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密會再厲害,所管的也只是古族人的死活。
真要是論起來,那密會對她林夢雅可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頂多就是聽了個新鮮。
不過目前不是攤牌的好時機,而眼前的人也不值得讓她費腦子。
「想要方子很簡單,讓能主事的人來見我。」
她瞥了君蓉蓉一眼,似是在嘲笑對方的自不量力。
君蓉蓉握緊了拳頭,本就只能算作清秀的五官,頓時扭曲猙獰了起來。
「你看不起我?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原來你都當做了耳旁風,你、你好大的膽子!」
「這倒沒有。」
林夢雅淡定地搖了搖頭,擺出十分認真回答的架勢。
「我只不過是從來,都沒把你回事而已。來人,送客。」
「你!」
君蓉蓉差點氣得吐血,手狠狠地指著她,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吞噬那抹纖細的身影。
「你給我等著!」
背對著君蓉蓉,她勾了勾唇角。
還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真以為趙府內的那幾個人,真就這麼好心,把她當回事了?
不過都是一場試探而已。
試她這潭水的深淺,好開出一個合適的價碼。
君蓉蓉信心勃勃而來,氣急敗壞而歸。
反正趙府內是少不了一頓雞飛狗跳,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硬茬子。
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情,也讓林夢雅算看透了她。
不愧是承襲其母的狠毒與貪婪,一條人命在她手裡算得了什麼?
這樣的人若是身居高位,只怕會後患無窮。
只不過君蓉蓉不如她的母親——沒有第二個趙老四會站在她的身後,支持著她往上爬。
她,也是註定的一場悲劇。
君蓉蓉氣得要殺人了!
該死的!那個該死的賤人!
明明之前還對她百般討好,可這才過了多久?
她就這樣被人踩在腳底羞辱,這口氣無論如何她也咽不下去。
氣沖沖地往裡面闖,君蓉蓉卻沒看到趙珣。
不由得遷怒於趙府的其他下人,臉色陰沉地吼道。
「堂少爺呢?他怎麼不親自出來接我?」
旁邊的下人也是支支吾吾,互相推搡,就是沒有一個乾脆利落的回答。
君蓉蓉氣得厲害,回頭就給了小廝個嘴巴。
「我在問你話,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還是說,連你們這些下等人也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小廝讓她給打傻了,趕緊跪下來求饒。
「姑娘饒命啊!堂少爺他,他一直在內廳陪著貴客說話。」
「貴客?」
君蓉蓉眯了眯眼,臉上緩緩露出了一抹冷笑。
「我就知道,她來也是打趙家的主意。」
可趙珣是她好不容易才搶到的,不管是誰,都不能從她手裡把人給奪走!
「走,我們去看一看,這貴客到底在跟趙珣說些什麼。」
在她看來,甭管對方的身份有多高貴,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只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才剛到內廳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姑娘請留步,我家小姐跟趙少爺正在商議大事,現在不許任何人打擾。」
攔住她的侍女杏眼桃腮,眼珠子就跟一汪水似的,勾人得緊。
對方的態度雖然客氣,但卻對她沒有絲毫的尊重。
雖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可今天君蓉蓉剛生了大氣,難免情緒一上來,人就控制不住了。
「呦,也不知你家小姐有什麼大秘密,非得私下裡跟我家堂少爺說。該不會,是什麼見不得光的話吧?」
見她越說越過分,那美貌侍女微微皺了皺眉頭。
「君姑娘還是謹言慎行的好,我家小姐身份尊貴,斷不會容許旁人對她的侮辱。」
「我就說了,你們還能把我殺了不成?」
君蓉蓉深諳吵架一定要站住道德高地的道理,嗓音拔高了八度,明擺著就是讓裡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我就是要說,你家小姐既然身份尊貴,就不該在別人的家裡不知進退,跟別人的男人共處一室。敢做就別怕被人嚼舌頭,當婊又想立牌坊,我呸,跟誰玩假清高呢?」
君蓉蓉這一番話越說越過激。
美貌侍女的眉頭也是越皺越緊,最後,已然是冷若冰霜。
反手便抽出了腰間的一把鴛鴦刺,那上面倒鉤漆黑如墨,卻是一把真正沾染了人血的殺器。
就在君蓉蓉即將要被刺死的之時,一隻手快如閃電地伸了過來,將她推開。
隨後,趙珣堆著諂媚的笑,直接給美貌侍女行了一禮。
