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走後。
卡座里，一個戴著寬大帽檐的女人，站起身走到林思月身邊。
「就這點出息？」
林思月眼中滿是恨意，抬眸看向女人，滿臉求助。
「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霍均已的，以孫雅琴的性子，她一定會在寶寶出生時，第一時間給他做親子鑑定，到時候我會死得很慘的。」
女人將手落在林思月的小腹上，眼底滿是危險。
「敢不敢賭一把？」
林思月滿臉謹慎跟防備：「賭什麼？」
「就以你肚子裡孩子的命為賭注。」
林思月不太明白：「可是沒了孩子，我連最後一張底牌都沒了，孫雅琴一定會讓霍均已跟我離婚的，到時候我依然一無所有。」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你若是生下一個不是霍家的孩子，從此以後，你跟霍家將再無瓜葛，還會成為霍家的恥辱，在京城得罪霍家，意味著什麼你想過嗎？而且，你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你肚子裡的孩子，力挽狂瀾呢？」
林思月不解。
「我該怎麼做？」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就從姜黎開始吧。」
……
夜晚。
姜黎跟霍知行共進晚餐。
她想起白天林思月跟她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霍知行和姜曦月。
此前，她的確在姜曦月的房間看到過跟霍知行的合照，也知道姜曦月想嫁給霍知行，但她從沒想過這兩人會是雙向箭頭。
姜黎筷子扒拉著米飯，半天也沒一粒進肚。
霍知行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忍不住問：「有心事？」
姜黎不知道該不該問。
畢竟姜曦月已經死了，即便兩人真的有過什麼，也都是過去式了。她何必去計較霍知行是不是喜歡過一個死去的人呢？
「跟我有關嗎？」霍知行又問。
姜黎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跟姜曦月之前有接觸嗎？」
霍知行給姜黎夾菜的手，微微一頓，看向姜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很快便將那抹詫異隱藏。
「沒有。」
他將小炒黃牛肉夾到姜黎碗中，抬眸似有好奇地問道：「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姜黎好像從霍知行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慌亂和心虛。
但只有幾秒，便轉瞬即逝。
沒有過接觸嗎？
可為什麼她在姜曦月的房間裡，看過他們的合照？
關係不熟的兩人，會一起拍照嗎？
霍知行的否認，反倒是加重了姜黎心中的猜忌，不好的預感升起。
「沒什麼。」
姜黎低下了頭，用筷子戳著碗中的米飯，聲音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再過幾個月就是她的忌日了。」
也是她的生日。
只可惜，沒人記得。
「我只知道再過幾個月是你的生日。」
霍知行眼底拂過一抹淡淡的微笑，溫柔磁性的聲音里充滿了寵溺。
姜黎眼睛瞬間就亮了。
滿臉的不可思議和驚喜。
「你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
霍知行挑眉：「我妻子的生日，身為丈夫不應該不知道吧？今年生日想怎麼過？」
「不知道。」
姜黎眼眸垂了下來。
自從姜曦月死後，每年的生日都是她最傷心難過的日子，因為她最親的人，會不停的電話簡訊轟炸她，惡毒的話語詛咒她，讓她去姜曦月墳前懺悔。
在那一天。
她連快樂的資格都沒有。
連開心都是罪過。
「時間還早，你可以慢慢想。」
「嗯。」
霍知行起身接了一通電話，再回來時，面上的表情變得尤為凝重。
姜黎面露擔心：「怎麼了？」
「霍氏集團出了點事，我需要立即去趟M國，短則一周，長則半月。」
「我去幫你收拾行李。」
「不用，我得立即出發了。」
「這麼著急？」
姜黎忍不住擔心，她從未見過霍知行因為工作上的事，感到焦急過，看樣子應該是發生了比較棘手的事。
「我可以幫得上什麼忙嗎？」
霍知行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認真地同她說道：「有，替我照顧好自己。」
即便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霍知行還不忘交代。
「明天是每月家宴，我不在，你一個人應付得過來嗎？要不然就別去了。」
「不用，我也好久沒見爺爺了。」
霍知行臨走前，仍舊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囑：「有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好，知道了。」
霍知行在姜黎額頭上落下一吻。
依依不捨地上車離開，後視鏡里，他看著姜黎，眉心緊鎖。
「你確定她回來了？」
沈確點頭：「這是她的航班信息。」
霍知行緩緩皺起眉宇，眸底掠過一道危險的光，嗓音微啞：「儘快查到她的行蹤。」
「是，霍爺。」
霍知行走後，姜黎去了姜氏企業，自從上次那件事發生後，姜頌老實了不少，沒再到她眼前上躥下跳。
姜黎跟聞祈拿著從廠家寄回來的人工智慧產品，下午去了市場調研了一下群眾的使用感受，反響很好。
聞祈自信滿滿地說著：「我們這個產品，一定會在下半年賣爆的！」
「我也這麼覺得……」
姜黎話音剛落，突然從人群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她感覺渾身發怵，汗毛在一瞬間全部豎立了起來。
那張臉是姜曦月？
那張偽善的面孔，在外人面前假裝對她好，卻在沒人的時候，瘋狂炫耀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只愛她。
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怎麼可能，姜曦月明明已經死了。
姜黎感覺大腦轟隆一陣響。
「阿黎！」聞祈戳了戳姜黎的胳膊。
她這才從那些痛苦的回憶中，抽出思緒，手心這一刻都是木木的。
「啊？」
「你剛才在看什麼？我喊你好多次，你都不理解我？」
「我好像看見了姜……」
姜黎再抬眸看向剛才的方向，那張熟悉到讓她感到恐懼的面孔，消失不見了。
人呢？
是她看錯了嗎？
「你看到了誰？」聞祈順著姜黎的視線看過去。
「沒什麼。」
姜黎將視線收了回來。
姜曦月早就死了，一定是她眼睛看花了。
死去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復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