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社恐(八)
摧毀甜甜圈的臉色十分精彩。
他盯著梁衍,以及他懷中的舒瑤,抹了把臉上的辣椒油,將紙巾重重丟在地上,憤怒不已:「我要報警!」
他指向舒瑤,雙目赤紅:「這個人無緣無故地拿熱湯澆我,故意傷害我。
安保人員呢?
你們就這樣站著嗎?
也不保護客人?」
舒瑤忍不住了,轉臉看他:「明明是你一開始用語言侮辱我!」
「我侮辱你什麼了?」
摧毀甜甜圈耍起無賴,「誰聽見了?
誰能證明?
我好心給你送個木耳包子,你把包子扔了不說,還試圖燙傷我,你看看你自己這行為,到底是——」
「瑤瑤性子軟,平時連個螞蟻都不捨得踩,見點血就能嚇哭,」梁衍打斷摧毀甜甜圈的話,「如果不是你先惹事,瑤瑤怎麼可能會好端端地潑你?」
為了證(偷)明(占)梁衍說(便)的(宜)話,舒瑤立刻將臉埋在他胸膛中,嗚咽一聲:「哥哥,我好怕。」
梁衍一手摟著她的背,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哄:「別怕。」
摧毀甜甜圈:「……」
這綠茶味兒也太濃了吧?
「見點血就能嚇哭?」
摧毀甜甜圈難以置信,「你信不信?
剛剛那架勢,要是旁邊有個刀她都能把我給捅了!」
「能把瑤瑤這麼膽小的人逼成這個樣子,」梁衍冷眼看他,「可想而知,你說的話有多惡毒。」
摧毀甜甜圈後知後覺。
好像梁衍始終站在舒瑤那邊啊,哪怕舒瑤剛剛真拿刀捅了他,梁衍也不會因此責怪她一點。
說不定他還會擦乾淨舒瑤的手,自己再過來親手補刀。
看著梁衍溫柔哄舒瑤的模樣,以及他此刻的眼神,摧毀甜甜圈打了個冷戰。
—梁衍絕對是那種即使女友殺了人、他也會安慰女友,然後細緻處理後事甚至於主動為對方頂罪的人。
哪怕梁衍如今他不知道對錯,但他也會站在舒瑤那一邊。
舒瑤永遠都是正確。
摧毀甜甜圈不甘心,他見安保人員仍舊毫無動靜,忍不住嚷開了:「你們都死了?
就看著他們兩個欺負我一個?
你們知不知道?
我哥是崔砦!衍慕的崔砦!你們這個樂園都是衍慕投資的!」
熱湯飯燙的他皮膚發紅,現在一身的辣椒花椒味兒,又疼又辣,他快被折磨瘋了。
摧毀甜甜圈本以為這句話能夠震懾到人,然而那些人仍舊毫無動靜,有人甚至低頭,肩膀顫抖,似在憋著笑。
「你說你是崔砦弟弟?」
梁衍身側的助理問摧毀甜甜圈,「我也是衍慕的員工,你能否給崔砦打個電話?
確認一下。」
摧毀甜甜圈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怒氣沖沖地取出手機,給崔砦打了電話過去。
「喂,哥,我是小天,」摧毀甜甜圈繃著臉,說,「我在樂園這邊遇到點麻煩,這邊的員工想和你說說話。」
他一臉傲慢地將手機遞給梁衍的助理。
梁衍的助理接過,溫和開口:「崔砦崔先生?
你好,我是梁先生的助理,林墨。」
他的聲音並不高,在梁衍身邊工作久了,也學習了梁衍平日裡待人的態度,溫和有禮。
助理開了外放,摧毀甜甜圈聽到自己哥哥諂媚的聲音:「林特助?
您有事找我?」
摧毀甜甜圈的臉色頓時很難看,他下意識地看向梁衍。
梁衍摟著懷中的舒瑤,並未注意到他這邊,輕聲問:「還沒吃早餐?」
舒瑤肚子咕咕嚕嚕地叫,她點頭:「嗯。」
梁衍說:「等會去我那邊吃。」
瞧著梁衍如此漫不經心的模樣,摧毀甜甜圈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給哥哥帶來麻煩了。
視線收回,他看向助理,助理語調平和,似沒有感情地敘述:「令弟在語言上侮辱了梁先生的女友,梁先生女友憤怒之下用熱湯燙傷令弟。
現在打電話過來,是令弟希望我們能夠主持公道。」
崔砦聽完助理的話,嚇的聲音都在抖,說話都不穩:「什麼?
