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仔細思考了一番,然後開口說道:「這招雖然可行,但是一般人不會輕易相信吧?」
「所以,就需要我們為其造勢,三緘其口,任何人問你,你都不要說,欲言又止就好。」
林夢雅思索了許久,已經想到了對策。
幸好之前大家都把她圍在中間,除了家裡人之外,沒有人看到是小福寶指的方向。
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小玉去指路了。
而且每次他都是從船艙裡面跑出去的。
這一點就算是有人沒看到,但是過後大家私下裡議論此事的時候也都能互通有無。
也就是說能指明方向的東西肯定是在船艙裡面,或者是在某個人的身上。
第一個被人懷疑的肯定就是她。
因為龍天昱不在船艙,他作為公家之主,身上的好東西不計其數,這是共識。
所以就算有那麼一兩件比較神奇的東西,也沒問題吧?
再加上她跟小玉的關係最好。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她弟弟,只聽她一個人的話。
如果不是她發了話,小玉不可能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來回跑,所以這個「東西」有八成可能在她身上。
可是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之前不拿出來,為什麼偏偏要等所有人進入危險當中才用呢?
肯定是因為這個東西有次數限制,或者是有其他的限制,輕易不能動用。
這麼一來就為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再加上小玉或者是知情人的遮遮掩掩,反而越像是有這麼一個「東西」的存在了。
這時候就算小玉說出去是他辨別的方向,估摸著也有一大半人不會相信,覺得他是在欲蓋彌彰。
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也會心存懷疑,總而把視線從小玉的身上,轉移到她這邊來。
「可這麼一來,姐姐豈不是更危險了?不成不成,還是我來吧!」
小玉一想到可能會有人盯上姐姐,他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林夢雅卻笑著解釋,「盯著我有什麼用?難不成我還要把我所有的好東西都系在身上嗎?」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小玉好像懂了。
「這『東西』用完,我肯定要把它送回去,安置起來。如果有人真的留心我的一舉一動,那他們得到的消息,也只會是我把東西鎖起來了。」
「何況目前來說,咱們船上的人還算是上下一心。做這場戲是為了瞞過外面人的眼睛,也是為了以後打算。」
小玉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有心想要打探消息,那這些就會使對方知道的全部內容。
但如果有的人守規矩,不管姐姐那邊有什麼,他們都不會關心。
都說人心易變,他們防的是以後,而不是現在。
所以哪怕戲是假的,但過去一段時間之後,也會變成真的。
萬一要是有人被域外的浮華迷了雙眼,調轉槍頭對準他們,那也會保證這個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就是錯的。
小玉點點頭,現在覺得這個方法甚妙。
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懲罰吧!
如果知道這件事的人忠心耿耿,那這個秘密也永遠不會泄露出去。
但如果有人想要背叛他們,那這個假消息就會成為懸在他們脖子上的刀。
「我明白了姐姐,明天我就去安排!」
林夢雅搖了搖頭,「你要順其自然。今天晚上你過來,就是為了跟我一起把這『東西』藏好。」
小玉點點頭,眼睛彎彎的都是笑。
「我明白了姐姐!所以我回去的時候袖子髒了一塊。」
他說著,就把油燈裡面的燈油倒出來一點,抹在袖子上。
黑乎乎的一小片,如果不是細看的話,肯定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做戲就要做全套,看來他家小玉的作息能力也在直線上升。
龍天昱看著這一來一回的姐弟倆。
看來他們這一船上的人最好別出叛徒,否則肯定有的他們受了。
沒過多久,小玉就從房間裡出來。
站在門口左右望了望,「確定」沒有人看到,還整理了一下袖口跟衣服,好像是在確定自己身上沒什麼異常,然後才離開。
不放心又巡視一圈的嚴佳華正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
就看到樓梯口那邊好像趴著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提著煤油燈走了過去,沉聲問道:「誰在那邊?這麼晚了不睡,跑上來做什麼?」
那兩個身影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如同驚弓之鳥,瞬間就消失在樓梯處。
