同齡的孩子更弱一些,若是有個武將家的女兒伴讀,應該能帶著多跑動些。

  關於年年的伴讀就要慎之又慎了。

  「他是你我的長子,身上的負擔更重一些……」

  岳稚垣的話還未說完,姚紈懿就打斷了:「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怎麼?」

  姚紈懿將手中的兩封摺子遞給他看,一封是沈磬總結的關於目前所有女官政績,另一封則是女子書院送來的成績。

  「七郎覺得如何?」

  岳稚垣無話可說,不管是女官還是女院,上面寫的每一條都讓他眼前一亮,樁樁件件甚至都超過了男子行事。

  「怎麼還有女仵作了?」

  姚紈懿抿唇一笑:「男子能做的事情,哪件女子不能做?」

  放在一年前,又有誰能想到女子都能當皇帝了?

  「紈紈是想說歲歲也可以當作皇儲培養?」

  「那是當然。」姚紈懿自信她的女兒不會比兒子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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