什麼?
不不不,我這個弟弟平時太頑劣了,就是缺乏管教……他眼瞎,沒認出來梁先生……你們隨意處置,我沒有意見……那個,梁先生怎麼說?」
摧毀甜甜圈臉色煞白。
他雖然不知道梁衍的身份,但聽哥哥這聲音,已然猜到對方來頭不小。
助理回答:「梁先生很不高興。」
崔砦顫聲:「您能把電話給梁先生嗎?
我能否和他談一談?」
助理看向梁衍,觀其神色,瞬間瞭然,答覆:「先生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摧毀甜甜圈年紀不大,還沒有畢業,家中有幾個錢,平時在學校中過的也很自在,哪裡想到一出門就踢到鐵板。
此時得知哥哥非但不能幫自己,還可能受自己牽連之後,臉色灰敗,六神無主。
他聽著電話那端,崔砦不停地道著歉,助理又說了些什麼,他也沒聽清,茫然間,助理把手機還給他。
摧毀甜甜圈機械地把手機貼在耳邊,只聽哥哥暴跳如雷:「你瘋了?
敢去欺負梁先生的女朋友?
你他、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被驢踢了腦袋?
趕緊去給我道歉,恭敬一點!」
摧毀甜甜圈抬眼看,已經沒了人影。
梁衍已經帶舒瑤走了。
摧毀甜甜圈懵了,問出自己的疑問:「哥,他是做什麼的?」
「做什麼的?」
崔砦咬牙切齒,「整個衍慕都是他的,你說他是做什麼的?」
「你也別走,在那守著,我馬上過去向梁先生道歉!」
另一側,舒瑤肚子咕咕嚕嚕地叫著,梁衍帶她去自己房間吃早飯。
梁衍在飲食上極為挑剔,不喜歡吃的東西有很多。
一直以來,他的食物都由專人烹製。
舒瑤心裡還掛念著尚在睡覺的艾藍:「我朋友還在房間裡,我想先帶早飯回去——」
「不用擔心,」梁衍說,「我讓人給她送一份過去,你慢慢吃,別著急。」
舒瑤這才坐在餐桌前,捏著勺子,靜悄悄地打量梁衍的這個房間。
雖然同樣在三樓,梁衍的房間可比她和艾藍的房間大多了。
房間內整體陳設並不多,灰白色調為主,有種寂靜冷清感。
粥做的甜甜軟軟,梁衍並未與她一同吃飯,而是站在另一側打電話。
聲音不疾不徐,傳過來。
「崔砦平時負責什麼?」
「把他的工作履歷和周志發我一份。」
……
舒瑤胃口並不算大,很快吃飽,她放下勺子,眼巴巴地看他:「謝謝你,我吃飽了。」
梁衍顯然沒想到她吃這麼快,怔了一瞬,將手機放在旁側:「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的話,中午也可以和我一起吃。」
舒瑤遲疑:「可我還有朋友——」
「一起過來就好,」梁衍微笑看她,「一頓飯我還是能負擔的起,對不對,孩子的媽媽?」
這個時候調侃她!
她還以為梁衍不會在意那句話!
