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設計的只有計劃,並未打算把你列入其中,你可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聽著孔侑的話頭,眾人都以為他要放軟了態度,好生的勸說一番商山客,結果話頭一轉,讓這些莫名充滿期待的人都不禁驚地睜大的雙眼
蘇景夜更是感到瞠目結舌,他早知道孔侑萬事都能遊刃有餘,卻不想唯獨在感情這一方面,遲鈍得令人覺得害怕。
商山客中了迷藥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這一下又被他這一趟搶白,更臉色更加蒼白,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那便算是我自作多情,讓孔大人見笑了,」商山客微微鼓著兩腮,眼前又出現了一陣晃來晃去的迷暈。孔侑聽著她的話,也低下了腦袋,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失落的神色。
江琉玉心裡不免為他二人感到焦急,卻又不知該先安慰誰好。
「但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先回去吧。小女子近日心情不佳,只怕是不能接待孔大人,反正孔大人於我也不過是舊日的情分罷了,如今也已經看過,大可算是盡了心了。」
「此處可是王爺的府邸,我過來不過是拜見王爺,順道來看看你。你又有什麼資格替王爺王妃做主,給我下逐客令呢。」孔侑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捏緊了拳頭,固執的不肯動身,還搬出了蘇景夜作為擋箭牌。
向繁花一開始過來是想要匯報好消息的,但現在看著他二人的相處方式這般詭異,竟感到有些害怕,死死地拉著江琉玉的袖子,擔心自己今日是否有些多此一舉。
商山客說不過他,也不禁覺得自己有些理虧,眼巴巴的望著江琉玉,而江琉玉私心裡是希望他二人可以和好如初的,面對著這樣的情景,她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便悄悄的別過了眼神,只當做沒看見。
在他的不斷追問之下,她沒能得到她的出言相助,心裡一陣火氣上涌,加上迷藥所來的副作用,一時間感覺心口沉悶的疼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江琉玉和孔侑頓時就急了,江琉玉一把撲到商山客的身邊出聲勸慰,而孔侑卻強忍住了想要伸出手的衝動,固執的不發一言。
向繁花向來直來直往慣了,對於如此迂迴的感情暗示並不十分擅長,蘇景夜倒是看明白了,心頭也湧現出一股無名之火。
自家夫人可是一番好心,努力地照顧到兩方的情感,可他們如今對付起來,卻顯得好像是江琉玉的過失,非要多此一舉似的。
但商山客是個女子,蘇景夜便只好找上孔侑,語氣很是不善。
「若是論起來,在這裡,商家小姐和孔大人的淵源最深,況且此事發生的源頭也是源於孔家與商家兩家的糾葛,」蘇景夜說著,看著孔右肩膀的手也在暗暗使勁,似乎是在提醒他此事不容反駁。
「有什麼事還請孔大人把商小姐帶回去之後細細詳談,我們這些外人就不便插手了。」
對於蘇景夜的這一建議,孔侑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的,可商山客卻有著二十分的不願意。
「未婚清白的女子怎麼能隨意住進一個外男的家中,未免有損小女子的清白,」商山客身邊有江琉玉和向繁花圍著勸說,心裡的情緒平息了不少,也使得在聽到蘇景夜的這一決定後,她才沒有反應過度。
「若真要說起來,小女子寧可先回到陽城老宅,若是王爺和王妃不便收留我,我也不好意思在此久留,現在便啟程。」
商山客說到做到,做勢就要掀起被子下床,江琉玉和向繁花心中一驚,連忙出手把人按住。
「你現在身體還沒好,連路都走不穩,怎麼回陽城呢?別到半路上又被人帶走了。」向繁花說的話粗理不粗,雖說此時並不是能笑得出口的情形,但江琉玉還是有些忍不住。
「你和孔大人本就有婚約,也不會有什麼人會說三道四的,莫不是你心裡還有什麼事瞞著,不妨現在說出來,我們看看能不能替你解決。」江琉玉舔著傷口說出一連串的話才勉強,顯示出了自己的笑意。
蘇景夜原本是想趁機將商山客送走,順便撮合她和孔侑之間的事,卻不想又給自己攬了新麻煩過來,心裡一陣鬱悶。
商山客聞言,略帶擔憂的看了孔侑一眼,欲言又止。孔侑看到了也只當做沒發現,像是已經猜到了她會說什麼。江琉玉注意到她這一小動作,便立刻替孔侑出言表示。
「沒關係的,你說吧,就算我們出面名不正言不順,孔大人也一定會替你搞定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小女子在昨日被人帶走之前,無意間看見了我家老父親,為了救我被賊子打倒在地,如今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身體可好,」商山客說到一半,眉頭也隨之低垂下來,看著格外憂愁。
「小女子心中格外擔憂,要是孔大人願意摒棄前嫌,替我去看看父親,小女子感激不盡。」
這說起來確實是很好解決,屋子裡的幾個人都以為勝券在握,誰知道孔侑卻一口回絕,「其他什麼事都可以,唯獨此事絕無可能。」
此話一出,房裡的幾個人都是一愣,江琉玉百思不得其解,孔侑既然想要能夠和商家小姐長相廝守,那就必然少不了和商家老爺打交道,若是此時都忍不下去,又怎麼能說到以後?
