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關於季姿的。
她放輕了動作,將雜物房的外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裡面的聲音就更清晰了。
「啊,你輕點,討厭……」季姿的嗓音嬌滴滴的。
「輕點?輕點能滿足你這小賤蹄嗎?」男人的嗓音含笑,又帶著粗喘。
「人家可懷孕了。」
「刺激嗎?」男人粗喘低笑,伴著裡面桌椅偶爾碰撞出的聲響,「趁著老公睡著,挺著大肚子跟老公的二叔偷情,嗯?」
「二叔,你好討厭啊。」緊跟著是季姿的嬌喘。
聲音是從最裡間傳出來的,里門緊閉,但也是挺清晰地鑽進虞念的耳朵里。
虞念如被雷擊,震驚到渾身僵直。
最初聽見有男人聲音的時候她第一念頭就是江擇。
可能是人家小兩口喜歡一些不同的口味。
但萬萬沒想到她撞見了一場姦情!
而且竟在江家的老宅子裡。
更讓虞念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然是江年啟!
虞念的呼吸一陣緊過一陣。
這個時候她竟然想到了江擇,他是睡著了是嗎?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二叔廝混在一起。
還有丁婕,江年啟的妻子。虞念雖然跟丁婕接觸得不多,但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是個很能拎得清的人。
倒不是她聖母心。
就是不知道怎麼了,聽著裡間的污穢之言她就想到了那兩個人。
季姿可真是膽子太大了!
裡面兩人的戰火激烈,幾番季姿都嬌呻難耐的。
「想我了嗎?」江年啟低聲問。
「想,人家想死二叔了。」
「有你老公在,還能想我?」
「別提江擇了,自打我搬進江家後他就再也沒碰過我……」季姿憤憤的。
「簡直是暴殄天物,你要是我的,我天天……」之後的嗓音壓低,似乎說了調情的話,引得季姿嬌喘連連的。
「人家不都已經是二叔的了?只要二叔回來,二叔不都是要欺負人家一番呀。」
「沒辦法啊,你太誘人了,二叔忍不住。」
「跟二嬸嬸比呢?」
「她哪有你勾人?她像個冰山似的……」
裡面又是纏綿的大動作。
虞念的腳終於能動了,下意識後退一步,心如搗鼓似的。
不想一下撞在了一尊結實的胸膛上。
一激靈。
沒等驚喘出聲,嘴就被人捂住了。
男人從身後摟著她,薄唇落在她耳畔,「別喊。」
江年宴。
虞念身體微微一顫。
江年宴鬆開捂著她嘴的手,順勢輕輕將雜物房的外門關上。
整個過程虞念都駭然地瞅著江年宴,他太平靜了,臉色不見絲毫波瀾。
就像是雜物房裡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江年宴將她一路拉到了樓梯口,剛想上樓的時候虞念「哎」了一聲。江年宴頓步,轉頭看她,眼裡似笑非笑的,「怎麼?還沒聽夠呢?」
「不是……」虞念翻個白眼,「我想喝水。」
見江年宴面露不解,她嘆氣解釋了句,「你當我願意下樓來喝水?房間裡沒水了,我又不想麻煩下人。」
心想著,這一幕也幸好是被她撞見了,旁人一旦聽見了呢?
江年宴笑了,「我還以為你有聽牆根的嗜好呢。」
虞念差點背過氣。
他沒鬆手,就牽著她的手一步步下著樓梯。虞念見狀,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手掙扎了一下,卻順勢被他攥緊。
「江年宴你快鬆手。」她壓低了嗓音說。
可江年宴置若罔聞。
「江年宴!」虞念急了。
江年宴低笑,「不是渴了嗎?省點口水。」
絲毫不見怕的跡象。
就這麼一直拉著她到了樓下茶水間。
這才鬆了她的手。
江年宴先是接了杯水遞給她,她接過幾口就喝光了。
他見狀笑,「都渴成這樣了還顧著八卦呢?」
「你認為是八卦?」虞念不解地看著他。
又四下瞅了瞅,確定外面沒人後她壓低了嗓音又問,「你也是才知道的還是早就發現了?」
江年宴拿了只空的玻璃壺,接水的同時眼皮一抬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等接好了水,又朝著她一伸手,「上樓。」
虞念怔愕地看著他的大手,少許後朝著他一伸手,「我自己拿進房裡就行了。」
她可不想這個時候引狼入室。
不料江年宴笑了笑,乾脆一把拉住她的手,二話沒說就往樓上走了。
虞念豁不出去臉,夜深人靜的老宅子,雖說一旦驚動什麼人丟大臉的人肯定不是她,但她也不想無端捲入是非。
所以也不能在樓梯間上拉拉扯扯的。
就這樣回了房間。
江年宴放下玻璃壺,說了聲,「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
虞念不信。
江年宴笑看著她,「有什麼不信的?」
「你太鎮定了,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虞念說。
「那你想讓我什麼反應?」江年宴一臉好笑的,「難不成我還能大喊大叫?或者像你似的,嚇得動都不敢動了?」
「我……我可沒怕。」虞念也覺得自己剛剛的反應挺丟臉的。
江年宴說,「吃年夜飯的時候我是看出了些端倪,但沒想到這兩個人膽子不小,尤其是季姿,懷有身孕還能從他們的院子跑到老宅里廝混。」
「他們不是一次兩次了。」虞念回想著他們的對話。
江年宴沒說話。
虞念沉默少許,突然啊了一聲,愕然地瞅著江年宴。
這一眼江年宴看得清楚,也明白虞念此時此刻在想什麼,他說,「季姿想要的是後半輩子的榮華,所以她還沒膽子大到亂扣孩子父親的帽子,所以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是江擇的沒錯。」
虞念心想,一旦是江年啟的孩子,那江家得亂成什麼樣啊。
「可是現在怎麼辦呢?」她問了句。
現在也夠亂的了.
