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四隻金絲雀
她的肌膚很白,鎖骨分明。
比起來胳膊和腿上面的淤青,脖頸處可以稱得上乾淨。
越是乾淨,越能夠激發人內心的破壞欲。
在上面種上草莓,留下齒痕,看潔白上面一點一點,染上緋紅。
舒瑤看著他,輕聲開口:「我願意。」
不能出門,眼中只有他一個。
完全在她的可忍受範圍之內啊!
昏黃燈光下,梁衍微微皺眉,仔細地看著身下的人。
手撐在她臉頰兩側,梁衍皺眉,問:「你是不是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舒瑤點頭:「我知道啊。」
為了驗證自己的說法,她誠懇地開口:「我不喜歡出門,比起來和人交際,我更喜歡一個人在房間中玩。
只要你給我準備好足夠的食物、wifi和平板、手機,我甚至連臥室門都可以不出。」
「生理需求呢?」
舒瑤被他的問話驚了一瞬,然後,慢慢地說:「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
她的眼睛如黑葡萄一般,有一層溫柔的光:「不過前提條件是不能做會殘害身體的事情,我怕疼。
除了這點,什麼都可以。」
梁衍沉默了。
半分鐘後,他自舒瑤身上下來,翻身躺在一旁。
舒瑤的肩帶還松松垮垮地掛在胳膊上,露在外面的肌膚有些微涼。
「你這孩子想法有些不對,」梁衍告訴她,「這種事情很嚴肅,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
「什麼?」
梁衍躺在她身側,並沒有看舒瑤。
女孩肌膚如玉,臉龐明艷如花。
誘惑力出乎梁衍的意料。
耳側只聽見淅淅索索的聲音,舒瑤將肩帶重新拉好,默默地把自己裹在溫暖而柔軟的被子之中。
梁衍說:「會很疼。」
舒瑤小聲說:「不可避免的話,我也可以忍受。」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梁衍平靜地問,「萬一我濫交呢?
本身攜帶病?
萬一我有女友呢?」
「沒有,」舒瑤下巴縮在被子中,語氣十分肯定,「我知道你,很潔身自好。」
—好像是聽人用這個詞語來形容過梁衍,可舒瑤記不清楚了。
小小腦袋裡面的記憶被人用力攪成一團渾水,那些片段都被不停地打碎,粘合,再打碎。
她想不起來了。
梁衍心平氣和與她溝通:「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性、癖?」
「不知道。」
這樣回答之後,舒瑤又補充:「如果你說的剛剛那些是真的,比如說捆綁什麼的,其實我都可以接受。」
她完全可以嘗試新的小花樣,她不介意。
只聽梁衍嘆了口氣。
「睡吧,」梁衍叮囑她,「好好休息,以後別在男人床上說這種話。」
舒瑤沒說話,過了一陣,她才小心翼翼地問:「那你的特殊癖好是什麼呀?」
梁衍已經閉上眼睛了。
他本不欲與這麼個小傢伙多說,但她現在不依不饒地追問,有意要嚇退她,便懶懶散散地回答:「虐待。」
「哪種虐待?」
「比如說,捆綁束縛:每周24小時的徹底支配:適當的Slave扮演。」
舒瑤聽不懂,虛心求教:「能解釋一下這些的具體操作嗎?」
梁衍卻不回答了,他側過身體,背對著舒瑤:「小孩子別問這麼多。」
舒瑤不服氣,反駁:「我早就已經成年了!」
梁衍平靜極了:「我可看不出來。」
