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虞念在浴室里沒有刻意拖延時間,跟上次的心境不同。
因為在會館裡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必須要有依託的力量才行,否則憑著眼下的自己壓根兒就做不了什麼,哪怕是豁出去硬碰硬,那不過也是以卵擊石。
能讓她依託的力量就是江年宴。
像他說的那樣,只要在他身邊,她就不用有顧慮。
在會館正是因為有他在,她才敢跟張玄文撕破臉。故意用江年宴的手機拍下證據,因為她知道張玄文哪怕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拿江年宴怎麼樣。
她知道自己這麼想這麼做不道義,但他江年宴借著撈阿洲的事迫她委身,又拿著阿洲做她軟肋進行威脅這就是道義了?
虞念沖完澡後,伸手撫了鏡子。鏡子裡的一張臉因為酒精的緣故還有些微紅,眼角幾許風情。
就是這幾許的風情,在那些男人眼裡成了媚,成了盪,成了勾死人不償命的毒萃。
她斂眸輕輕笑,酒可真是個好東西,能麻痹神經,能讓她覺得所謂骯髒關係也存在情有可原的理由。
進了臥室,不想江年宴都沖完了澡。他身穿白色浴袍,整個人靠坐在深色沙發上,兩條大長腿結實有力。
浴袍前襟微敞,露出大片胸肌,深麥色性感。他似有好耐性地等她,不緊不慢地喝酒。
掌間是杯威士忌,帶著冰塊,輕呷時微微仰頭,脖頸挺直,喉結性感滾動。
他一條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上,露出的手腕骨骼性感,手指修長,手背上隱隱青色血管蜿蜒而上直到筋肉分明的手臂,一併又隱沒在白色的浴袍衣袖裡。
像是用文明禁慾的方式掩藏骨子裡的狠戾和狂野。
見她出來了,他的目光就落過來。
虞念沒跟這樣的江年宴接觸過,褪去了高貴的華服,這般肆意的面對。
雖然他沒坦胸露背,一身白色浴袍的他看上去更加清冷沉靜,但她知道,他的欲就在那,浴袍之下將會是波濤洶湧。
講真,江年宴的條件太好了,就這身材會讓女人趨之若鶩,只是人太冷,讓人不敢靠近。
虞念在他身邊坐下。
浴室里沒有女生浴液,所以她覺得她身上的氣息跟他很相似。
有淡淡松柏的氣息,清遠高貴,一如江年宴身上的氣息。
但也不是完全相同。
同樣洗過澡的江年宴雖然也用了同一種浴液,可除了松柏氣息還有淺淡皮革之氣。
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禁慾的表面,狠戾偏執的內里。
江年宴仍舊靠在那,手臂伸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挑她的睡袍衣襟,見裡面是真空,許是滿意了,微微一笑。
虞念揚著下巴,優美的脖頸白皙凝滑,衣襟處被江年宴剛剛那麼一挑也是鬆動了,露出的肌膚宛若白玉,耀得對方移不開目光。
「酒能給我喝嗎?」虞念輕聲問。
她沒穿自己的衣服出來,直接裹了浴袍,既然都到這步了就沒必要再扭扭捏捏。只是該緊張還是緊張,她需要再藉助酒精來麻痹自己。
江年宴沒反對,將酒杯遞給她。
她伸手來接,他卻沒鬆手,「就這么喝。」
虞念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就著他的手勁喝酒。
他控著杯,一點點餵給她喝。
烈的酒,哪怕一小口咽下去都跟火燒食管似的,刺激得虞念皺了眉頭。
江年宴並不打算灌她,問,「還喝?」
虞念盯著他控著酒杯的手,筋脈分明,擅掌控的手。
一點頭,喝。
頭頂男人輕笑,「虞小姐,你在我這買醉來了?」
虞念抬眼瞅他,「宴少不捨得這點酒?」
江年宴也沒惱,衝著她舉杯示意了一下。
她湊過來又喝了一口,心說,只要酒精上頭了就好了,酒壯慫人膽。她不想清醒地看著自己沉淪,墜入到萬劫不復的地獄裡。
她乾脆抓過江年宴的手腕,杯子抵唇一飲而盡。
這一口喝得又多又急,往下咽的時候險些吐出來,嘴角就沾了酒。
江年宴看著她,微微垂著的臉,臉頰坨紅,好看的黛眉因酒精上竄而蹙緊,卻平添了萬種風情。
長發的發梢還未乾,幾縷鑽進浴袍的衣襟里,伸向完美的溝壑,誘惑勾人。
江年宴伸手抬高她的臉,拇指輕輕蹭了她沾酒的唇角,就勢撬開了她的唇齒探了進去。
虞念沒反抗,就任憑他的手指碾著她的唇糾纏著她的舌,漸漸的,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乖巧如貓,卻又媚得似狐。
