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小侄女還是小嫂子?

  所謂圈內聚會,那不論是從參與的人數還是背景範圍上都是側重於小眾。

  跟滬圈聚會的側重點不同,滬圈更多是商業、金融人士,而京圈,除了商業還會牽扯到政治,所以京圈聚會相對來說私隱性更強。

  以往像是商圈聚會虞念參加的也不少,最甚者有一次聚會她光是禮裙就備了12套,會根據不同時段來調整服裝。

  但在那種場合下人人都如此,虞念並不覺得什麼。

  雖說之前虞家與江家走得近,可畢竟一個是長江以南一個是長江以北的勢力,所以虞念之前從沒參加過京圈的聚會。

  而京圈聚會對於參會者的背景要求得十分嚴格,尤其是能請得動江年宴的聚會,那席上勢必都是冒尖的權貴了。

  不需要太多的禮裙,全程只需一件即可。

  雖然江年宴給她的可選性很多,禮裙做得件件漂亮。

  跟她以往穿的禮裙不同,可供她選擇的禮裙大多是具有國風設計,偏旗袍性質,但又因改良就愈發內斂低調。

  看見這些禮裙虞念才知道為什麼連禮裙外罩都以香雲紗設計,那一件件的禮裙看下來,光是那料子就堪比黃金奢貴了,跟別提那繡工著實是一針一線下來的。

  每一件!

  虞念的確敢這麼說,每一件禮裙都叫人愛不釋手。

  她穿過的禮裙多得數不清,可就唯獨這次這麼真心覺得能有禮裙拴住她眼睛。

  江年宴見她每一件都喜歡,忍不住打趣說,「以前你選禮裙可沒這麼糾結。」

  「都沒這些好看。」虞念輕聲說。

  但實際上好看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多的她是被這複雜的手藝所震撼。

  江年宴笑說,「每一件都好看那就每一件都留著,沒必要糾結。」

  虞念拒絕了,最終選了件最滿意的。

  她是覺得衣服做得就跟藝術品似的,她平時也穿不著何必浪費?

  江年宴也沒強迫她,只是跟她說,「這家的老師傅手藝了得,傳承家族。如果你喜歡也可以請她做些常服,平時都能穿的。」

  虞念微微點頭,「好。」

  江年宴見她嘴角上揚,眼裡是柔和明亮的光,想著,就是個小姑娘啊,還是這麼喜歡漂亮衣裳。

  京圈內的聚會大多選會所,因為賓客們身份特殊,所以在聚會日期選定後會館方面就要開始籌備了,從外部裝點到內部會場布置,從賓客休息到餐飲,從賓客的人身安全到食品安全等等,一系列的工作細緻又繁雜。

  而能承辦圈內聚會的會館背景也不尋常,其背後老闆勢必也是京圈的人,所以一場聚會就成了一個閉環設計。

  快到會館的時候虞念竟有點緊張了,江年宴看出她的情緒來,笑問她怎麼了。

  虞念如實告知,「我擔心我適應不了裡面的情況。」

  京圈跟滬圈太不同了,在滬圈她感覺自由些。

  江年宴微笑,握著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你早晚都要適應京圈,今天權當練習。」

  虞念一愣,扭頭看他。

  今天是老劉開車,車內沒升隔音板,所以兩人交談的內容老劉能聽見。他抬眼,在後視鏡里不著痕跡看了看江年宴。

  江年宴靠在那,狀似慵懶,「老太太認了你,你就是江家人,以後像是這類聚會少不了,再不想參加一年到頭也總要露那麼一兩次面。」

  虞念哦了一聲,便沒再多說什麼。

  江年宴轉頭看她,欲言又止。良久後說,「總之別緊張,也沒必要緊張,跟在我身邊就行,看順眼的人你說兩句,看不順眼的都不用搭理他們,誰也不敢說你什麼。」

  虞念聽著這席話,心裡頭的不安竟奇蹟般的紓緩了不少。

  「不用……搭理?」她半開玩笑,「都是非富即貴的主兒,我可不敢得罪。」

  江年宴聞言挑眉看著她,「你連我都敢得罪,還怕得罪他們?」

  虞念:……

  誰敢得罪你啊。

  老劉開口了,笑呵呵的,「虞小姐有所不知,不是京圈裡所有的聚會都能請得動宴少的,這次宴少能參加那是給足了主辦人面子。今晚全場最重中之重的男人就坐在虞小姐的身邊,所以虞小姐也著實沒必要緊張和怕得罪人。」