「姑娘請息怒。她這個人腦子笨,不會說話,惹姑娘生氣,我替她賠不是了,還請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饒她一命吧。」
若是仔細一看,便能看到趙珣的身體是緊繃的。
他也在害怕,而且隨時準備跑路。
美貌侍女緊握著鴛鴦刺,眸中帶著冰冷的殺意。
「她敢對我家小姐出言不遜,必須要付出代價。」
「是是是,只要不傷及她的性命,姑娘怎麼做都行。只有一點——」
他壓低了聲音,「留著她,也好為小姐辦事不是?」
果然,一提到她家小姐,美貌侍女就立刻退了一步。
她略略偏了偏頭,冷冷看向跌倒在地的君蓉蓉。
「那我就暫且留她一命,你們要儘快完全我家小姐的吩咐,否則,下次我連你一起罰。」
趙珣立刻點頭。
本來算是高大俊朗的一個男人,現在就像是一隻狗似的,對著人家搖尾乞憐。
美貌侍女轉身走了進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們。
被跌傻了的君蓉蓉剛要繼續叫罵,卻被趙珣一個陰冷的眼神給嚇住了。
「你若是想死,我可不陪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
君蓉蓉一臉委屈。
但趙珣卻對她耐心盡失,直接伸手將她拖走。
君蓉蓉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粗魯蠻橫的對待。
不禁滿腹的牢騷,終於,在遠離內廳之後,爆發了出來。
「趙珣你什麼意思?你別忘了昨天晚上你答應了我什麼!我就知道你這樣的男人靠不住,見一個愛一個。」
「我不管你跟她是什麼關係,昨天晚上你已經把婚書都已經給我寫下了。」
「就算是她身份高貴,我才是你的正房夫人,她若是進門只能當個小妾。」
趙珣簡直要被這頭蠢豬氣死了。
「你給我閉嘴吧!」
他看起來有些暴躁,瞪大的雙眼之中,不知何時爬滿了血絲。
當他冷厲地瞪著君蓉蓉的時候,她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害怕。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一位的來歷。我告訴你,下一次你再敢出言不遜,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你想死不打緊,可你不能連累我。」
聽聽,這哪像是句人話。
君蓉蓉頓時不幹了,抽噎著就數落趙珣沒良心穿上褲子就不負責任。
她這一套市井潑皮身上學來的功夫,幾乎要把趙珣氣得吐血。
最後,她見趙珣沒有半分心軟,眼淚一擦也直接用上了威脅。
「你要是敢拋棄了我,我就讓你你得不到你最想要的。」
趙珣緊咬著牙,不過片刻之後,他的神色就平靜了下來。
雖然還沒有昨晚一半的柔情脈脈,但至少,在君蓉蓉看來,他是被掐住了軟肋。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別老拿這些話來要挾我。再說剛才如果不是我冒險掉了,你現在早就死了。」
君蓉蓉不服氣地哼哼了兩聲,終究是沒把事情鬧得太僵。
她在她母親的身上也學到了三分聰明。
諱莫如深地看了看內廳的方向,轉而壓低了聲音問道:「剛才她跟你說什麼了,怎麼那麼神神秘秘?」
提到這個,趙珣就沉默了下來。
「總之我不讓你知道是怕你有危險,對了,那方子可要到手了?」
君蓉蓉在心裡撇了撇嘴,心想男人總歸是靠不住的,昨晚的濃情蜜意,真是通通餵了狗。
「雖然我沒要到方子,但我確定我兄長就在她那裡。」
「真的?你看到了?」
趙珣的態度卻不像失望。
比起藥方子,他似乎更加在意趙毅軒的所在。
君蓉蓉也是故意留了個心眼子,沒說自己確定的願意,是因為她看到了母親留下的標記。
那是她早年跟著母親,在那個小小的後宅里討生活的時候,母親教給她的。
世上,只有她們母女能看得懂。
「我雖然沒看到,但我跟他究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絕對不會錯的。」
趙珣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蓉蓉,你做事也太大意了,光是用猜的怎麼行,我要的是一個確定的消息。」
君蓉蓉翻了個白眼,心想有事了叫她蓉蓉。
「除了那裡,他又能去哪兒呢?之前那些下人待的地方,你不是都檢查過了嗎?可有他的蹤跡?」
她口中下人所在的地方,就是之前為那些孕婦們集中治療的大院。
自從上次林夢雅把一部分人轉移走之後,那裡更多的,是一些自理能力較差的老年人。
趙珣想到自己上次去的時候看到的場景,不由得眉心微蹙。
「那些人真的是太不識抬舉了,哼,果然,人老了就該早點去死,否則就是給年輕人添負擔。」
君蓉蓉的內心,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若不是當初她老娘總是不肯為她籌謀,那她又何必急慌慌地掉進趙珣這個大坑。
這倆人真是天生一對,真是缺德到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