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以正夫綱

  「嗯?你的人?」張見山淡淡微笑看著蘇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蘇憐心裡一驚:完了,他又笑了。支支吾吾道:「我是說……我們的人……」

  小九一聽蘇娘子要去告官,嚇了一大跳。

  「蘇娘子,我、我無礙的,這是還是算了吧,告官……告官萬萬不可啊!」

  蘇憐正色道:「小九,世上的事,最最可惡的就是算了這兩個字。今日受欺負,你算了;明日他人騎到你頭上,也算了。時日一久,志氣消磨,可就真的成了奴才了!」

  小九呆呆看著蘇娘子,不明白一個女子為何有如此大的氣魄。他身為男子,難道竟不如一個娘子嗎?

  「好!我去告官!定要讓那王賴巴血債血償!」小九怒目道。

  蘇憐笑了,柔聲道:「血債血償倒也不必,至少要他賠出我的貨款和你的醫藥費來,還要他當著全城父老的面,給你道歉。」

  「好!讓王賴巴下跪道歉!」小九昂頭道,只一瞬間,氣勢又癟了下去,「可是,蘇娘子,我沒打過官司,這官司好打麼?」

  「怎麼不好打?」蘇憐笑道,「你是平頭百姓,他也是平頭百姓,又不是什麼權貴,官府會幫理的。」

  「我聽說,打官司要寫狀紙,我不識字,不會寫啊!」小九撓頭道。

  蘇憐拍拍胸脯:「我會,我幫你寫。」

  「蘇娘子還會寫狀紙?」小九驚詫道。蘇娘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間又高大了幾丈,已經恍如神人了。

  蘇憐笑道:「這有何難?不就是寫清楚前因後果嗎?」

  蘇憐又寬慰了小九幾句,當下約定次日便去官府告狀。張見山見天色已晚,留小九一同吃了晚飯,然後讓他到隔壁舊屋借宿一晚。

  小九一走,張見山便笑問道:「憐兒倒是說清楚,誰是憐兒的人?」

  蘇憐就知道,這廝人後肯定要算帳的,眨巴著眼睛撒嬌賣萌道:「憐兒沒有別人,只有見山哥哥。」

  「憐兒是不是說反了?」張見山淡淡一笑。

  蘇憐一看到這笑就頭皮發麻,忙不迭點頭道:「說反了說反了,憐兒是見山哥哥的人。」

  他似乎終於滿意了,唇角難以察覺地微微一勾,隨即肅然道:「罰你給我燒水鋪床,以正夫綱。」

  蘇憐心中嗚呼哀哉,但還是乖乖去給張見山燒洗澡水,趁著他洗澡,又去給他鋪床、燒暖炕。

  她還沒替他收拾好,這廝便回來了。見她還在他房中逗留,他似乎也微微一驚,隨即別開了目光,去找揩頭髮的巾子。

  他穿著白色棉布裡衣,輕薄地將貼未貼,顯出些似有似無的肌肉線條來。頭髮還濕著,披在肩上把衣服都打濕了。剛沐浴過,他身上散出些許熟悉的氣味,暖暖的、香香的。蘇憐恍然想起,這是她做的桂花皂的氣味。

  他和她,現在倒算得上是「氣味相投」了。

  蘇憐見他似乎找不到巾子,便從衣櫃裡尋出一塊乾淨的遞給他。

  他接了過去,便轉身擦拭起頭髮來。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他的耳朵紅了。

  蘇憐對著張見山的背影道:「床已經鋪好了,見山哥哥早些休息,憐兒出去了。」

  「憐兒。」蘇憐抬腳正要出門,張見山卻急忙轉身攔住了她。

  她茫然看著他:「見山哥哥還有吩咐?」

  攔在她面前的那隻手滑下去,順勢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熱切而溫柔。

  蘇憐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更加迷惑地看著他。

  他喉結微微滑動,那帶著些許炙熱的目光,瞬間又變得溫然平和。

  「憐兒真要去打官司麼?」

  原來是這事。蘇憐放下心來,頑皮一笑:「是啊!」

  他無奈,溫言道:「打官司哪裡是什麼好玩的事,你如此高興做什麼?」

  蘇憐道:「見山哥哥,憐兒打這官司,可不只是為了替小九出氣。」

  「那又是為了什麼?」張見山就知道,小娘子的目的豈是出氣那麼單純。

  蘇憐道:「還不是為了打響我們卿桂坊的名號。」

  「卿桂坊?」

  「唔,就是我給咱們家商號想的名號。」蘇憐笑道,「之前滿城的貨郎都替咱們銷售了桂花皂,如今城中無人不曉張家村的桂花皂,只是還不曉得是咱們家做的。若是這次借著打官司的名頭,能為咱們的卿桂坊桂花皂正名,便可廣而告之,桂花皂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別人哪怕是想模仿,也難以超越了。」

  蘇憐做一件事,絕不僅有一個目的。替小九打官司,一來可以出氣,二來徹底收服心腹,三來可以做個大大的免費GG。本來女狀師就鳳毛麟角,若是她親自出馬打贏了官司,清河縣上上下下便會傳遍蘇娘子和她的卿桂坊,豈不是比通街拉條幅、貼告示來得更便宜?

  張見山無奈笑了:「你啊……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打官司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到時輸了官司,可別回家找我哭。」

  蘇憐想起上次自己在蘇家棋漏一著,最後靠著相公粘補才勉強過關,這次絕對不能輸了。

  她負氣道:「見山哥哥放心,這次憐兒一定思慮周全,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了。」

  她說完了話,正待出去,卻發現他還拉著自己的手。

  拉小手拉上癮了?

  「憐兒姐姐,你怎麼還不回來啊?阿吉都要睡著了。」門外響起阿吉的聲音。

  蘇憐這才想起,她方才安置小崽子先回房看書,待她忙完這邊的事便去給他洗腳、哄他睡覺。結果卻差點把小崽子忘了。

  蘇憐輕輕抽了抽手,衝著張見山禮貌地笑一笑:「見山哥哥,憐兒要去陪阿吉了呢。」

  他好似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拉著她的手,慢慢地鬆開了。

  好夫君,好相公。蘇憐沖他笑了笑,抬腳出了房門。

  夜裡躺在床上,不知為什麼,她腦中總飄著張見山穿著裡衣、頭髮濕漉漉的樣子。

  說不定抱上去手感很好,氣味又很好聞。

  她這麼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