  虞念一聽這話,心頭有點痒痒的。

  也不知道是種什麼感覺。

  好像……挺有安全感的。

  她下意識轉頭看江年宴,卻見他嘴角微揚,車窗外粼粼的霓虹光亮飛濺在他的眉眼上,襯得他臉頰英朗,又毫不遮掩眸底的笑意。

  「這不對。」虞念輕聲說。

  江年宴扭頭看她,「什麼不對?」

  「像是老劉剛剛那番話說的時候,你都不能讓他說完。」

  這不就是影視劇里固有的綠茶橋段嗎。

  江年宴含笑,「我為什麼不讓他說?他不說,你怎麼能知道?」

  虞念心說,嗯,你不是綠茶,你是白茶。

  「知道什麼?我可什麼都不知道。」虞念故意氣他。

  沒氣著。

  就聽江年宴不緊不慢地說,「知道你的男人是旁人輕易得罪不起的人。」

  虞念耳根子一紅,扭頭看窗外了。

  從江年宴的角度看過去,她不僅是耳朵微紅,還有臉頰,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窗外的霓虹有關,總是嬌艷似桃。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前方開車的老劉,嘴角微微上揚。

  -

  似乎是個共識,重量級人物往往出場得比較晚。

  虞念隨著江年宴進會所宴會廳的時候,廳內已經來的七七八八了。

  江年宴低聲吩咐她,「挽著我。」

  這種場合下虞念自然是聽他的,於是是挽著他的胳膊進宴會廳的。

  一進宴會廳,虞念就覺得好像原本挺熱鬧的場子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只有兢兢業業的現場樂隊還沒停止工作,一時間悠悠的曲子肆意流淌,倒是顯得宴會廳安靜得很。

  可很快就有人主動迎上來了,「宴少!哎呦,您可總算來了,我剛還尋思呢,就今晚這場子您要真不來賞個臉,那我明個兒都沒臉在圈子裡混了。」

  東道主,瞧著說話的熱情勁就無疑是圈子裡的人了。

  陸續又有人過來了,紛紛跟江年宴打著招呼。

  虞念在旁看得雪亮。

  雖說江年宴這人沒在總集團任職,隻身孤勇又十分狼性的殺出一條血路來,但圈子裡的人還是很忌諱他的,這就不單單因為他是江家三少爺的身份了,更多是因為他在商場上狠厲的手段和越做越大的事業版圖了。

  大家雖說你一言我一語地同江年宴說話,但誰人都會往虞念身上看一眼。

  周遭這些人的眼神虞念也是心知肚明。

  雖說虞念沒參加過京圈聚會,但聚會她參加過啊。人性都是共通的,就宴會上這些個探究、好奇或者八卦的眼神那虞念可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但好在,大家都沒問。

  可大家沒問歸沒問,江年宴卻是主動介紹了。

  「她是虞念。」他語氣聽著並不隨意,甚至還有點嚴肅。

  身邊的人明顯的表情怔愣。

  虞念努力扯開唇角,想著這江年宴可真叫一個欠兒啊,旁人都不問你還介紹什麼?唯恐天下不知?

  就聽江年宴不緊不慢地說,「都記住了,以後多照顧點。」

  大家一聽這話更是震驚,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紛紛迎合,跟虞念打招呼。

  虞念這個尷尬啊,但尷尬里還有些小感動。

  或許,哪怕她再覺得江年宴欠兒,都會潛意識認為他這麼介紹的確會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個陪襯品。

  東道主一拍腦袋,「我就說嘛,這姑娘看著忒眼熟,這不就是虞家千金嘛,老太太認下的吧。」

  又看向虞念,笑呵呵的,「你別拘謹啊,咱們這個圈子沒那麼多禮節和規矩,大家平時都隨意得很。你跟著小叔叔來圈子裡熱鬧熱鬧是好事,一來二去的大家都熟悉了。」

  虞念衝著他微微一笑,有禮有節,「好。」

  卻在心裡打鼓:能不拘謹嗎,光是你的臉我就在新聞里見過。

  而且不單單是東道主,就單說圍上來的這些人裡面,有些面孔還真是眼熟呢。

  各個單拎出去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另外——

  虞念可門清著呢,這些人隨意嗎?

  那都是人精。

  虞家跟江家取消婚約,當時鬧得全網皆知,其熱鬧程度不低於老太太認親一事。眼前這位,包括其他人在內,主動提了認親的事卻不提退婚一事,是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呢?

  所以這些人精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清楚得很。

  跟著江年宴往裡走的時候,她恍惚聽到東道主小聲問了江年宴一句,「宴少,到底是喊人家小侄女還是小嫂子呢?」

  這番話進耳朵不是很清楚,因為當時也有人在跟虞念說話,所以一時間也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可接下來江年宴的話虞念是聽清楚了。

  他是跟那人說的,笑罵,「嫂子就是嫂子,怎麼還弄個小嫂子?混不混吶你?」

  「明白了!我錯了,大錯特錯,啥小不小的?咱都沒大的那個哪來的小是吧?我該打。」

  看得出那人跟江年宴的關係尚算不錯,就聽江年宴笑懟了句,「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話這麼密呢?」

  「得嘞。」

  結果沒走兩步東道主又折回來了,跟江年宴說,「人沒到齊您可千萬別急著走啊。」

  「人沒齊?」江年宴皺眉。

  「湛家那位活閻王還沒來呢。」東道主小聲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