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他身穿制服而來

  虞念說,「我是被江家老太太認了的,這種場合自然是參加得的。」

  「你裝傻充愣吧,江年宴帶著你明晃晃地來,你當全場的人真當你是他侄女?」莫拉笑呵呵地問。

  虞念下意識朝著江年宴的方向看。

  他周圍已經聚滿了人。

  就冷不丁想起老劉說的話,還真是萬眾矚目的男人呢。

  莫拉看著她的側臉,拄著臉做欣賞狀,「你說你長得這麼漂亮,能迷得江年宴為你破例也是正常。」

  說著,抬手朝著她的臉伸過來,卻在虞念轉臉的瞬間,她的手又放下去了。

  虞念並沒有瞧見莫拉的動作,回了句,「我和他的關係,就……」

  一句話沒說話,有幾分思量在其中。

  「就什麼?」莫拉好奇地問。

  虞念想到過往的林林種種,良久後補全了話,「就順其自然吧。」

  莫拉想了想,拉過她的手,「我吧,說句實話你可別生氣。」

  「你說。」虞念覺得她還挺鄭重的。

  莫拉說,「咱們第一次接觸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就……覺得咱倆特別投緣,能成為一輩子好朋友的那種投緣,這麼說,你能理解吧?」

  「理解啊。」虞念笑,「所以,你最終想說什麼?」

  莫拉看著她,眼神里有些炙熱的情緒,但又被很好的收斂了。她說,「其實我希望你能嫁進江家,這樣的話,咱倆就一輩子都能在一起了。」

  說到這兒,她又補上了句,「有些時候,成為家人的關係會更牢靠。」

  虞念瞅著她,總覺得說不上來的怪異。

  良久她問莫拉,「是有什麼事了嗎?」

  「沒有。」莫拉怕她誤會,輕聲強調,「我就是有感而發。」

  虞念看著她,想了想說,「既然你希望我嫁進江家,那當初你還攛掇季姿上躥下跳?」

  「那是江擇德行有虧對不住你,你要是嫁給江擇那不是往火坑裡跳?江家兒郎那麼多,拎出來說都比江擇要強得多吧,再說了,當時你對江擇也沒什麼感情了,但凡你痴心一片或者戀愛腦,我都能想辦法讓那個季姿滾蛋。」

  莫拉一提到這茬就有話說了,語氣鏗鏘有力的,「你說那個季姿,不但禍害了你還是糟蹋了自己的前程,既然她一心想攀著一個敗家子上位,那我就滿足她的心愿。」

  虞念嘆氣,倒不是說多替季姿惋惜,只是覺得當一個人處心積慮想要得到什麼的時候,那最後勢必會有一場反噬在那候著。

  像是季姿,聽說已經徹底搬出了老宅,跟唐慧鬧得不亦樂乎的。

  唐慧也是有心報復,季姿的娘家人要來陪著都被唐慧趕回去了,死活不讓季家的人進門。

  大好的前途,都被一時的歪心思給毀了。

  只是可憐了那孩子,一生下來就要面對家庭不完整的局面。

  「但江年宴不同。」莫拉話鋒一轉,「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身邊跟著姑娘,即使之前我跟他有婚約在身,我倆相處起來也頂多就是朋友程度。我一度以為他對女人真不感興趣,直到我看見他把你留在身邊。」

  「莫拉。」虞念輕聲開口,「我跟他的關係挺複雜,也不是一句兩句的能說清楚。」

  「那你想不想嫁他?」莫拉一針見血地問。

  虞念心口一顫。

  嫁給……江年宴?

  這就跟她剛剛聽到「嫂子」這個詞一樣的……心慌。

  剛想跟莫拉說別鬧了,就見江年宴起身朝著這邊過來了,也不知怎的,虞念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緊張得要命。

