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馨和程奇志即將面對生死離別,不管程奇志多麼罪大惡極,但是他對程芳馨的父愛卻是最純粹的。Google搜索
萬臨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對程奇志和伍學海痛恨的同時,也對他們有些許的同情。
白玉笙想到小的時候程奇志還教他和程芳馨讀詩,帶著他們去遊玩,此前的回憶全部湧上了心頭。
白玉笙走上前來,給程奇志倒了杯酒。
「姨夫,喝了這杯酒吧,這是你從前最愛喝的酒,是芳馨特意給您買的。」
白玉笙將酒杯遞了過去,程奇志淚眼婆娑的接過了酒杯,長嘆了一口氣。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玉笙啊,姨夫錯了,姨夫好後悔!」
程奇志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程芳馨哭得不能自已,程奇志放下酒杯後,就狼吞虎咽的把她帶來的飯菜都吃光了。
「好閨女!下輩子咱們父女再見,爹來世一定要做個好官,好生待你們娘倆!」
程奇志說完,就對白玉笙說道:「玉笙,帶芳馨走吧,我不想讓他看我最狼狽的樣子!」
白玉笙點點頭,將程芳馨拉了起來,程芳馨想走卻又捨不得走。
她也不忍心看見自己親爹的頭被人砍下的情景,即便有萬般不舍,還是跟著白玉笙走了。
元閣老也被人扶起帶出了刑場,午時即刻就到,邢智達看了眼天色,對萬臨說道:「時候差不多了,該行刑了。」
萬臨點了點頭,元誠偷偷嘆了口氣,邢智達冷著臉拋出了令簽。
「午時已到,行刑!」
邢智達一聲令下,兩個劊子手同時舉起了無比鋒利泛著寒光的砍頭刀。
伍學海一臉懊悔的閉上了眼睛,程奇志則在微微的顫抖著,他最後向程芳馨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後,也帶著一股深深的無奈閉上了雙眼。
「爹!」
程芳馨走著走著突然回過頭大喊了一聲。
程奇志心頭一緊,卻還沒等睜眼,就感到一陣涼風掃到了脖子上。
白玉笙忙拉住了程芳馨,將她的頭扣在了懷裡。
白玉笙到底還是看到了程奇志人頭落地的一幕,無法控制的紅了眼圈。
元閣老也看到了伍學海人頭落地,他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萬臨親見伍學海和程奇志被行刑,心裡的震撼無法言說。
被這兩個貪官迫害過的受害者們親眼看到仇人死於刀下,全都連聲叫好,與悲痛欲絕的程芳馨和元閣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人群里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和鼓掌聲,很多人都高呼道:「殺得好!殺得好!」
白玉笙看到元閣老暈了,本想上前查看,可是他又把程芳馨看到程奇志屍首分離的情景,就暫且沒動。
元閣老被人抬到了一旁,被人掐了會人中後,慢慢的醒了過來。
而白玉笙這才發現,程芳馨竟然也暈在了他懷裡。
白玉笙只好也把程芳馨抱到了一旁,卻沒急著去喚醒她,而是去給程奇志收屍了。
早就有等在一旁的專門給被斬首的人縫頭的「縫屍匠」準備好了工具,等著犯人家屬來請他們縫屍。
白玉笙神情晦暗的對他說道:「把他們二人的頭都縫了吧。」
縫屍匠二話不說就開始利落的干起了活,等到程芳馨醒過來的時候,程奇志已經換了身衣服,正準備被抬進棺材裡。
「爹!爹!」
程芳馨哭喊著撲了過去,白玉笙也沒攔她。
白玉笙語氣平靜的說道:「再看他最後一眼吧。被行刑的人都要立刻下葬,不能耽誤太久的。」
這是皇上念在程奇志和伍學海以往的功績上給他們開了恩,否則他們的屍體不僅沒資格入殮,更沒有資格被縫合完整,要連屍身帶頭一起扔到亂葬崗去的。
家裡人要是想祭奠他們,只能立一個衣冠冢。
程奇志的脖子被衣領蓋住了,倒是沒給程芳馨帶來太大的視覺衝擊。
程芳馨扶著他的屍體哭了一會兒,然後便和白玉笙一起去把他下葬了。
邢智達見萬臨臉色凝重,關心的問道:「萬大人,你是頭一次經歷這種事吧?你感覺如何?又沒有被嚇到啊?若是感到嚇到了,我就讓人來給你收收驚。」
萬臨擺了擺手,「多謝邢大人關心,下官沒事。下官只是感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撼。」
