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江琉玉才慢慢醒來,這覺睡的疲憊,她在床上躺了許久,才起身。她才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便有幾個侍女推門進來.
侍女們上來就給江琉玉換衣服,江琉玉抬著手問她們:「你們知道蘇景夜去哪了嗎?」
見她們不回答,江琉玉便換了種稱呼,「景王,去哪了,你們知道嗎?」
侍女們互相看了幾眼,有一個端著水的出來回答:「王爺等王妃梳洗後,他就來接您。」
「接我,去哪?」江琉玉頭一次被這麼多人服侍,還很不習慣,聽到她們叫自己王妃,在社會主義的世界裡活了這麼久,只覺得這個稱呼十分中二。
侍女微微一笑:「這,奴婢就不知道了。王妃可以一會去問王爺。」
懷著滿肚子疑惑的江琉玉,早餐又吃了一碗麵,許久沒出門的她,看到門外的陽光,乍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侍女很有眼力勁地給她打了把傘。享受著多人服務的江琉玉,感覺自己正在慢慢遭受資本主義和di國主yi的雙重腐蝕。
打著傘才走沒兩步,江琉玉就發現有下人開始把原本裝飾在屋檐下的紅色綢布取下來,她嘖嘖兩聲,覺得有些可惜,這大紅色還挺好看的。沒等她惋惜完,下人們又換了條新的紅色綢布掛了上去。
江琉玉看得驚訝,轉頭看向打傘的小丫鬟,丫鬟勉強地笑笑:「這個,是王府的規矩,王府里來新主子了,表示辭舊迎新。」
江琉玉沒有戳穿她,雖然她覺得這個回答無比牽強。來新主人辭舊迎新,那不是要把蘇景夜趕跑?
正偷笑著,蘇景夜神色慌張地跑來,看到江琉玉已經站在了外面,頓時臉色大變,走到江琉玉面前,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琉玉,你怎麼這麼早出來了,我本來還想你多睡會的。」
旁邊打傘的丫鬟拼命地微微搖頭,像是給蘇景夜透露什麼訊息,好在蘇景夜用眼角餘光看到了。
江琉玉看他的表情十分奇怪,又聽他那麼說,不禁微紅著臉,扯了扯自己的手帕,輕聲說:「睡飽了當然就醒了,她們說你來接我,要帶我回家了嗎?」
說著,江琉玉轉過頭,拼命搖頭的小丫鬟瞬間停下,沖她擠出一抹笑容。
蘇景夜心中嘆息,伸手攬過江琉玉,強行讓她眼中只有自己。江琉玉給他的這般強勢弄得臉紅心跳,蘇景夜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輕聲細語地說:「不回家,我派人把岳父岳母都接過來。現在,我帶你出去好好玩一趟,以撫慰你為我受的神傷。」
「誰為你神傷了,臭不要臉。」江琉玉輕輕錘了他一下,蘇景夜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帶著江琉玉出門去了。後面伺候江琉玉的丫鬟見狀,終於鬆了口氣,拿著新的剪紙,把門窗上貼的都換下來。
昨晚梁信領命,今天一大早就跑到了西山村,準備把江明宇和劉氏都接過來。因為之前江明宇見過梁信,此刻見他來,急忙拉著他問:「小哥,我家玉兒到底怎麼了,這許久都沒回來。」
梁信後退一步,總算掙脫他抓著自己的手,艱難地擠出一抹笑,看得江明宇夫婦膽戰心驚的。
「玉小姐已經由當今陛下做主,賜婚給了景王,成為景王妃了。王爺特意叫我來接二老過去。」
「真、真的?」劉氏幾乎喜極而泣,在看到梁信無比肯定的點頭後,江明宇攬著劉氏的肩,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好。他們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江家二老因太高興,收拾東西,半天也沒收齊。昨天從京城全身而退的村長,一回來,今早就到江家來問問情況,知道江琉玉和蘇景夜關係好,他也想來攀點親。
這一下在江家院子裡聽到這麼大的消息,他便趁著江明宇夫婦收收東西的時間,跑出去,幾乎說的人盡皆知。
村名們得知後,雖也有嫉妒江琉玉好運氣的,但更多還是祝福道賀,畢竟江琉玉曾帶著全村人賺錢,村名沒讀書的沒多少人,但恩將仇報這種事,還是做不出的。
「江老爺,江夫人,王爺已經把東西都給二位準備好了,你們不用帶這麼多東西的。」梁信有些無奈。
劉氏拎了兩個大包袱出來,「這也不全是我和明宇的,還有玉兒和景夜的,多帶點也省得缺了還要出去買。」
這是做父母對子女的關愛,梁信也不好說什麼,便替他們把東西放在車上。