舒瑤一張臉爆紅。
她紅著臉和梁衍告別,一路飄出去,還險些撞到鄧珏。
連聲道歉,舒瑤也沒抬頭,被鬼追一樣,飛快地溜回自己房間。
鄧珏推開門,一眼看到梁衍。
梁衍坐在舒瑤方才坐過的位置,正在用她的勺子吃飯。
舒瑤剛才吃下的東西很少,整整一碗粥,也只動了幾口,剩下大半。
梁衍面色坦然,嘗著她喝過的粥。
冰糖放多了,桂花的香氣完全被甜膩覆蓋,米燉的也不夠綿軟。
難怪她只喝這麼點。
以前舒瑤最喜歡喝的就是桂花蓮子羹,甚至可以為了每天早上喝桂花蓮子羹而朝他撒嬌,讓梁衍不得不在她的營養均衡計劃表上做出讓步。
鄧珏慢悠悠地走過來,問:「那丫頭當初走之前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你就一點兒也不在意?」
梁衍面容平淡:「她年紀小,你都一大把年紀了,何必和她計較。」
鄧珏笑了:「這種話你拿去對舒明珺說,和我說沒用。」
說到這裡,他揉揉太陽穴,十分頭疼。
鄧珏坐在梁衍旁邊的位子上,看著這一桌子的菜,提醒:「梁衍啊梁衍,三年了,你得考慮好後果。」
梁衍沒說話,慢條斯理地用餐。
東星斑的味道不錯,肉質鮮嫩,這也是她方才吃下最多的一道菜。
「當初人是你送走的,」鄧珏說,「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還好,你們倆重新開始,和和美美,只要解決了舒明珺,那就是皆大歡喜。
要是她記起來了,你有沒有想過該怎麼辦?」
梁衍並不言語,一米遠的桌子上,電腦屏幕亮起,響起來電子郵件的提示音。
他的休假不過兩天,也並非一味玩樂,衍慕事務繁多,各部分向他請示、等候他回復的郵件絡繹不絕。
「從一開始,就是這小丫頭片子主動纏上你,在你家裡不走,」鄧珏說,「我開始也沒當回事,一個黃毛小丫頭,能翻出多大風浪……沒想到啊,還真讓萬年鐵樹動了心。
你剛陷進去的時候,我就說過,你那時候太寵她了。」
「哪裡有你這麼個寵法?
要什麼給什麼,無法無天。」
提及往事,鄧珏喟嘆:「你就像老年得子一樣。」
梁衍淡淡開口:「小櫻桃第一次戀愛,我多疼疼她,很正常。」
鄧珏恨鐵不成鋼:「你也是啊。」
「我年紀大,」梁衍不置可否,「應該多讓讓,沒什麼。」
鄧珏完全說服不了梁衍。
認識梁衍這麼多年,鄧珏清清楚楚地認識到,梁衍一旦下了決定,就不可能再更改。
唯一能令梁衍改變心意的,目前為止,也只有一個舒瑤。
當初梁衍疼惜舒瑤疼的和眼珠子一樣,恨不得把天上月亮星星都摘給她,幾乎一刻都離不開視線。
舒明珺找上門的時候,無論她怎麼威逼利誘,梁衍不曾動過半點把舒瑤送出去的念頭。
最終也是舒瑤,才讓他放手。
等到舒瑤把早餐的烏龍分享給艾藍時,艾藍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問舒瑤:「你昨晚和梁衍發生什麼了?」
舒瑤搖頭:「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馬車,吃了個糖。
然後沒了。
為什麼偏偏在那裡放了巧克力酒心糖啊!
艾藍咬了一口包子,追問:「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說夢話?
你昨晚做的什麼夢?」
「什麼夢話?」
「什麼手累了,」艾藍努力回想,只能零星想到一兩個關鍵詞,「不要了。」
舒瑤費力地想了好久,誠實告訴她:「我夢到自己在拔蘿蔔,但不管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那蘿蔔很硬很結實,深深紮根在草地上,她感覺自己都使出吃奶兒的勁了,手都酸了,還是毫無反應。
艾藍頓時鬆口氣。
是夢話就好。
艾藍埋頭吃飯,不忘告訴舒瑤:「瑤瑤,我發現那個氪金大佬是誰了。」
「誰啊?」
「遊戲ID霍木,」艾藍給她看,「原名霍林琛,也是咱們學校的,同級。
我現在嚴重懷疑,木深是他的小號。」
舒瑤不解:「那他都有大號了,為什麼給小號瘋狂買裝備?」
「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艾藍感嘆,「等會出去玩的時候,我們能一起跟著霍林琛嗎?