江年宴覺得指間柔軟得很,奶般柔滑。眼前女子媚眼流轉,可又偏偏生疏得清純,一時間他胸腔煩躁,那股子熟悉的想毀滅、想狠狠踐踏的情感洶湧而至。
他鬆了手。
淡淡的嗓音里卻悄然染了幾許暗啞,命令,「過來,主動。」
虞念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攥緊了浴袍一角,攥得手心生疼了才漸漸鬆開。
她覆身上前送上紅唇。
唇輕輕描繪男人性感的薄唇唇角,他的唇微涼,也有淡淡的酒氣。
他垂眼看她,長睫落下的暗影遮住了情緒,他看著很平靜。
虞念覺得自己有一點點暈了。
靠近他,他的氣息,他的欲,和他周身散發得壓迫感將她層層疊疊圍繞,是男性荷爾蒙,與她身上的芬香纏繞一起就多了曖昧。
她的唇順著他的下巴一路向下,吻上了他的喉結。
他的喉結滾動一下,大手撩開她得浴袍,摩挲著她的腰窩。
癢,又透著情慾。
虞念下意識扭開腰,卻被他大手控住,動彈不得。
太陽穴繃得脹疼,一下一下的。她覺得酒精開始上頭了,加上之前還殘留了些紅酒的後勁。
她的唇如魚兒一路順勢而游。
解開他浴袍帶子的時候手指都是抖的。
下一刻驚喘一聲。
眼睛趕緊撇開。
可心臟在咣咣狂跳,腦子裡還是剛剛看到的畫面。
羞澀的同時又緊張的要命,還有隱隱得害怕。
江年宴抬起她的臉,見她滿臉通紅,眼裡似鹿般驚恐。微微一笑,「虞小姐的反應很令男人驕傲。」
虞念惶惶得很,心說,不是我的反應讓男人驕傲。
是你,很驕傲。
換做別人也會是這種反應。
他的資本相當雄厚。
男人湊近她,低語,「比起你有過的那些男人呢?」
虞念抖著唇,「我……沒有,沒有那些男人。」
她情願有過一些男人。
江年宴炙熱的呼吸落她臉上,「清純人設用多了就沒意思了。」
「我不是……」
「上來。」江年宴不想聽她解釋,這個時候也不需要她解釋。
他鬆開她,朝沙發後背上一靠,兩條長腿結實地撐起,沉聲命令。
男人結實身軀,強勢邀請。
虞念覺得呼吸一陣緊過一陣,良久後她笨拙地坐在了他身上。
可接下來呢?
她緊張,她害怕,重點是她不會啊……
乾脆就雙臂圈住他,整個上半身貼上他的胸膛。
男人的唇剛剛還是微涼,但胸膛灼熱,並不比她身上的溫度低多少。
她小聲說,「宴少,要不然……您指導一下我?」
都不敢抬眼看他。
肯定是想殺了她的眼神。
可實際上頭頂的眼眸里翻滾著烈烈情慾,是能將她吞腹的貪念。
「你——」
「我真的……」虞念害怕他生氣,趕忙抬頭打斷他的話,「誠心的,我發誓。」
卻被他眼裡的幽深情慾嚇到了。
江年宴信了她才是缺心眼,但也著實是耐性耗盡了。一把扯下她的浴袍,絲毫沒憐惜之情。
緊跟著起身將她順勢抱起。
虞念覺得這一瞬頭暈目眩,他太高了,像是抱孩子似的這麼抱她起來,她覺得自己離地面好遠。
真是生怕他一個怒火將她甩出去,那可真是會摔得挺疼。
下意識就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雙腿也毫不鬆懈地圈住了他的腰。
江年宴的身體緊繃一下,心底冷笑,清純嗎?貼得夠緊啊,欲擒故縱很能拿捏男人心理。
扔她在床上。
虞念胃裡那點酒都快甩出來,沒等緩勁,男人就壓了過來。
室內光線暗淡,牆壁上男女身影重疊交纏。
直到虞念疼得驚呼出聲。
男人也是瞬間一僵,稍許伸手扳過她的臉,不可置信看著她,「你……」
女人額頭和後背都疼得生了薄薄一層細汗,睫毛顫抖得厲害,眼角濕潤。
江年宴盯著她,胸膛起伏,眼裡是難以克制的滾滾黑浪。
虞念抖著唇,「宴少,請你……」
輕點這兩個字最終沒能說出來,她覺得,矯情。
他對她百般刁難折辱,還在乎這些?
「以前沒有過?」江年宴冷聲問,可脖頸、額頭青筋凸起,昭示著在極度強忍和克制。
其實也是多此一問,光是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而且她真是……
整個人緊到極點。
虞念「嗯」了一聲,然後將臉埋在了被子裡,疼出來的眼淚順著眼角洇在了被單上。
她這輕輕地一聲嗯,跟貓似的極小聲音,卻能抓得男人心癢。
江年宴咬牙,嗓音暗啞,「虞念,真有你的,你行!」
他俯身下來,滾燙的薄唇貼著她仍舊濕潤的眼角,沙啞言語間還透著狠勁,掐著她的軟腰——
「媚貨,我今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