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兩方互爭,三足鼎立

  只是三天的時間也未免有些太強人所難,要是殺人的人都是無差別隨心動手,那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找起來可如同大海撈針。

  元明殿裡,蘇羽天一個勁的向蘇睿文表示自己的孝心,只是蘇景夜在此時的境地有些尷尬,連話也難說出口,還要接受蘇睿文的斥責。

  「景夜,朕當初讓羽天叫你進宮,本就是希望你能護得皇宮的平安。為了不叫你擔心,還特意安排了禁軍太尉去護佑京城百姓的安全,你該安心了才是。」

  叫裘恕人去保護百姓,只怕是火上澆油,趁火打劫。但這種事只能在心裡說說就好,蘇景夜還沒有傻到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去觸蘇睿文的霉頭。

  除了點頭稱是,他別無選擇。「兒臣知錯。」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去做吧,不要再叫朕失望了。」元明殿的兩具屍體,蘇睿文並沒有叫人抬走,反而大喇喇的擺在大殿中央,正是為了警示蘇景夜。

  身為父親做到如此份上,也實在是偏心的夠了。蘇景夜渾身無力地回到了自己暫時居住的偏殿,梁信出任務剛回來,就看到他一臉的落寞,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

  「這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就算王爺有著通天的本事,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陛下和太上皇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皇兄和父皇他們是統治者,上位者只在乎結果,才不會關心過程如何艱難,只要未能完成他們心中預測的方向,他們便有的理由懲治臣子。」

  蘇景夜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梁信的話,雖然對他沒有半點的作用,但是聽起來起碼舒心。用的時候招之即來,不滿意的時候會是其趣,蘇景夜也算是習慣了他們的對待方式。

  梁信但沒有他這麼快的釋懷,心中仍然是憤憤不平,「但若是能力太過顯眼,只怕又會遭到陛下的妒忌,王爺在這朝廷中的處境也未免太艱難了些。」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也算是上天對我的一個考驗吧。倘若我能撐得過去,必然就能和琉玉雙宿雙飛,逍遙天涯,只是我卻很不希望她跟著我一起吃苦。」

  無奈的嘆息,在這黑夜裡顯得格外悠長,蘇景夜沒有急著問梁信打聽出了什麼,只關心著王府有沒有什麼動靜。

  「琉玉應該沒有事吧,就算裘恕人想要蓄意報復,也沒有資格和這麼大的權利。」

  「王爺放心,王妃一切都好。」梁信點了點頭,想著他們夫妻二人也還挺心有靈犀。「只是包大人府上出事了,王妃插手幫了下忙也只是讓包大人暫時軟禁在府里。」

  「沒想到幕後黑手都已經伸到他的身上,按理說,包長川手上並沒有實權,那人為何連他也對付呢。」

  口中所指的那人是誰,蘇景夜和梁信都心知肚明。

  「屬下也實在猜測不到,不過除此之外,屬下還調查到……」梁信雅金的聲音,衛冕隔牆有耳,直接俯身到蘇景夜的耳邊,將他調查到的事情全部說出。

  等到聽完梁信所有的匯報,蘇景夜不禁睜大了眼睛。「怎會如此?!」

  次日天亮,大牢里趙銘審問了林千語許久,花了整整一晚的功夫,將口供全部整理完畢。

  趙銘正滿心歡喜,興沖沖的想要趕在裘恕人之前,將口供全部呈於陛下的時候,不巧在白虎門也碰到了要去告狀的裘恕人。

  「裘太尉好早,陛下今日可依舊不打算上朝。」趙銘一看到裘恕人就如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裘恕人看到他也是一樣的意思。

  「既然不上朝,那趙大人又為何過來呢?」裘恕人說完就是不服氣的哼笑兩聲,又聳了聳肩,假裝親昵的猛地拍了下趙銘的背。

  「只能說今日趙大人求見陛下的目的和本官是一樣的。」

  「如此說來,裘太尉可是勝券在握了,只是不知以裘太尉的口才,是否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楚,別到時候陛下沒聽懂,將自己也繞了進去。」

  趙銘被他這一掌拍的一個踉蹌,幾乎要將手中的玉圭給打落在地。自知武力上不是他的對手,趙銘便改變了策略,從人格上對他進行嘲諷。

  「本官若是連幾句話都說不明白,豈不是白活了這麼多年。」裘恕人輕易的就被趙銘給激怒了,殊不知他如今這副暴跳如雷的樣子,趙銘絲毫不懼,反而覺得格外可笑。

  二人就這樣互相擠兌著到了上書房,小權子引著他們過去的時候,還沒跨進房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聲響。

