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胡院首可是整個太醫院裡醫術最高明的人,就只是改一張小方子而已,你怎麼會沒有辦法呢?」江琉玉搶先開口,說的正好是蘇景夜也想問,但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
「王妃想的太簡單了。」胡院首搖了搖頭,將眼鏡取下來擦乾淨上面的灰塵後,重新帶上,指著藥方上的幾位藥材給江琉玉看。
「王爺說的,不能打草驚蛇,那麼藥方就不能進行太過的改動,有藥材的藥性相近,可它們的模樣和形狀完全不同,有顏色形狀都一模一樣的,可它們的藥效又完全不同。」
「修改藥方,就不能被他們察覺藥包裡面的藥進行了改變,若是中途被發現,他們只會將罪責部放在王爺的身上。」胡院首一面說,一面嘖嘖兩聲,這種麻煩事情對他一個老人家而言,著實有些困難。
「還有一處更重要的,就是上面寫著的玉芝,下官只在百草怪異錄裡面看過,還不知道它的藥性如何,不敢妄下斷言。」
聞言,江琉玉剛才還在為胡院首需要耗費很大功夫而焦急,這回聽到他這麼說,連忙添了一句,「院首放心,這種藥材的藥性十分溫和,你隨便搭配上幾種補身子的藥都可以,若是你心有餘慮的話,改日我帶幾個樣品過來給你瞧瞧。」
「王妃此言何意,莫非你已經發現了哪裡生長著這東西嗎?」胡院首年邁了,對於京城裡發生的事情也沒有多關心,因此不知道。
看到榻一臉疑惑又是驚喜,蘇景夜忍不住失笑出聲,「院首這事還不知道呢,早在去年的時候,我家王妃就已經把他們老家山里長的玉芝帶來,做成各種東西售賣了,這個玉芝在京城百姓眼裡不算是稀奇的東西了。」
「果然如此,那下官真是孤陋寡聞了。」胡院首也沒有任何侷促,十分大方的笑話了自己兩聲,便埋頭研究起改變藥方的方式。
由於修改藥方還需要花費很長時間,蘇景夜和江琉玉便打算先回府了。
在他們之前回到司禮監的西平王趁著這裡今天晚上沒有人駐守,一進到自己小院子的門邊叫所有人將門窗關好不許任何人踏入小院。
隨後聽著周圍沒什麼動靜之後,西平王邊一把抱住旁邊的元姜兒,一雙大手開始肆無忌憚的四處遊走。
「當時在台上跳的那麼勾人,你可是想死我了。」對比起讓她失望的蘇羽天,元姜兒更嫌棄這如色中惡鬼的西平王,但是為著自己以後的計劃,她也只好忍耐著。
「我過不多久就是皇帝的人了,你這動手動腳的,萬一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辦。」壓抑住體內遊走的怒氣,元姜兒十分嬌羞地將人輕輕一推,西平王便連著後退了好幾步遠。
雖然十分好奇元姜兒為何從剛見面的時候開始就有這般的怪力,但在看到她如此嬌俏的容顏後,無論什麼稀奇的事情,西平王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的西平王假意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隨後再灰溜溜的向元姜兒靠近,「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居然有的這種本事搶了皇帝的女人,此生也不算虧了。」
「你真覺得只要和我在一起了之後,哪怕丟了你這條小命,也沒有關係嗎?」元姜兒說話眼波流轉,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仿佛度了一層光暈。
整個人的姿態極盡世間最美的樣子,西平王不禁看呆了,站在原地。他不再靠近,元姜兒便媚笑著像他逼近。
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了一樣,西平王全身都不能動彈。元姜兒一面笑著,一雙白皙的手便從他的胸口往上延伸,她臉上的笑容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反而越來越濃。
什麼叫蛇蠍美人,便也不過如此吧,哪怕你知道她再怎麼危險,也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沉迷於她的容顏之中。
從一開始見到元姜兒的時候,西平王便想方設法的從她身上占便宜,卻始終沒能走到最後一步。
而元姜兒雖然已經把身子獻給了無數人,卻還是討厭西平王的靠近,用她的理由來解釋那件事,就是即使西平王位高權重,他也不配。
隨著元姜兒的靠近,西平王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從她溫柔的眼神中居然看出了一絲毒蛇面對獵物時的興奮感,嚇得西平王不禁渾身顫抖,卻無法逃脫。
