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靜,天上一輪毛月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一隻烏鴉站在楸樹的枯枝上啊啊啊個不停,叫的人心裡發緊。
就著眼前一小堆火,束瑾坐在樹下喝酒,嫌那鳥叫得喪氣,他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
撲稜稜幾聲,終於不叫了。
黑暗之中傳來幾聲沉沉的輕笑之聲。
「是誰惹師弟不高興了?」一個人影逐漸從暗林中走出來。
來人是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頭上戴著竹笠,身著山中農戶的短衣,卻不顯得落魄邋遢。看不清面容,卻感覺到帽子下那雙眼睛炯炯更有神。
「束瑄師兄來了。」束瑾朝他扔過去一瓶酒,那人穩穩接住。
「都睡下了?」束瑾問。
「嗯。」
束瑄是墨門之中除了巨子之外一等一的高手,奉命暗中保護小世子。
他每日風餐露宿。平日裡,就連主人睡下了,他也只是隨便找個屋角或樹上睡著候命。
墨門弟子中,巨子最信任的人便是束瑄。
「師兄辛苦了。」束瑾笑道,對這位師兄,束字輩的弟子們都十分尊敬,「給你找的好酒,喝點,緩緩。」
束瑄仰起脖子喝了幾大口,淡淡一笑道:「果然是好酒。你小子今日倒如此機靈,前幾日為何那般沒有眼色?」
束瑾知道,他說的自然是沒有好好護住那個小丫頭的事。
束瑾湊近師兄,壓低聲音問:「師兄,你日日跟在小識字身邊暗中保護,一定知道什麼。巨子對那女子,是認真的麼?」
束瑄喝一口酒,斜睨他師弟一眼,冷哼了一聲。
「師兄?」束瑾虛心追問。
「你小子就沒有束瑋機靈,所以只能打打下手,人家束瑋已經管著紅門了。」束瑄淡淡道。紅門是墨家之中專設的情報系統。
「束瑋?跟他有什麼關係?師兄提他做什麼?」對於同齡的束瑋,束瑾卻很是不服。
「束瑋也不知內情,但他曉得要恭喜巨子新婚,還隨了一份厚禮給夫人。」束瑄又喝了一口,「不過,巨子叫我給退回去,說是領情了。」
「噗!隨禮!」束瑾不忿道,「如此溜須拍馬之事,他束瑋也做得出來!我一貫就看不起這小子!」
束瑄踢了師弟一腳:「他比你通人情,你得學。」
「是。」被師兄狠踢了一腳,束瑾老實了。
「上次欺負夫人的那頭豬,你是如何處置的?」束瑄淡淡問。
「給混混幾兩銀子,捉住打了一頓。」束瑾道,「巨子不許我出手,怕弄死他。」
「哼。也成吧。」束瑄喝完了酒,仰頭看了看月色。
四更天了。主人睡沉的時候,就是他該睜眼的時候。
束瑄將瓶子扔回給束瑾,「巨子就這麼一位娘子,你若是再怠慢,到時我也保不住你。」
「我哪兒敢啊……」束瑾接住空酒瓶,委屈巴巴地說。
束瑄抬腳離開,一邊嘆道:「上更去嘍。」
林間傳來一聲悠長的清嘯。
束瑾倒了倒那瓶子,當真是一滴也不剩。頭上,那隻喪氣鳥又飛了回來,啊啊啊重新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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