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林天比作豬狗,恐怕也只有聖女安若曦才敢如此了。
換做其他弟子,只怕早就死的不明不白。
而周圍一眾看熱鬧的弟子,眼睛紛紛瞪大豎起耳朵,此等樂子,可是鮮少能夠瞧見的。
林天嘶啞出聲:「好!聖女說得好!我林天若是豬狗,想來那個死人,便是豬狗不如!」
說著,林天指向了執法塔。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死掉的廢物而已,何等何能讓安若曦如此?
無論對方再怎麼掙扎。
只要那個廢物死了,就算是萬事皆休。
且對方乃是聖地聖女,自己即將繼任聖地聖子,乃是命中注定的天作之合。
也就是說。
對方,遲早都會是自己的女人。
「安若曦,敬酒不吃吃罰酒……」
「待到日後,看我怎麼好好回報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林天神情陰翳,眼底深處滿是暴虐之意,目光更是絲毫不帶掩飾的看向安若曦,陰邪而又貪婪。
然而此時此刻,安若曦卻怎樣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她不相信秦淮泊就這麼死了。
可執法塔中的畫面,卻讓她低著美眸,一陣沉默。
「聖女大人,那個秦淮泊已死,你我之間的賭局也已分出勝負,不知聖女什麼時候將靈石交付給我?」林天壓住心中的憤怒,再度開口發難。
同時,其他此前下注過的弟子們也紛紛開口討要靈石,生怕慢了一步。
畢竟他們這些人加上林天,所下注的下品靈石足有數百萬之多!
安若曦秀眉緊蹙,不耐煩道:「三天時間還未過,正式結果也並未真正給出,秦師兄也並未確認死亡,何必如此心急?!」
「呵,莫非聖女殿下是想賴帳不成?」林天冷笑一聲。
只是就在此時。
那龐大且威嚴的執法塔,卻猛地在此刻輕輕一顫。
這一顫動,瞬間就牽引了此地所有人的心神。
「怎麼回事?出現幻覺了嗎?我為何覺得執法塔顫動了一下?」
「莫非那個廢物沒有死?並且馬上就要出來了?!」
「這不可能,這可是執法塔!歷來關押進其中的弟子,一千個一萬個都難有一人走出!」
四周的弟子們議論著,神情都帶著幾分驚愕,可仍舊不相信那秦淮泊能夠從中走出。
畢竟,他們中絕大部分人,可都是在安若曦那下了賭注的。
並且全都認定秦淮泊必死無疑,直接都下了重注,不少人甚至傾家蕩產,將身上所有東西都換做靈石投了進去。
這若是秦淮泊未死,成功從執法塔中走出。
只怕在場不知多少人都要傾家蕩產!
就連林天神情都變得凝重幾分,雙眸一眯看向了執法塔。
此時此刻。
偌大的執法塔,竟在不斷顫動起來,並發出低沉的轟鳴聲,似在宣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並非是幻覺。
蘇長老也是一愣,因為印信之中傳來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幾乎就要脫手而出。
「這是法陣被啟動了,可是,是何人暗中用了法陣?」蘇長老一陣納悶,並未想過是秦淮泊要出來了。
身為執法峰的長老。
他自然知曉執法塔內的恐怖,要面對遠超同階的挑戰,那秦淮泊若是修為再高上一些,或許還有些許機會。
可如今……不可能的!
只是就在這時。
執法塔前,那厚重且斑駁無比,充滿歲月氣息其上滿是刀鑿斧刻的黑色大門,竟驀然發出一道沉悶的大響!
「轟隆隆!」
厚重的漆黑鐵門在緩緩上升,如同猙獰的巨獸張開了血口,可隨著大門的開啟,瞬間就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而當光芒盡數散去之後。
只見得一道身影屹立在那,消瘦如鐵。
其身上血污未去,上身袒露,可見不少觸目驚心的爪痕。
卻未給人任何負傷後的虛弱之感,反而一身氣血驚人,逼得人不敢久視,並且身上的殺性也極重,宛如一尊人形凶獸。
並且,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修為似乎也與三日前大有不同。
林天神情微怔,未曾想到早已在自己心中是個死人的秦淮泊,居然真的從執法塔內走了出來。
儘管身上有些傷勢,可卻無傷大雅。
而那畢露的鋒芒,則更是迫人。
至於蘇長老,此刻則是一陣後怕,心中不斷念叨那一句話。
「竟真的讓他闖出來了?」
要知道,這裡可是執法塔!
對方如今居然真的闖了出來!
