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的臉上半點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沒有,他說,「你向來聰明,猜到是早晚的事,所以我也沒必要對你藏著掖著。」
虞念就知道會這樣,但這很不尋常。
「方源的背景和專業能力你不是不知道,能輕易被人收買?你是怎麼辦到的?」她挺不解。
江年宴含笑,嗯了一聲,「方源是挺不好收買的,之前也有不少人想打你的主意試圖收買過他吧。」
「是,都被他罵走了。」虞念沒掩藏。
方源的嘴岔子很厲的,光是用罵的都不帶半個髒字的,能把對方罵到恨不得去死的程度。
這其實就是源於他的專業能力的強悍,如果是個普通助理,想必也沒這麼大的底氣。
虞念用方源,對外總是戲說是因為他的名字近水樓台,實際上她還是看中了方源的能力。他在之前公司就很有名,其職位的專業能力排名能在前三,是能力相當強的助理。
後來方源提到的那個老闆虞念也是知道的。
是個挺有能力的人,否則不會把公司做得風生水起。那老闆長得其實還不錯,很有男子氣魄,身邊挺招小姑娘的,可就是不談戀愛不結婚,後來虞念隱隱聽說那人不喜歡女人,還以為是謠傳,直到見著方源。
方源雖說名字不咋地,可論長相那就可比潘安了,白淨好看,五官十分精緻。
有時候虞念看著方源都會感嘆說,你說你是怎麼長的?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呢,哪有男孩子長你這麼漂亮的?
又好奇問他,那你是喜歡女人還是男人?
往往這麼問,她得到的都是方源皺眉的表情,跟她說,不要跟我談論男女感情的事,俗。
虞念覺得方源更適合去修仙
清心寡欲的容易成功。
二十來歲的孩子,專業能力超強,物質欲卻極低。
年輕人的身體,老神仙的靈魂。
江年宴控著方向盤拐了個彎,輕笑,「老劉對付方源是有兩把刷子的。」
」又是老劉?如果這件事老劉做不來,那你怎麼搞定方源?「虞念挺好奇。
江年宴思量少許,「打到他服吧。」
虞念噎了一下。
「那小孩看著就身子骨弱,打服他都不帶喘氣的。」江年宴說。
虞念嘟囔了句,「老劉肯定不是用打的吧?」
「不能,我叮囑老劉了,對方源要耐心點,不准動武。」江年宴說。
虞念詫異地看著他。
可真是雙標啊。
「江年宴,你這樣公然收買我的人,你覺得好嗎?」
「怎麼不好?我覺得還不錯。」
「不錯在哪?」
「我能隨時知道你的情況,萬一有危險了呢?」
虞念冷嗤,「還能有你在我身邊危險?」
江年宴顯得悠哉,許是暢遊山水的緣故,他說,「念念,有我在你身邊,你最安全。」
虞念懶得說話了。
說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稍許她翻了食物筐,裡面還真是精緻不能再精緻的點心。
「這根本就不適合在車上吃。」虞念沒心情了。
江年宴笑說,「你啊,真該去貧困山區看看。」
「我沒說要浪費,江年宴,你別概念混淆行嗎?零食,我的意思是,零食更適合出去遊玩的時候吃。」在這件事上虞念還是想掰扯掰扯的。
江年宴回了她一句,「五年了,你是長進了,你的腸胃呢?」
虞念不說話了,轉頭看向車窗外。
-
虞倦洲放下手機後,喬敏問他,「路還不通呢?」
他點點頭,「從市區過去不可能了,山路那邊都在搶修,山裡的雨比市區的大很多。」
喬敏憂心忡忡的,「繞路呢?」
總有辦法吧。
方源打電話來倒是說沒什麼事,我姐那邊的意思也是等等看,十有八九是去盯合作了,趁著這次機會想把合作拿下來。
喬敏嗯了一聲。
這五年來虞念就跟工作的瘋子似的。
「可是,江年宴也在莊園那。」這才是喬敏最擔心的事。
虞倦洲也擔心,可這些年他是一路陪著虞念走過來,看著她披荊斬棘將自己活成了無心的模樣,他竟不知道虞念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良久後說,「要說擔心的話,也該是湛川。」
提到湛川,喬敏也是一肚子的不滿。
「湛川壞就壞在他那份工作上,能陪念念的時間太少太少了,而且一出任務就是保密,前腳約著會呢,接到電話說走就走,走多久什麼時候回來根本不知道,這樣哪能培養感情呢。」
虞倦洲沉默。
「你怎麼想的?你覺得他倆能順利訂婚嗎?」喬敏瞧著他的臉色,心裡沒底。
虞倦洲思量了許久,說,「我姐跟湛川的問題,跟湛川從事什麼職業沒關係。」
喬敏的臉色不大好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不可以,她不能再跟江年宴在一起了,五年前你並沒有親眼看見……那一幕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虞倦洲何嘗不清楚喬敏的擔憂?