我瞧上他了。」
舒瑤被這猝不及防的轉折嚇了一大跳:「什麼?」
艾藍深沉地說:「我剛睡醒的時候,餓的厲害,捂著肚子出去找你,在走廊上遇見了霍林琛。」
「我低血糖犯了,單膝跪在地上」
「他遞給我一個包子。」
「有時候,愛情來得就是這麼突然。」
舒瑤:「……」
是挺突然的,但想想自己對梁衍,也是莫名其妙的想要靠近他,忍不住的想要親近他。
舒瑤鄭重地對艾藍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艾藍握著她的手:「好姐妹。」
上午安排的行程不多,大部分時間在附近,舒瑤再沒看見摧毀甜甜圈的影子,倒是跟著艾藍,偷偷地跟在霍林琛身後。
和舒瑤想像中不同,霍林琛是個高大卻吝嗇言語的人,雖然長的很好看,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來。
艾藍對舒瑤說:「我就喜歡這樣高冷卻悶騷的男人。」
舒瑤嗯嗯地應著,但她此時的心思全集中在梁衍那邊。
艾藍要追逐霍林琛的腳步,顯然不會再去「打擾」舒瑤和梁衍的二人時光。
不過在離開前,艾藍傾囊相授,關於用餐時候的撩人小技巧。
艾藍說:「現在天氣挺熱的,你裡面穿個小吊帶裙,越清爽越好,外面加個防曬衫,嚴嚴實實。
等到吃幾口飯,你就說『好熱呀』,然後自然而然地把外面的防曬衫脫掉。」
說到這裡,艾藍捏捏舒瑤的胳膊,笑:「就你這一身漂亮的肉肉,這小鎖骨小細腰的,我不信梁衍不會怦然心動。
記得,最高級的撩,就在於這些小細節上。」
舒瑤牢牢地記住艾藍傳授的這些小心機。
梁衍吃午飯的地點是單獨的一間餐廳,周遭還有侍應生候著,為他及時添酒,更換新的菜品,有條不紊。
舒瑤按照艾藍的教導,從樂園提供的衣服中,找到一件細細的吊帶裙,外面搭配一件防曬小開衫,緊挨著梁衍坐下。
她不能喝酒,飲料是甜奶,加了燕麥。
剛剛喝一口,舒瑤放下杯子,感覺氣氛差不多,慢慢地將吊帶裙外面的小開衫褪下一點,再自然不過地開口:「好熱呀。」
白皙瘦弱的肩膀露出來,舒瑤鮮少外出,偶爾出去,也都是包的嚴嚴實實。
少接受太陽照射,如今身上的肌膚也呈現出一種盈透而乾淨的白。
美好的事物總會令人心情愉悅。
舒瑤一張臉本來就長的招人,如今她和梁衍共進午餐,郎才女貌,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力。
旁邊準備為梁衍倒酒的侍應生,看舒瑤的肩膀都看呆了,直了眼睛,連紅酒瓶都忘了開。
直勾勾地盯著舒瑤露出來的那一片皎白的肩膀。
直到梁衍面色不善地看他一眼,他才恍若夢醒,手忙腳亂地開了木塞,抖著手,為梁衍倒上酒,低著頭,一眼也不敢再看。
舒瑤密切地關注著梁衍,發現梁衍果然看她了。
舒瑤心中竊喜,剛準備把整個開衫脫下來,梁衍卻按住她的手。
男人手掌溫熱,甫一接觸,舒瑤頓時沒出息地紅了臉。
媽耶,這可比艾藍提到的進度要快多了,難道梁衍就這麼經不起誘惑麼?
舒瑤心跳加速。
她緊張又期待地望著梁衍。
猶豫著等下要不要推開他。
掙扎中,卻看到梁衍摸到她開衫的邊角。
等等。
梁衍難道打算在這個時候幫她脫衣服嗎?
舒瑤臉頰不爭氣地紅了:「大庭廣眾之下,不太好吧……」
梁衍嗓音清淡:「的確。」
舒瑤:?
所以梁衍準備做什麼?
知其不可而為之?