舒瑤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並不怎麼雄偉的胸部,忽然有點自慚形穢。
難怪梁衍對她沒什麼興趣。
雖然舒瑤感覺自己的桃子其實剛剛好,可她不知道梁衍是不是喜歡這種。
或許他喜歡成熟的女性。
舒瑤有些挫敗感。
她裹著被子,縮成一團,慢慢地睡著。
而梁衍卻沒能睡好。
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身側舒瑤呼吸聲輕而穩,早就已經一無所覺地陷入了沉睡:而梁衍卻始終無法靜下心來,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欲望雖重,可一直以來都是自我紓解,從未想過去找人來解決。
梁衍無法接受因欲而起、毫無愛意的性。
也因此,梁衍驚詫自己竟會對這麼一個瘦弱的女孩產生反應。
還如此的難以自抑。
真是禽獸。
已經過了十分鐘,可梁衍始終無法冷靜下來,不得不翻身起床,去沖澡。
腦海中仍舊是她方才潔淨無瑕的肌膚,以及手腕上,被他用力捏出來的深紅痕跡。
那種脆弱而惹人憐愛的美。
冷水從噴頭中傾斜而下,順著紋理分明的肌肉往下流淌,梁衍閉上眼睛,喉結動了動。
等他回來之後,舒瑤仍舊縮在被子裡,小手搭在臉頰旁,已經睡的香甜。
什麼都不知道,對他毫無防備。
明明是一點兒苦也沒吃過的嬌嬌大小姐,卻竟然能接受他這樣奇怪的要求。
梁衍坐在床邊,凝神看了她一陣。
無奈地嘆口氣,梁衍拿著枕頭和被褥,將床讓給這位不速之客,自己去沙發上休息。
梁衍難以保證自己不會對她下手。
他如今自制力實在過於薄弱。
林特助一直等梁衍把人送走,但一直等到次日清晨,眼底略有疲色的梁衍告訴他:「不用送了。」
林特助觀他神色,小心翼翼地詢問:「舒小姐她……」
「先讓她在我那裡住著,」梁衍按了按太陽穴,「不用通知舒世銘。」
林特助忙不迭地應了一聲。
他感覺今天梁衍瞧上去和往常有些不太對勁。
說是昨晚剛剛開了葷吧,可也不太像,反倒像有些欲求不滿:可偏偏梁衍神色瞧上去有些疲倦,像是征戰一夜。
明明說好了要送走,今天還特意把那姑娘留了下來。
林特助實在難以揣摩自家老闆的心意。
今日是梁衍難得的休假,照舊去射擊場。
按照常理來說,在閒暇時間,梁衍要麼在這邊打槍,要麼去和蕭則行騎馬釣魚。
原本定了今天出海,但蕭則行要陪妻子去參加某個典禮,直接推辭了。
而蕭維景馬術太爛,爛到梁衍很難保持著自己的好脾氣與耐心。
梁衍便改了決定。
恰好鄧珏鄧玠也都在,還有鄧玠的一幫子狐朋狗友,嘻嘻哈哈地聊著天,見到梁衍,恭恭敬敬地過來,叫了一聲「大哥」。
在這些人中,除了鄧珏,梁衍的確是年紀最長的一位,他略點點頭,徑直去挑選槍枝和子彈。
鄧玠今日身邊的女伴又換了一位,這次的或許是個野模,不僅和鄧玠調笑,和其他人也打的火熱。
有鄧玠朋友拍了下她的臀部,她也不惱,似嗔似怪地拿指甲輕輕地刮一下那人手臂。
鄧玠叼著煙,笑眯眯地和身旁人說話,完全不在意身旁的女伴。
梁衍向來不喜鄧玠這種風流做派,但這些畢竟是個人選擇,也無意多說。
他自己昨晚還對那麼一個小的小人動了心思。
梁衍清晰地明白,這種感覺名為欲望。
鄧珏倚在旁側,看著梁衍組裝著槍、支,忽而笑了:「阿衍,你心裡有鬼啊。」
零件錯拿了一件,梁衍手下動作不停,拋在一旁,重新拿起,淡聲:「沒有。」
「你家裡藏著的那個小女孩,不是說要送走麼?」
鄧珏笑吟吟,「怎麼還不送?