  「陛下,」蘇景夜拱手行禮,剛要把昨日兩性調查到的事情告訴給蘇羽天,還沒開口就瞧見了門口的兩個人,成功打斷了自己的話。

  「陛下,裘太尉和趙大人求見。」小權子將浮塵搭在手上,供著腰走到蘇羽天的身邊。他聞聲看去,點了點頭。

  「二位愛卿,可有何事要稟告啊?」

  話音落地,兩個人便開始了搶奪,裘恕人憑藉著自身優勢,率先趕到蘇羽天的面前跪下。

  「陛下,臣有本啟奏。陳昨日在城門處抓到了攜帶五石散出城的林千語,得知此人的舅舅是當朝禮部尚書包大人,沿著線索入包府搜查的時候,成功在包家後院查找到了一整個罈子的五石散。」

  「微臣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又牽扯到了我朝官員,才馬不停蹄地趕來向陛下回稟。」像是害怕趙銘會突然開口打斷自己的話,裘恕人此時也忘記了添油加醋之趕著先把事說清楚了。

  「陛下。臣已經查清楚了,林公子和五石散並無關係,而是被人陷害。」不想裘恕人今日說話這麼爽力,叫他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生怕蘇羽天會只偏信他一人的話,趙銘連忙趕著後頭添了一句,好讓上頭的人公正定奪。

  「等等,一個一個來回。」蘇羽天被他們二人連珠炮一般的回稟給弄得暈頭轉向,原本就因為宮中死人的事情一直憂心的一晚上,現在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

  以免將脾氣發泄到這無辜的二人身上,蘇羽天趕著叫這兩個人住嘴,好不容易壓抑住了脾氣,才皺著眉頭髮問。

  「你剛才是說,你未曾得到朕的搜查令,就私自闖入包府搜查嗎?」不愧是韜光養晦了這麼久的皇帝,在這麼多句子的干擾之下,還能一下抓到重點。

  跪在地下的趙銘心裡不禁歡欣鼓舞,而旁邊的裘恕人則是一頭冷汗。

  「望陛下恕罪,臣也是為了能夠查清楚事實真相,才不得不劍走偏鋒。」裘恕人慌的完全失去了進來之前的傲氣,急忙在地下連磕了兩個響頭。

  「而且這也不算是臣私闖,這可是得到了包大人的允許,臣才讓禁軍進去的。」

  「說的好聽,倘若包大人不許你進去,太尉大人恐怕就直接帶兵攻入了。」裘恕人正在奮力的試圖解釋,可趙銘不給他這個機會。

  明顯注意到蘇羽天的眉頭深深皺起,一臉怒氣,趙銘這句話簡直猶如火上澆油。

  「帶著禁軍入府,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由於有了先前南陽王試圖推翻他的皇權的前車之鑑,蘇羽天耳朵里便再也聽不得「帶兵攻入」這幾個字眼,當即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這還是找到了結果才好,若是找不到你,這相當於背著朕去抄家,只怕再給你幾個膽子,你連朕的皇宮也敢率兵入侵了。」

  「陛下恕罪,為了能查明真相,臣甘願受罰。」

  聞言,蘇景夜不禁有些疑惑的看著裘恕人。不知他背後是有什麼高人指點,在此情況下裘恕人以他自己的頭腦,是不可能會使用迂迴策略。

  這話一說出口,蘇羽天原本在理,此時都不好意思罰他了。

  「罷了,此事日後再說,下不為例,倘若再被朕發現一次,兩罪一起處罰。」

  「多謝陛下。」蘇羽天話才剛說完,裘恕人就像怕他反悔一樣,立馬謝恩。

  蘇羽天有些鄙夷的撇了他一眼,隨後又坐回位子上,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不過至於你說查出包大人和五石散有關,朕確實不信。」

  「包長川要是心裡有鬼,又怎麼會這麼放心的讓你進去去搜?他有的是時間拖延功夫,然後來宮裡叫朕做主,再叫人偷偷的把府里的東西處置了,還會這麼傻傻的叫你挖出來?」

  「如此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就別學著人家斷案了,日後除了在京城各處的檢查,查案這種事還是交給趙大人和御史台吧。」

  蘇羽天三言兩語就否決了他這麼辛苦才得到的證據,趙銘在旁邊偷笑不已,像這點小伎倆除了能糊弄頭腦簡單的裘恕人以外,凡事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看不出來。

  但裘恕人還是十分的不服氣,又立馬回嘴。

  「陛下,可是東西確確實實是從包府里出來的,就算陛下私心裡相信他,可搜出了東西,又如何能向世人交代,當時可是有不少百姓在大街上眼睜睜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