因為船艙上面的樓梯是兩面通的,不管是左面跟右面都能下去,所以嚴佳華也沒看清楚那兩個人的模樣。
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知道這樣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海面上一片漆黑,她的小油燈只能看到腳下,別處都望不到。
她倒也不必害怕會有人偷襲她,畢竟船艙裡面都是人,只要她喊上一嗓子,就會立刻有人出來。
嚴佳華上上下下的又走了一遍,確定沒有人了,她這才揣著滿肚子的疑問走上樓上的船艙。
正巧白蘇出來取點水喝,今天厲無雙有點著涼了,幸虧有主子的藥,不然這傢伙現在肯定又高燒起來了。
她晚上不放心,摸了摸對方的額頭,發現還是有點熱,於是就準備取一些水來服藥。
正巧,撞見了提著提著小油燈,一臉沉思的嚴佳華。
「這麼晚了你不睡覺,提著燈做什麼呢?」白蘇好奇問道。
嚴佳華見是她,立刻走了過去。
「師父,我剛才看到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趴在樓梯口,我怕他們想要對家主不利。」
因為白蘇帶著嚴佳華,所以兩個人就以師徒相稱。
作為師父,白蘇還是挺喜歡這個細心又上進的小姑娘。
尤其是她對自家主子一片忠心。
在白蘇看來,只要是對主子忠心耿耿的人,那都是自己人,都值得信任。
聽到這話,她一點也沒懷疑是對方瞎掰,而是滿臉嚴肅的看了看對方所指的方向。
「你去檢查過沒有?可有什麼線索?」
嚴佳華有些慚愧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方才已經仔仔細細的查驗過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可我確定一定不是我眼花,而是有人真的趴在那。」
嚴佳華生怕白蘇不相信。
這種情況她之前就遇見過。
在嚴家的時候,她就曾發現有人偷看過她洗澡。
如果不是她反應快的話,那自己最大的秘密很有可能就暴露了。
之後她跟母親也講了,可對方根本就不相信,還說她是因為過度緊張,所以神思恍惚。
但嚴佳華自己知道。
她之所以如此敏銳,是因為進入嚴家之後,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張緊繃的弓弦,片刻不敢放鬆。
畢竟她的真實性別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一旦這個秘密被發現,不僅是她還有她娘都可能會被嚴家人趕出來。
別看她的那位父親,表面上對他娘情深義重,甚至越過了那位大夫人。
但實際上他只是拿她娘做筏子,挫一挫大夫人的銳氣,而且還想讓自己變成他兒子的磨刀石墊腳石。
所以進入嚴家之後,她就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任何事情她都是要三思而後行。
所以她敢確定,一定不是她看錯了。
白蘇相信她,但卻沒有選擇聲張,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睡吧。」
嚴佳華沒繼續堅持,但她知道,師父一定不會放任任何不安全的因素存在。
這件事一定會傳到家主的耳朵里,那她就放心了。
「好的師父,對了,師父你要去哪?我還提著燈呢,我幫你引路吧!」
白蘇笑了笑,「不必了。無雙有點發熱,我去取一些水來給他喝,你自己先回去,我待會就回來了。」
嚴佳華點點頭。
她知道師父的這個夫君。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跟她見到的那些世家公子們不太一樣。
但她其實不太喜歡那些世家公子,他們一個個的眼高於頂,恨不得所有女人都跪在他們面前為奴為婢才好。
就他的那個嫡出哥哥,家裡面就已經有了一妻三妾。
即便是這樣,也沒見他對那四個女人有多好,整日裡對他的妻妾們呼來喝去,動輒打罵,簡直就是個人渣。
倒是師父的夫君,雖然生的柔弱,看起來也不是很能打,但每次跟師父,跟他們說話的時候都是溫溫和和。
聽起來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尤其是他看向師父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他很喜歡師父。
而師父也是一樣。
雖然臉總是冷冷的,但是對她的夫君,卻總是帶著溫暖的笑。
每次看到這一幕,嚴佳華都會在想,如果以後自己也要嫁人的話,那她也要找一個能讓自己露出這樣笑容的人。
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身份,不管對方長相如何,脾氣如何,他一定要尊重自己。
不能一心想讓自己成為對方的附庸。
如果非得如此的話,那她寧願一輩子不嫁。
小小的種子落下,開出了一朵搖曳的花。
或許從此以後,宮家內外所有的女子們都會有一種思想。
嫁人不嫁人的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們想要擁有怎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