洛天霞更是驚詫無比,看著眼前的秦淮泊,總覺得他身上出現了某種變化,具體變在何處,卻又說不上來。
但那築靈二重的修為,卻是顯而易見的。
眾弟子都是震驚無比,今日還能來到這執法峰上的,除了喜歡看熱鬧的,便是與安若曦對賭的人。
有的人甚至押上了全部身家,就賭秦淮泊出不了執法塔。
然而眼下的結果……
此刻,不少人面色一黯,大腦一片混亂,混亂得想要從執法峰上一躍而下,將自己摔死最好。
「該死,他居然真的活著出來了?」
「我的靈石怎麼辦?」
「整整三日吶,他是怎麼做到,在執法塔中堅持三天的?」
「換做常人,幾個時辰都堅持不住,這秦師兄才是真狠人!」
「而且,修為也有提升,如今已是築靈二重,這般看來,他不用多久,怕是就能重返巔峰吧?」
「根骨被廢之人,豈能做到如此?」
眾人面如死灰,連身體都在顫抖,因為今天之後,註定有許多人將傾家蕩產。
安若曦一臉欣喜地迎了上去。
「師兄,你沒事吧?」
她立刻檢查了一下秦淮泊身上的傷勢。
秦淮泊道:「沒事,只是皮外傷。」
秦淮泊走下台階,來到蘇長老身前。
洛天霞此刻輕聲一笑,點頭稱讚道:「好小子,破而後立,得此大進,當初雖被廢三年,如今卻是塵盡光生。」
秦淮泊拱手道:「只是幸進一重,與其他先輩相比,不值一提。」
洛天霞臉上淺笑不止,道:「境界不過是衡量實力的標準,你在執法塔中走一遭,卻好似脫胎換骨,這是大有機緣。」
秦淮泊心中有些意外,沒想到洛天霞的眼光這麼毒辣。
他在執法塔中,修為上的進境,的確算不得什麼。
最大的收穫,還是將那兩門功法的融會貫通,以及用那狼血沐浴身軀,使得筋骨血氣更進一步。
安若曦挽著秦淮泊的胳膊,質問蘇長老道:「如今我師兄已經出了執法塔,是否可以宣布,秦師兄的成績有效,可以進入內門了?」
蘇長老愣了良久,此刻看著秦淮泊,後背上直冒冷汗。
能從執法塔里出來的,日後可都是大人物。
更別說,秦淮泊曾經就是高高在上的聖子,被認為是極有可能繼任下一代宗主的人物。
得罪了這樣的人,蘇長老此刻心慌得不行。
他磕磕絆絆地道:「當然,秦淮泊已經受罰,成績當然作數,我會通知孫長老他們,秦淮泊以此次考核頭名身份進入內門!」
秦淮泊此刻看著安若曦挽著自己的手,有些納悶。
因為平日裡他們雖然也親密,但安若曦在外人面前,可從未這樣過。
他哪裡知道,這是安若曦故意做給林天看的。
此刻林天的面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
一對眼珠子瞪著秦淮泊,恨意好似要奪目而出取人性命。
林天直至此刻,也沒想明白,修為如此微薄的秦淮泊,是怎麼活著從執法塔中出來的。
方才,他們可是看到了執法塔中的慘烈景象。
那麼多妖狼,還有執法塔中其它強大凶獸,竟都沒有要了秦淮泊的命?
秦淮泊察覺到了林天的目光,淡淡望了他一眼。
林天冷哼一聲,心中對秦淮泊已經有了忌憚。
此前的林天,想殺秦淮泊,完全只是因為他是天恆峰舊人,又是昔日聖子。
但眼下,林天又多了一個必殺秦淮泊的理由。
此人能從執法塔中出來,足以見得與常人不同。
如今又拜入內門,不論如何,都不能任他活下去。
秦淮泊若是能長命百歲,那他林天必定寢食難安。
「我們走。」林天一招手,吩咐眾人隨他離開。
這時,安若曦卻叫住了他。
「且慢,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林天頓了頓,隨後取出一張靈票,扔了過去。
其餘弟子也是面面相覷,而後老老實實地交出靈石。
秦淮泊看得一臉莫名,也沒多問。
安若曦收完靈石後,笑意盈盈地道:「秦師兄,到時候分你一半,哦對了,你還有這次考核頭名的獎勵,不過與這相比,那獎勵算是蚊子腿了。」
秦淮泊這才問起了那些人為何給安若曦靈石。
聽到其解釋後,也是哭笑不得。
「感情你師兄在裡頭出生入死,你在外面坐莊是吧?」秦淮泊調侃道。
安若曦道:「我這可是信任你的表現,而且我知道,師兄肯定也缺靈石,這不是幫你賺的麼。」
說著,安若曦拉著秦淮泊下山。
不過離開前,秦淮泊回首看了眼遠處的執法殿。
他這次能活著出來,除了有自己的本事外,還是因為暗中有那黑衣儒生相助。
不過自己並不知道他真實身份,只能以後道謝了。
秦淮泊回過頭來,就見安若曦與洛天霞說了句什麼,洛天霞飛身而去。
安若曦又過來將他拉住,道:「我已經跟師尊說好了,讓你這段時期去我天女峰養傷,等你傷徹底好了,咱們再做打算。」
秦淮泊沒有拒絕,正好能順道去看望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