捨不得了?」
梁衍不言語。
鄧珏說:「事先聲明,我沒見過那姑娘,也是聽人說。
讓我猜猜看,你該不會是和女孩發生了點什麼吧?」
梁衍輕聲斥責他:「別胡說,影響別人名聲。」
鄧珏笑了,手指抵著下巴:「我瞧你這樣子也不像。」
梁衍很快把槍組裝成功,往彈匣中放入子彈,裝好。
鄧珏提醒:「真要是喜歡,留著也沒什麼。
以你的身家,別說娶個剛成年的了,就算是你找未成年——呃,未成年還是有些不太好。
我的意思是,你想娶誰,只要對方沒男友沒丈夫,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梁衍看他:「對剛成年的孩子下手,也太禽獸了。」
鄧珏只是笑。
鄧玠在旁側聽了一耳朵,忍不住走到梁衍旁邊,叫他:「大哥,您要是真的想,我給你介紹幾個,還都高校學生呢,沒畢業,保准都是雛。
說不定比你家藏著的那個小東西都乾淨——」
話沒說完,梁衍手裡的槍口,抵住了他的額頭。
鄧玠瞬間安靜如雞。
他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看著梁衍,聲音發顫:「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您這是——」
冰涼而堅硬的槍正抵著他額頭,鄧玠動也不敢動,唯恐怕梁衍一個擦槍走火,真的崩了他。
梁衍眼睛微眯,把槍口移開,淡淡開口:「開個玩笑。」
槍移開,鄧玠的心臟都快跳出胸膛了。
兩腿發軟,要不是旁邊有鄧珏扶著,他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舒瑤剛剛起床沒有多久,正在廚房中給梁衍的貓煮魚湯喝。
她聽見傭人小聲討論,說梁卻葵送給先生的這隻貓這幾天看上去有點營養不良,想要給它好好地補一補。
舒瑤喜歡這樣毛絨絨的可愛小動物,她忍不住給傭人遞了紙條,小心翼翼地表示,自己有照顧生病貓咪的經驗,可以暫時照顧。
傭人立刻同意了。
小白貓精神不振,舒瑤挽起袖子,去給她燉魚湯。
恰好廚房今日送來新鮮的鯽魚,廚師已經處理乾淨了,按照指示,把魚肉都剁成細細碎碎的小塊。
小動物的腸胃都比較脆弱,給貓咪燉魚更不能加調料和鹽,舒瑤認真地守著小燉鍋,一邊給懷裡的小白貓擼毛。
小白貓在她懷中睡了一覺。
好不容易等到快出鍋,睡足了的小白貓咪嗚咪嗚叫了幾聲,卻從舒瑤懷中跳下去,跑出去。
舒瑤不得不洗淨手,先把奶白鯽魚湯盛出來,放在白色的小瓷碗中。
廚房很大,另一側有可供暫時放飯菜的桌子,額外配了兩把椅子。
端端正正地放好了魚湯,舒瑤這才跑出去追貓。
小白貓一點兒不老實,雖然懶洋洋的,跑起來還很快,竟然直接跑去梁衍臥室。
把舒瑤嚇了一跳,擔心它弄壞梁衍的東西。
花了好大的力氣,舒瑤才把它捉住,抱在懷中,一邊往廚房中走,一邊叮囑它:「小傢伙不要亂跑啊,乖乖地喝了魚湯,身體才能變好——」
碎碎念著,舒瑤進了廚房。
甫一進門,她呆住。
白襯衣黑褲的梁衍,坐在桌子旁,正在安靜地喝她給貓咪精心燉好的魚湯。
垂下眼睫,面上沒什麼表情。
舒瑤滿腦子的死亡預警。
僵硬地站著。
那其實是貓崽崽的飯啊!一點鹽也沒有!一點調料都沒加!
聽見動靜,梁衍放下勺子,抬眼看向舒瑤,眼睛中是她難懂的晦澀。
「小櫻桃,」梁衍第一次叫她的小名,聲音溫柔,「辛苦你專門為我燉湯,湯的味道很不錯。」
在梁衍幼年時,奶奶尚在世。
這位慈愛的老人,在他生病時候,最喜歡給他燉魚湯喝。
而舒瑤做的這份,雖然腥了些,也淡了些。
但是,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