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雅的出現,讓幾個人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此女心思詭譎,手段又堪稱令人髮指。
剛剛那人的陰影,此時還纏繞著他們,讓他們不得安寧呢。
現在又這樣笑意吟吟的出現,視線所到之處,似乎是在打量著獵物的屠夫。
不,也許,一個會精雕細琢的儈子手,更加適合目前的狀況。
「別怕,你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掌握著我感興趣的東西。我當然不會輕易的傷害你們,你們的心裡,可以把它當做一個資本來跟我周旋。甚至於,可以跟我討價還價。」
想不到,林夢雅一開口,竟然是教唆他們,如何在自己的手底下負隅頑抗的招數。
而不是威逼利誘之類的,卻是讓這些人,有些摸不到她的脈絡了。
「可惜——」
林夢雅話鋒一轉,眸中突然現出了一抹為難來。
「可惜只有一個人,才有這個機會。至於其他人嘛,我倒是很願意拿來當藥人。」
左手一翻,六顆色彩紛呈的圓潤小藥丸,靜靜的躺在她瑩白如玉的手心裡。
頓時,那七個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人,都不由得心頭一震。
那時候,他們的同伴就是同樣吃了一枚藥丸,才會變成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的。
聽說,有些專修毒術的大夫們,同樣會豢養許多的藥人。
那下場,可絕對是悽慘無比。
「反正我不著急,你們也不用急。只是,日出東方之際,就是你們要抉擇出留下來的那一個人是誰之時。你們慢慢來,我等得起。」
玉安早就著人抬來了桌椅板凳,林夢雅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六粒顏色顏色各異的小藥丸,則是放在了一張方盤上。
純白玉光滑的盤子,在加上六個顏色各異的藥丸,在燈光的照應下,閃出了詭異的光澤。
七個人,只有一個機會。剛開始的時候,氣氛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求生的機會就擺在面前,不可能沒有人動心。
何況,她已經宣布,剩下的六個人,是要留下來給她做藥人的。
比死亡還要恐怖千百倍的恐懼感,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滴的,抓住了每個人的心臟。
「別以為這樣就會唬住我們!兄弟們,大哥我先走一步了!」
一道冷硬的聲音響起,林夢雅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張黝黑的壯實臉龐。
尋死?簡直就是笑話,那人剛剛想要咬舌自盡,就渾身癱軟,半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要是想死的話,你們早就死了,不用再我面前,演什麼忠臣義僕的。我查過你們的底細了,你們不是任何人的心腹,只是被人用銀兩的江湖兇徒而已。當然,你要是想要為你的主子盡忠的話,我不會攔著。來人,割下他的舌頭,餵他吃藥。」
林夢雅語氣一點也不急切,這七個人,還有之前封鎖住她退路,又被她毒死的那幾個,好像都是要生擒她,並非是有意傷她。
何況,她身邊的護衛,也不僅僅是只有李源安排的家丁。
不管是任何的勢力,讓自己的心腹勢力混進來,那麼被左丘羽他們察覺的可能性,也就高了許多。
因為即便是有李源的暗中幫助,該做的調查,也是不能馬虎的。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花錢,從江湖上找一些生面孔。一來,即便是抓到了,也拷問不出什麼來。
二來嘛,事成以後,悄無聲息的做掉,也鮮少會有人來追查。
這麼一舉倆得又保險的事情,只要是稍微聰明一點的,當然會這麼做。
但是,這些人裡面,保不齊會有一倆個,是雇凶者的人。負責監視,也可能是指揮。
那麼這個人,有相當大的可能性,還潛伏在剩餘的侍衛中。
倒是四個死的,在加上,那一個瘋的,肯定不是雇凶者的人。
因為,他還要給自己的主子去送信呢,怎麼可能,會親自出手?