邢智達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多做幾次監斬官也是好事,這是對咱們最好的警醒了。老夫每當動了一些不恰當的念頭時,就會回想曾經監斬過的官員。想到他們最後的下場,老夫也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萬臨終於有機會說出了心裡話:「邢大人在這次杆子案子中的魄力和理智讓下官十分敬佩!下官要以您為榜樣,不畏強權,不講私情,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百姓。」
邢智達沒想到萬臨會對自己評價如此之高,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萬大人過譽了,老夫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可受不起你的這番稱讚啊。」
萬臨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瞞您說,下官還沒這麼厚臉皮的稱讚過誰。但是在跟您聯手辦案時,您的一舉一動下官都看在眼裡,下官從您的身上學到了很多,收益頗豐。」
邢智達知道萬臨不是個溜須拍馬的人,他能說出這番話,想必是真的對自己格外敬佩吧。
邢智達便客氣的說道:「萬大人,其實老夫也從您身上學到了很多。像您這樣是年紀的官員一般都是幹勁十足,卻沉不住氣。還有的人未等施展抱負,就對權貴妥協忘了初心了。若他們都像你一個有勇有謀,堅持初心,朝堂必定會比現在更令人欣慰啊。」
兩個人互相稱讚又互相謙虛的一番,就同元誠一起向皇上交差去了。
皇上聽邢智達講述了現場的事,當皇上聽到元閣老送別伍學海,程芳馨送別程奇志的情景時,皇上不禁很是感慨。
「他們也知道與自己的親人朋友生死離別是多麼的撕心裂肺。那當初伍學海和程奇志為了一己私利,害得多人家破人亡的時候,他們兩個可曾想過那些受害者的感受嗎?」
皇上說著,就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邢智達等人。
邢智達立刻說道:「所以這就叫惡有惡報。這次也終於讓他們嘗到了這種滋味。」
元誠也說道:「雖然臣看到家父不舍伍學海的樣子心有不忍,但臣知道,這也是家父應該承擔的。他是伍學海的老師,學生犯了這樣的大錯,他這個老師難逃其責。所以,家父讓臣代他向陛下捎一句話。」
「閣老他想說什麼?」皇上很好奇。
元誠忽然跪了下去,神色嚴肅的對皇上說道:「陛下,家父說他請求辭官歸鄉自省,以為懲戒。」
「這......」皇上愣了下。
元誠接著說道:「家父萬望陛下應允!他說他實在無臉面對陛下和百姓,餘下的時日只有在家中閉門自省才對得起陛下和百姓。」
皇上見元誠如此情真意切,而且元閣老都八十了,他到了晚年的時候,最得意的弟子出了這樣的醜事,也令他的名譽受到了損害,他差點也晚節不保了。
想到這,皇上便理解了元閣老的心情。
皇上思索片刻,才說道:「朕允了。不過你讓他再來見朕一面,朕還有話想跟他說。」
元誠立時叩謝道:「謝陛下成全!臣代家父謝陛下成全!」
萬臨沒料到元閣老竟會提出這樣的想法,如果他也歸隱了,那麼捷王黨可就真是作鳥獸散了。
難道說捷王這就徹底放棄了嗎?他真的不想再爭一爭了?
萬臨不由得為捷王擔心起來,不知道昭王成為太子後,他該如何自處?
「你們三人此次不辭勞苦,將案子查得水落石出,給了百姓們公道,也給了百官警醒。朕會按照功勞獎賞你們,你們且先回去吧。」
「謝陛下!」
三人齊聲應道,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三個人剛走出不遠,就見昭王意氣風發的走了過來。
「昭王?」
邢智達欣慰的說道:「昭王殿下的氣色看起來不錯,看來他的傷應該是完全恢復了。」
昭王很快走到了他們面前,三個人一起向他行了禮。
昭王客氣的說道:「三位大人不必客氣。你們這些天辦案辛苦了,看著氣色都頗有些憔悴疲累啊。」
元誠先說道:「多謝殿下關心。臣等都是為了朝廷和大宸,所做的不過都是分內事罷了。」
昭王問道:「聽說元閣老去案伍學海行刑時暈倒了?他老人家的身體如何了?」
元誠答道:「家父已經沒事了。但是家父年事已高,經受不住刺激,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家父讓臣向陛下稟報,請陛下准許他還鄉自省,他無顏再面對陛下和諸位朝臣了。」
昭王體恤的說道:「元閣老是三朝的老臣,為了大宸嘔心瀝血,到了晚年卻遇到了這樣一檔子事,也真是夠他堵心的了。不過伍學海的錯誤跟他沒關係,他不該因為此事而自責。」
元誠感激的說道:「臣代家父謝殿下慰藉。」
「還真是巧了,你們都在這呢?」
捷王竟在這時也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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