梁衍將她那件將脫未脫的開衫拉上肩膀,遮住那一片瑩白,重新替她穿好,順帶將每一粒紐扣,仔細扣好,直接扣到頂端,確保一點兒肌膚也不會露出來。
現在,連鎖骨都被擋的嚴嚴實實。
舒瑤:「……」
梁衍側身,告訴旁側的侍應生:「將溫度調低一些,瑤瑤怕熱。」
舒瑤:「……」
出身未捷身先死。
她這車翻得乾乾脆脆。
艾藍並沒有傳授給舒瑤,面對這樣的狀態該怎麼辦。
舒瑤只好包裹的嚴嚴實實,默默地吃掉面前的午餐。
午餐過後,她向梁衍道謝,梁衍卻自然無比地提起一件事:「按照行程,下午安排了真人尋寶遊戲,你可能不會喜歡。」
舒瑤點頭。
昨晚上的遊戲尋寶已經足夠糟糕了,外加上早晨摧毀甜甜圈搞出的事情,她現在對陌生人極度排斥,完全不想參加這個遊戲。
梁衍建議:「這邊有個露天泳池,不過尚未對外開放,不會有人打擾,你要不要去那邊休息一下?」
舒瑤眼前一亮:「可以嗎?」
梁衍溫和地笑:「當然可以。」
舒瑤又陷入遲疑:「可是我沒準備泳衣——」
「樂園提供備用泳衣,」梁衍不動聲色,「我帶你過去,等會也可以邀請朋友過來一起玩。
等你休息夠了,我讓人送你們回家。」
舒瑤瘋狂點頭:「謝謝你!」
舒瑤給艾藍發了簡訊,艾藍回復的很快。
艾藍:[不了,我要和霍林琛哥哥玩]
艾藍:[看來我傳授的撩漢大法很管用嘛哈哈哈]
艾藍:[愉快地享受你們共度的時光吧]
舒瑤看了幾遍簡訊,決定不把剛剛餐廳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訴艾藍。
一來免得影響到她遊玩心情,二來免得她教學熱情消退。
沒有艾藍的幫助,舒瑤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梁衍下手。
泳池建設在一片蓊蓊鬱郁的樹木之中,不同於整個樂園的武俠風,這一塊建的如同童話,白牆紅瓦。
途中,梁衍還在冰激凌車旁停下,幫舒瑤買了一支芒果味的甜筒。
拿到甜筒之後,芒果控的舒瑤心情更加雀躍。
泳池邊的房子中有更換衣服和淋浴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沒有一個工作人員在,無半點人聲,只能聽見枝丫上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
甫一踏入,梁衍轉身看向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舒瑤。
外面天氣太熱,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下,熱空氣一熏,舒瑤額頭上就沁出不少汗珠兒。
梁衍問:「你現在很熱?」
舒瑤咬一口冰激凌,很誠實地嗯一聲。
話音剛落,梁衍忽然彎腰,伸手抱住她。
舒瑤捏著甜筒,僵住。
梁衍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力氣控制的恰到好處,不會令她有壓迫的不適感,但又能明顯感受到男人氣息正在侵略,攻城略地。
冷杉和橡木苔的香氣無比溫柔地把她包裹起來。
別人都形容少女心是小鹿亂撞,在清醒時刻,這麼一個占有欲滿滿的擁抱,舒瑤感覺自己心底不是小鹿亂撞。
像是一頭棕熊在她心底亂撞。
哦,不,像是一個俄羅斯人和一頭棕熊在互毆。
舒瑤手裡捏著脆筒,已經緊張到把筒捏碎,這樣熱的天氣,冰激凌融化的很快,很快把末端的一層紙浸濕,往下落。
啪嗒。
一滴融化掉的冰激凌落在石板上,開出一朵小小的花。
舒瑤不知道要不要趁機伸手去抱他。
這個時候抱的話,顯然不夠矜持。
可要是不抱的話,實在對不住她的良心。
舒瑤在理智和本能兩者之間艱難掙扎。
她縮縮脖子。
猶豫中,梁衍鬆開擁抱:「你現在體溫很高,最好脫掉外衣,避免中暑。」
他表現十分自然,表情平靜,好像剛剛真的只是幫她試了試體溫。
舒瑤應了一聲。
但是她手裡還拿著甜筒,只有一隻手的話,沒有辦法脫掉開衫。
甜筒還沒有吃光,周圍也沒有適合放甜筒的地方。
這是梁衍給她買的,肯定不能就這樣丟掉——
梁衍垂眸看她,聲線低沉:「不過你現在似乎不太方便,需不需要我幫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