  莫拉打趣說,「不是嫌我霸占你太長時間了吧?」

  「瞎說什麼呢。」虞念微微氣促。

  江年宴上前,眾目睽睽。

  他笑問,「聊什麼呢?」

  言語間狀似輕鬆,卻在抬眼看莫拉的時候,眼神里有隱隱的警告。

  莫拉豈會讀不懂他的眼神?笑了笑,故意說了句,「有些話只適合我們女生講,不適合男人來聽。」

  江年宴嘴角微微扯了扯,沒跟莫拉多說什麼。看向虞念問,「吃東西了嗎?」

  「還沒。」

  「開席還要一段時間,餓了你就先拿著吃的墊墊肚子,記住,別吃涼的。」江年宴叮囑了句。

  虞念哦了一聲。

  「我跟些朋友有事談,你就在這別到處跑,另外,如果有人過來給你敬酒,你不用搭理。」江年宴交代了一句。

  虞念點頭。

  江年宴見她挺乖巧,滿意地笑了笑,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很快回來。」

  虞念覺得,全場的目光又都黏在她身上了。

  等江年宴跟幾個人離開宴會廳朝著樓上去了後,莫拉輕嘆,「沒想到江年宴還這麼愛操心呢。」

  虞念心說,他以前就挺愛操心的。

  是了,別管她想不想承認,有一點就是事實,她真的是從小到大被他照顧慣了的。

  之後,在阿宴離開虞家的幾年裡她都沒再用過貼身保鏢。

  也不是沒找過,但凡找了的沒一個讓她滿意的。

  有多少次她都忘了,下意識回頭叫一聲阿宴,卻發現身後已經沒了那個默默跟著她、照顧她的阿宴。

  江年宴不在宴會廳,有些攀不上他本人的人果然把注意力放在了虞念身上,真有不少端著酒過來的,都被莫拉挺霸氣地懟回去了。

  還了虞念一個清淨。

  但很快張玄文朝著這邊過來了,虞念心裡又是一激靈。

  「張玄那個紈絝還敢往你這湊合呢。」莫拉冷嘲熱諷,「看我不罵死他。」

  虞念倒是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張玄文上前來了,手裡舉著香檳杯,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之前就是喝了的。他上前主動跟虞念打了招呼,笑呵呵的,「蓬蓽生輝啊,今天這場子能請得動虞小姐。」

  莫拉不著痕跡地站在虞念身邊,防止他極有可能的動手動腳。

  有關張玄文和江年宴的梁子,圈子裡都是有目共睹的,梁子的結成根源就在虞念。

  虞念說,「我們沒什麼好聊的吧。」

  依著張玄文囂張的性子,在聽虞念這麼說後肯定會起了情緒,會口無遮攔地說些話,但今天的張玄文有所收斂,笑里還透著幾許尷尬。

  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頰還泛著紅,看上去也不算是太討厭了。他清清嗓子,「我知道啊,你煩我,加上之前虞倦洲的事,你都恨不得捅我兩刀,我都承認,是我混,我跟你道歉。」

  虞念微微挑眉,跟莫拉交換了一個眼神。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張玄文跟她道歉?而且還在這種場合下?

  「道歉就不必了,傷害都已經造成了。」虞念的情緒很穩定,然後一針見血地問他,「你找我,是有事?」

  她不認為事到如今張玄文還有那個賊膽敢來招惹她。

  果然,張玄文點頭,說出下番話時顯得有些晦澀。「湛家查我這件事,我想你也聽說了吧?」

  虞念一怔。

  還真是好巧不巧地剛剛聽說,要是不來參加宴會的話,那這件事她的確毫不知情。

  「我都不用跟全場人有多交流都知道,他們都在說我的事,畢竟湛川那個活閻王怎麼會有閒情雅致來參加聚會?」張玄文冷笑。

  「知道又怎樣?」虞念沒理解。

  一聽這話,張玄文收了冷笑,換上懇請的語氣,「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和虞倦洲,但我今天就想不要臉一把了,我想請你幫幫忙,幫我跟湛川求求情,讓他高抬貴手一次,我真的……真的就是小問題,我發誓。」

  虞念愕然地看著他,「張玄文,你讓我替你求情?跟湛川?」

  張玄文挺不好意思的,微微一點頭。

  虞念簡直是活久見了。「不是,我為什麼要幫你求情?還有,人家湛川憑什麼要領我的情?張玄文,你是喝多了開始飄了吧?可真敢想啊。」

  莫拉聽了這番話也是想笑,「張玄文,你求虞念求得挺莫名其妙啊,別說你之前得罪過虞念,她根本不會幫你,就算她能幫,又憑什麼幫?湛川代表的是檢察院,能來查你說明你知法犯法了,你讓虞念怎麼幫?還幫你扛罪啊?她憑什麼替你搭這個人情?」

  「我知道,知道,我……確實這件事我來求你挺莫名其妙,但我真是沒辦法了,湛川那個人油鹽不進,跟圈子裡的人又走動不密切,你這不是……」張玄文壓低了嗓音,「不是跟湛川是同一個學校的嗎?他是你學長,總能給你點情面吧?」

  虞念瞅著張玄文,心嘆,可真是神通廣大的,這都能聯繫上。良久後她說,「湛川是我學長不假,但我們關係一般,所以他不會領我情。另外張玄文,你是犯了法,我幫不了你。」

  說話間就見宴會廳一陣人影攢動,像是有什麼人來了。

  虞念定睛一看,是湛川來了。

  心裡一抖。

  宴會廳的門大敞四開,走廊大片光艷傾斜進來,像是鋪就了一條金光大道,湛川的身影被拉得頎長,也顯得異常冷峻。

  可冷峻並不是光線造成,而是他的穿著。

  他並非西裝革履,身著一身制服,身後還跟著一人,應該是他的手下。一身制服的他威嚴,眉眼權威,筆挺又不容人忽視。

  身穿制服的湛川跟上次又是不同,不再有之前的溫雅,英俊的臉很平靜,但就是這份平靜叫人毛孔叫人戰慄。

  怪不得被人叫做活閻王。

  果然不是來參加宴會的,雖說虞念早就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湛川這次來更是將圈內的人情撕得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