「江老爺,家裡有喜事啊。」剛把東西放上,便有許多村民聽到風聲過來了。江明宇上前給眾人一一還禮,劉氏趕著叫丫鬟包些銀子紅包過來。
「不多,大家就當討個喜氣吧。」劉氏一邊包,一邊叫人一個個發過去。也有那不要的,說著:「我們沒送份子錢,倒叫你們家破費,怎麼好。」
這樣兩邊互相推讓的時候,江木青也聽到消息,帶著江明朗從人群中擠進來。
「明宇啊,我就說你有個好閨女吧,現在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忘了我和你大哥啊,把我們一起接過去享福吧,也好讓我給我的好孫女玉兒添點福壽。」
這番嘴臉,叫好多村里人都不恥,人頓時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則都等著看戲。
江木青一來,劉氏臉色就變了,紅包也不包了,趕著悄悄藏在身後。江明宇臉色也不好,看著他的爹和大哥,半天說不出話來。
如果就聽江木青剛剛的話,不知道還真以為他是多麼和藹可親的祖輩。但梁信看江明宇夫婦的樣子和眾人的反應,早便明白了江木青是怎樣的不受歡迎。
江明宇不便說自己的爹,那梁信便來開這個口:「這位是江家老太爺吧,我們王爺說了,只接玉小姐一家的老爺夫人,所以,還請老太爺讓一讓,否則馬車過去傷到您就不好了。」
江木青被那句老太爺給整的飄飄然,在一聽後面的話,頓時搭下來一張老臉。「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孫女婿家的一條狗,什麼江琉玉一家,連上我和老大,我們都是一家。」江明朗連忙在旁邊附和。
梁信被他的這副嘴臉氣著,本還顧點親緣的顏面拱著手,現在乾脆直起身。
「在下是王爺的部下,也是有正經官職階品的,辱罵朝中官員,乃是重罪。再者,我們王爺說了,江老爺與江老太爺一家已經寫過斷親文書,且文書已經上交官府,所以,江老爺與你們江家再無任何關係。最後,」
梁信皺著眉走近,多年習武的人自帶不怒自威的本領,因此把江木青和江明朗二人嚇得頓時不敢言語,「我顧著你年邁,才喊你一聲老太爺,你若是死纏爛打,我是個武人,真要動起手來,我可沒有輕重。」
江木青早在梁信第一句話,得知他是個正經當官的人後,就已經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了。這一下看到梁信這般氣勢,哪還敢攀親,只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便立馬拉著江明朗,逃也似的跑回家。門口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了,也都各自散了。
「多謝你了,小哥。」江明宇心中嘆了一聲,若不是江木青真的做的太過分,他何至於跟自家人斷絕血親。
「江老爺客氣了,還是請先上車吧。」梁信一伸手。劉氏把身上略微收拾收拾,便同江明宇一起上車了。
京城裡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江琉玉每次來,都是忙忙碌碌地需要早點離開,每次都留有遺憾。蘇景夜帶她到了京城裡最熱鬧的街市上,陪她玩了一整天。江琉玉一本滿足,圓了多年來一直想逛逛古代風味街市的願望。
這條街上,除了有各色各地的小吃,還有許多雜耍班子、戲班子,江琉玉最喜歡的還是木偶戲,好奇只靠線的牽引,人是怎麼能讓木偶動的那麼逼真,真是高手在民間。
江琉玉在這裡可以看一下午,而蘇景夜盤算著怎樣把時間混過去,木偶戲正好給了他這個便利。
但戲有散場,江琉玉意猶未盡地跟著蘇景夜出來,看樣子準備讓蘇景夜帶她回王府吃晚飯。蘇景夜忙拉著她;「這,京城的小吃有許多很有名的,不如去嘗嘗。」
江琉玉原先嫌棄外面的外賣不乾淨,總是只在自己家吃,但這裡是古代,最髒也不過多點塵土罷了。再者,難得蘇景夜一個王爺也喜歡吃路邊攤,這讓江琉玉有種他接地氣的感覺,仿佛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也不再是那麼遙遠了。
欣然答應後,蘇景夜便帶著江琉玉去吃了碗最有名的肉湯麵。喝完了整碗湯,江琉玉有些發困想睡覺,蘇景夜仍然是拉著她不肯帶她回王府。
「蘇景夜,你到底要幹嘛。」就算新婚再甜蜜,蘇景夜這一天奇怪的舉動,江琉玉也難以無條件忍受了。
蘇景夜見她動怒,心覺自己可能做的過火了,忙抱著她解釋;「我有個驚喜給你,只是需要時間,今晚我們就在外面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