發覺他已經確實得領略到自己的厲害了之後,元姜兒便把手從他身上挪開,天真清脆的嗓音從他眼神中的血腥截然相反。
「王爺,你不要害怕呀,是你把我從那深山老林裡帶出來,我就算對誰下手,也不會對你動手的。」
感覺自己的四肢沒有那麼僵硬了之後,西平王動動手腳,連忙跟元姜兒站遠了些,隨後假笑了幾聲,「我怎麼會害怕,你可是本王手下最有用的利刃。」
「只不過你也看見了當今皇帝是個年輕有為的小伙子,長的勉強也算一表人材,我可不希望你入宮了之後被他迷住,反而把我們的事情拋在腦後。」
「向來只有紅顏溫柔鄉,我可不會像那些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一樣,男人的幾句好話就隨隨便便騙過去了。」元姜兒完全沒有在自己主人家面前的那般規矩,反而像是自己為尊一般的十分自在的吹了吹指甲。
「你說的那個有點作為的皇帝,他就算前面裝的再怎麼像,最後還不是被我看出來了,也是個好色之徒,對付他這種裝腔作勢的人,我最有把握了。」
「你放心,王爺想做的事情,同我是一個目的,我能走到現在,還須多虧了王爺的提攜。」元姜兒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仿佛她口中的目的達成近在眼前。
「等到景王把我的藥方傳了出去,那麼京城大半的百姓都會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到時候王爺想做什麼,還不是為所欲為,而我想要的,王爺記得最後別忘了分我一杯羹就好。」
「這是自然,本王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西平王的臉上一片僵硬,明明自己才應該是主導的那個人,卻仿佛成了替元姜兒辦事的下人一般,連說話都沒有多少底氣。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並未注意小院靠右的牆角下長著的一排茂密的灌木叢。灌木叢中赫然趴著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將他們所說的內容一絲不差地聽入耳朵里。
由於今天晚上的月光格外明亮,倒襯得黑暗更加隱秘。元姜兒今天也是有些得意過頭了,就連她也未曾發現有什麼異樣,直到聽到灌木叢中傳來稀稀疏疏的樹枝聲音,她才驚覺不對。
「那邊有人。」元姜兒指著牆角大赫一聲,把西平王都嚇了一跳,不用她親自動手看護膝平網的那些護衛便紛紛從牆在另一端跳進來。
但是好幾個護衛把那邊的草叢都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其他人在。西平王不敢對著元姜兒發火,便把從她身上的怒氣一股腦的倒在這些護衛身上。
「沒用的飯桶,本王養你們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找不到,難不成你們都是瞎的嗎,就連有人偷偷潛入本王的小院都沒有發現,本王還能放心的將自己的安全交由你們來保護,一個個都是睜眼瞎。」
「王爺不必動怒,若是罵狠了,還到叫人以為你指桑罵槐。」元姜兒冷笑一聲,她早就聽出西平王在話語中對自己的不滿了,就存心想要和他唱反調。
「你們還在這愣著幹嘛?把東西回歸原位了之後就趕緊出去,別打擾我們王爺休息。」
說著,元姜兒便十分親昵地挽著西平王的手彎。西平王現在對她是又愛又恨,既難以割捨,放在眼前又觸摸不到,實在憋屈的很。
但是不高興也只是在心裡埋怨兩句而已,西平王還是十分喜聞樂見的由她伺候著自己回房。而元姜兒在踏入房間的前一刻,眼神十分冰冷的瞥了一眼剛才有人長生過的草叢,嘴角不輕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剛才從司禮監逃走的黑影在京城各家各戶的樓頂上跳了好幾圈,才最終在一個大宅院裡落下。好在當時聰明記得換上了護衛的衣服,才沒有叫西平王身邊的人發現自己在偷聽。
走到宅院的石凳上坐著,黑影把自己臉上的面罩去下來,竟然是上次放火燒了百花樓,獨自逃脫的神醫華處世,也是和江琉玉有著知己之稱的華大夫。
就在他歇氣的這個功夫,從遠處的小徑走來一個點著燈籠的男人。這個男人好像知道華處世一定會過來一樣,早就點著燈籠在後頭守著,一聽到院子裡有任何風吹草動,它便一個人走過來。
等那人走近了,華處世一抬頭就,果然是兵部尚書李文松。
「上次叫你處置了百花樓裡面的那群人,現在你沒有任務了,就該給我找地方好好躲著,沒事往司禮監面跑做什麼,險些壞了本大人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