更何況也只是見一面,說上幾句話而已,又不是什麼上斷頭台的慘事,孔侑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江琉玉和蘇景夜看著,也都知道孔侑是個最固執的人,想來一時半刻也說服不了他,那麼只好先讓商山客暫時鬆口了。
「這件事商小姐不必擔心,我和王爺抽空往陽城看過了,商老爺還好,只是受到驚嚇,睡了過去,想來這時候早已經醒了,而且小詩也在旁邊,一直伺候著,你完全不用懸心。」
江琉玉說罷,忽然想到商山客醒來這長時間,還沒功夫吃什麼東西,便招手叫小雲把之前吩咐廚房準備的早點送來,結果她剛做完這個動作,就聽到商山客十分堅定的開口。
「王妃看到的都是表面現象,別人看過的都不可信,只有孔大人親自去過才行。」聽著商山客說話時的語氣里似乎略帶哽咽,江琉玉心底一慌,頓時手足無措。
孔侑依舊還是他先前的那番說辭,只是蹙著眉毛,瞧著已經沒有了耐心。「我說過了,其他任何事都好商量,唯有此事絕不可能。」
「商小姐若是實在不願意,那就暫且留在王府吧。憑著王妃和商小姐之間感情如此深厚,定然不會叫商小姐有任何過的不順心的地方,那本官就先告辭了。」
話音落地,孔若果然起身,毫無留戀的推門出去。和先前商山客下的逐客令不同,這回是他自己主動離開。廂房裡的眾人都不知所措,商山客更是覺得自己面上無臉。
「這,想不到孔大人還是一個很執拗的人啊。」廂房裡的氣氛一陣尷尬,江琉玉不得不說幾句話出來緩和一下氣氛。
蘇景夜如今也已經不知道到底算他們兩個人之間誰對誰錯,此事他實在難以解決,便也跟在孔侑的身後一道出去了。
「不和孔大人走也好,你留在這裡也能時刻跟我和繁花說話。」
廂房裡又少了一個人,讓這氣氛更加沉悶。江琉玉面帶微笑,只有和剩下的向繁花一同和商山客談天,試圖將方才的事情揭過去。不過江琉玉和商山客心中,都為方才的事存有一個疙瘩。
次日清晨上早朝,蘇景夜為了昨天發生的那些事情,給影響的晚上都睡不好覺。商山客好不容易睡醒,江琉玉就生怕她身上還有些什麼病症沒發現,便一天到晚的守在她身邊。
甚至於晚上擔心商山客一個人睡不好覺,江琉玉還特意搬過去陪她一道休息說話,留蘇景夜一個人獨守空房。
蘇景夜滿心的哀怨,卻不知向誰訴說,就怕她和孔侑二人要是真的鬧翻了,難不成江琉玉還要陪上商山客大半輩子嗎?
想到此處,她很有些哀怨的片恩,恐有一言而孔侑心中葉藏這是病,未曾注意它的視線。
但這些說到底也是私事,關於前日煙柳巷死亡一事,趙銘已經十分努力的到處搜集證據,並試圖減小這個消息的影響,但在今日早上,還是被蘇羽天給提了出來,且當面斥責。
「朕一早便下令,身為朝廷大員,不得流連這種煙花柳巷之地,若是被外藩知道了,整個朝廷的臉面都要丟光了,就這張名單上來看,竟稀稀拉拉的不下十數個大臣涉及其中,可真是給朕長臉。」
蘇羽天手上死死的攥著一本奏摺,心情氣憤的完全不能冷靜的坐在皇位上。他將左手背在身後,一面右手顛著奏摺,一面在龍椅前來回走動,心裡卻更加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