「現在?什麼怎麼辦?」江年宴沒理解她的話,順勢將身上的外套脫了。
他應該是跟什麼人去談事了,剛剛將她摟進懷裡時,他的外套上沾著些許的寒涼和極淡的菸草味。
將外套往沙發扶手上一放,他轉身進了洗手間。
虞念順勢跟了上去,站在洗手間門口,「就是季姿和你二哥的事啊,這件事對江擇和丁婕來說太不公平了。」
江年宴從鏡子裡看著她,「你想卷進去?」
虞念趕忙搖頭。
「這件事跟你、跟我都沒關係,所以聰明的人都選擇明哲保身。」江年宴順勢伸手接了洗手液,豐富的泡沫徐徐而出,他邊洗手邊說,「老二想引火自焚,就隨他去。」
虞念盯了他好半天。
「想說什麼?」江年宴拿了擦手巾,笑問。
虞念說,「江家家大業大,但你們兄弟緣薄。」
「你想說我對他們太刻薄吧?」江年宴不緊不慢地擦著手。
虞念的確是有這意思,點頭。
江年宴也沒惱,可眼底的笑意在一點點消散,他從鏡子裡瞥她,「老輩的話沒錯,兄友弟恭,兄友才能弟恭,如果你的兄弟滿腦子只是算計和利用,你還會覺得這份兄弟情是難得可貴?」
虞念無話可說。
在虞家,她沒有跟她利益相衝的兄弟姐妹,所以無法去裁定江年宴的想法是對是錯。
但在江家,他頭上的兩個兄弟跟他的確是存在隔閡,這也是她明眼能看出來的。
中勢集團,說白了就是江年宴脫離於江家產業的自營產業,可要說江年宴完全放棄了江家產業也不可能,外界誰人不知他手上吞了不少江年泰的項目。
她輕輕嘆氣。
可大門大戶,誰家關上門不是一大攤子爛事呢?
江年宴從洗手間裡出來,順勢將她壓在牆上,「你是不是太操心別人的事了?不想想你?」
「我?」
江年宴垂眸看著她,笑了笑,低頭來吻她的唇。
虞念一激靈,伸手擋住他的唇,「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江年宴也沒拉下她的手,俊臉卻是順勢往下壓。壓得她手都酸了,乾脆反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他趁機占便宜。
他卻笑了笑,薄唇一偏落在她的耳畔,細細的吻纏綿悱惻,輕吮著她皙白柔嫩的肌膚。嗓音低沉喑啞的,「你不是也在跟你名義上的小叔在發生關係?」
虞念的心臟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她還在捂著嘴,聲音含糊地從掌間溢出來,「不一樣,我跟季姿不一樣的……」
「好,不一樣。」江年宴的唇移到她的脖頸,細細啃咬,似寵溺地應著。「你是被小叔強迫,是小叔主動招惹的你。」
虞念渾身微顫,手指泛軟,「江年宴……你瘋了,這是在老宅,你不能留在我房裡。」
「為什麼不能?只要我想,我就能留下。」江年宴抬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她的衣衫扣子,嗓音漸漸粗啞,「穿上我送你的,讓我看看。」
「我不要。」虞念拒絕。
江年宴低柔哄勸,輕輕掐著她細腰的手也熨燙著她的肌膚,徐徐而下,「乖,換上。」
虞念的呼吸愈發急促。
她是有心拒絕,可她的身體太熟悉他的氣息和碰觸了,漸漸的一些熟悉的情慾就在小腹間攀升,隨著他手指的溫度,她也越來越燙。
江年宴感受到了她的變化,騰出一隻手拉下她的手,薄唇覆上了她的,低低喃語,「寶貝,你已經戒不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