「我以前也會擔心,也會有你這種情緒,因為虞念說是我們的家人,我們這麼擔心這麼想很正常,但是她是個成年人了,有些事我們左右不得。」
喬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她也可以這麼雲淡風輕。
可對方是虞念,她最好的朋友。
五年前,她可是差點就失去了這位最好的朋友。
她說,「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放任,先不說她五年前跟江年宴在過一起,就說他之前在虞家做過保鏢,他對虞念肯定再了解不過了,他現在想再去拿捏念念也是易如反掌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念念儘快跟湛川結婚,湛川對念念那麼上心,時間一長念念的心思就會收回來。」
虞倦洲嘆氣,「我也想,但這種事不能勉強。」
「事在人為。」喬敏說,「我知道我這麼想這麼說挺過分,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五年前的悲劇重演了。「
虞倦洲知她著急,剛想開口勸,手機就在手裡響了一下。剛開始沒關注,手機鈴就響了。
他也沒多想,接了電話。
房間安靜,手機里的聲音就聽得一清二楚。
「倦洲,你在忙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嬌嬌柔柔的。
喬敏聽得清晰,驀地抬眼看他。
這語氣一聽就很親昵。
虞倦洲微微蹙眉,「哪位?」與此同時瞥了喬敏一眼。
手機那邊笑得溫柔,「我是熙子,咱們昨晚在宴會上見過,你忘了?」
「熙子?」虞倦洲反應了少許,恍悟,「哦,熙子你好。」
喬敏扭身去沙發那邊坐著了。
大概通話了五分多鐘結束了通話,虞倦洲走到沙發前,跟喬敏說,「是集團許董的女兒,剛回國沒多久,昨晚宴會的時候她對許董去的,聊了兩句。」
想了想又說,「我也不知道她會有我的聯繫方式,可能跟許董要的吧。」
喬敏拿了只柑橘在手裡,扣了一下橘子皮,太硬了沒扣動。「找你幹什麼呀?」
虞倦洲在她身邊坐下,順勢來拿她手裡的橘子,「我幫你。」
「不用。」
「不是新做的指甲嗎?」虞倦洲輕聲說,還是將她手裡的橘子奪過來了,幫她剝。
喬敏沒吱聲。
虞倦洲說,「她約我吃飯,我給拒了。你剛剛也是聽到的。」
「我知道她,長得挺好看,學識也挺高的,哦,原來她爸爸是你們集團董事啊。」
虞倦洲不疾不徐地剝著橘子皮,「新晉的董事,還不到一年的時間。」
「人家姑娘主動邀請,你不去豈不是不給小姑娘面子?」喬敏說,「對方明顯是想追你。」
虞倦洲說,「你誤會了,對方就是個小孩,沒那麼多複雜心思的。」
喬敏哼笑,「是嗎?是她說的?把你當成哥哥?程允兒還管江年宴一口一個宴哥哥叫呢,不還是想嫁進江家?」
虞倦洲將剝好的橘子給她,「不管她什麼目的,我不回應不就行了?敏敏,咱倆不是說好的嗎,咱倆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跟其他人牽扯不清。」
喬敏沒接橘子,看著他,「所以,你更多的是因為責任,對吧?」
虞倦洲笑了,「我對你當然得有責任了,我——」
「倒也不必。」喬敏今天有點邪火撒不出去,「我們沒必要誰一定要拴著誰,我們之前都說過,如果一方碰上心儀的了,另一方就要退出放手。所以你不用對我負責,如果對那個姑娘有好感的話你就直說。」
虞倦洲微微蹙眉,「敏敏,你今天是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得你應該把心思多用在你姐身上,而不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姑娘身上。多關心一下你姐,在我認為她現在就跟站在懸崖邊上沒什麼差別,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她往下跳。」
虞倦洲一頭霧水的,」我也沒說不去關心這件事,而且我哪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姑娘?」
喬敏起身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今天狀態不好我承認,也有點胡攪蠻纏了,所以我先走了,我不想發生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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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三個小時的路程,結果……開了果然三個小時。
虞念看著導航上的時間,分秒不差的,江年宴可真是只鬼。
等到了桃源古鎮,桃花是漫天,但不見什麼遊客的影子,虞念又是詫異,「江年宴,你不會變態地指使老劉把整個古鎮給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