而且之前林夢雅把他們放在柴房裡,晾了那麼長時間,現在,軟筋散已經發揮了作用。
怕是,早已經沒有咬舌自盡的力道了。
藥力慢慢的擴散,不消片刻,七個人都已經歪七扭八的躺在了地上,任人宰割。
那個剛剛還嚷嚷著要咬舌自盡的人,此刻已經是滿臉驚恐的縮在了最裡面。
恐懼的看著盤子裡的藥丸,用盡氣力,想要從那倆個侍衛的手中逃脫。
林夢雅本就是為了嚇唬嚇唬他而已,看到他的反應後,也輕輕的笑了笑,隨後揮了揮手說道:
「看你這幅樣子,我也不好為難你。我這人就是心軟,這次,先放你一馬。」
那倆個人聽話的鬆開了手,一場貓戲弄老鼠的戲,暫時按下了休止符。
但是,林夢雅這麼隨意的態度,倒是讓這幾個人,心頭瞭然。
她並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所謂的審訊,不過是一場讓他們自己廝殺的遊戲。
隨著她的喜怒,他們這些人的生死,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註定了。
身體的軟弱無力,帶來的也是心裡的絕望。
其實林夢雅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是給了他們一些小小的心理暗示而已。
沉默,在重壓被打破。
混亂的大腦,帶來的背叛與陷害交織的鬧劇。
「郡主!我說...我什麼都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開始有軟骨頭來求情了,一連串的聯鎖反應,也在林夢雅預料之內發生了。
「你這個叛徒...我要殺了你!」
依然有死忠派,即便是說話都費勁,可還是在維護僱主的利益。
當然,也有窩在角落裡,冷眼看戲,想要找到對方的機會跟破綻的。
「兄弟...我平時對你不錯,咱們...現在聯合起來,也許,還能讓郡主開恩放了咱們呢!」
暫時的利益聯盟,帶來的是更加混亂的場面。
區區七個人,可這一場場言語上的廝殺,簡直堪比後宮女子的爭鬥。
「好,我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機會。我想知道,是誰,派你們混進來的。」
有求生傾向的,立馬爭先恐後的喊了出來,生怕慢一點,會讓林夢雅不滿意。
「這個我們並不知道,只是知道,抓住郡主以後,要送到西城的城隍廟去!」
剛剛還兄弟相稱的倆個人,不過是因為一個人的嘴快了一些,另外一個就惱羞成怒
。
雖然手腳都被捆著,卻是捏著最後的力氣,衝著對方撞了過去。
「城隍廟?」
林夢雅一個眼神,玉安立刻悄悄的退了出去。
眼前的場面雖然混亂,卻有些幼稚可笑。
七個捆得跟個粽子似的人,互相用身體撞著玩。
雖然是臉紅脖子粗的,但是連說話都費勁。
可真正的妒恨,已經真的種在了這些人的心裡。
林夢雅知道,只要他們回復了力起,那麼此時,就會變成真正的血戰。
「我乏了,離天亮也不久了。再問你們最後一句,除了他們倆個以外,誰還要棄暗投明?」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林夢雅,瞬間變成了一副冷漠臉。
站起身來,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鬧劇,停止了一瞬。每個人的心裡,都盤算著自己的心思。
「好吧,既然沒有。那就按說的做,來人,把他們帶走。其他的,一人一粒藥,餵他們吃了吧。」
林夢雅冷聲吩咐道,這下子,剩下的五個人,幾乎都嚇得屁滾尿流的。
當下,又有三個變了節,磕頭求林夢雅高抬貴手。
「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你們把你們所知道的事情,都給我寫到一張紙上。當然,如果你們寫的都不一樣,我就罰你們五個。可如果有人寫的相同,那剩下寫的不一樣的,我就會罰他們。都帶走,不許串供。」
五個人剛剛才有些期待的臉上,此時,又有了幾分扭曲。
他們互相懷疑著,卻又不得不希望有人,能跟自己寫的相同。
不過,在他們臨走以前,那倆個吃了藥的人,被林夢雅先進的對投技術的引導下,再次見識了悽慘的情狀。
生不如死的哀嚎,跟驚恐至極的慘狀,留在了每一個人的腦海中。
「郡主,奴才已經著人去城隍廟了。但是,並未發現任何的異常。」
林夢雅剛從柴房出來,玉安就悄悄的來她的耳邊回稟。
「我猜也是,他們做事竟然能這么小心,得手以後,怕是也會有約定的暗號。你派人在太子寶坻,跟城隍廟周圍探聽消息。凡是近三個月搬來的新住戶,都要細細的查出底細來。」
「是。」
李源暫時不能動,那她唯有,從周圍的人下手了。
玉安又匆匆的安排人手去了,可林夢雅沒還來得及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道熟悉的黑影,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夜!你怎麼會——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面前人儼然是龍天昱片刻不離的影衛凌夜,不過此時,他黑色的衣衫,卻是濕漉漉的。
林夢雅只問道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一步上前,卻是看到凌夜身上,已經滿是鮮血了。
「王爺遭遇伏擊被擒,請王妃設法救出王爺!」
林夢雅下意識的想要扶起凌夜,可沒想到,對方卻帶給了她一個震驚不已的消息。
「你說什麼?王爺被擒了!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