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我該怎麼留下呢?萬飛枝那賤婦懷了孩子,表哥現在把她放在了心尖上,根本就不正眼看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別人也都知道我被陳家給休了,您和爹又出了事,誰還能容得下我?我又該用什麼辦法留下呢?」
程芳馨說著說著就愈發覺得難過,捂著臉無助的哭了起來。
白姨娘又著急又心疼,她放不下的就是程芳馨,看不到她能衣食無憂,她就算是死了也不安心。
「你先別著急,娘幫你想想辦法。」
程芳馨無奈的說道:「您還能有什麼辦法啊?咱們之前該想的辦法也想了,表哥肯定不會讓我留在他身邊的。娘,您就先別為我的事擔心了,我會慢慢想辦法的。來,您把這拿著。」
程芳馨可沒忘了她是來幹什麼的,小心翼翼的把準備好的金銀細軟拿了出來,塞進了白姨娘的衣服里。
「這些東西您留著在路上打點用,還有這些銀票,您也收好了。」
程芳馨又把銀票塞到了她懷裡。
「我帶了您愛吃的菜,您吃些吧。」
程芳馨打開了食盒,官差過來給白姨娘解開了枷鎖。
今天來送別犯人的不止程芳馨,還有些家屬也托關係來送人了。
官差們拿到好處就便都給他們行了方便。
白姨娘看到女兒如此孝心,也暫時不想別的了,拿起筷子吃起了東西。
白玉笙這時才走了過來,對她說道:「姨母,我已經跟官差們說了,讓他們在路上對您照顧一些。您要是有什麼需要就跟他們說,他們會幫您的。」
白姨娘把嘴裡的飯菜咽了下去,頓時淚流滿面,一把拉住了白玉笙的手。
白玉笙見她穿著囚服的狼狽樣子也是心有不忍,便對她說道:「姨母,您這一路上千萬要保重身體,等您到了地方,如果有機會能給我傳信回來,就一定要傳信告訴我您的近況啊。」
白玉笙雖這樣說著,可他知道,白姨娘大概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
白姨娘看著玉樹臨風的白玉笙,心裡別提多喜歡了。
一想到自己竟沒有福氣讓他做女婿,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成了棄婦,她就悲從中來,恨不得用命來換取程芳馨後半輩子的幸福。
「玉笙啊,姨母就把芳馨交給你了,請你代姨母好生照顧她,莫要讓她受了委屈啊!」
白姨娘說到這就吃不下去了,可憐巴巴的拿袖子擦著眼淚。
白玉笙的鼻子也發酸了,遞給白姨娘一塊手帕,柔聲寬慰起她來,「姨母,您且放心,我會讓表妹衣食無憂的,更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白姨娘又拉住了他的手,跟他商議道:「玉笙啊,你就不能把芳馨留在你身邊嗎?你不用給她名分,她也不求什麼,你哪怕就把她當做個使喚丫頭,她只有在你身邊,姨母才是最安心的啊。」
白玉笙猜到白姨娘會說出這樣的話,為了不讓白姨娘再有這樣的念想,白玉笙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岔開了話題。
「到了株洲,芳馨要是跟那些親戚住不習慣,我就再給她銀子買個宅子。我想著讓她先跟那些個親戚熟識了,以後再搬出來,這樣她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好跟那些親戚們開口。」
白姨娘見白玉笙根本不搭茬兒,知道她說話也沒用了,只好說道:「你有心了,都為她謀劃好了以後的事。玉笙啊,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姨母和姨夫謝謝你了!」
程芳馨見白玉笙連她老娘的話都無視了,心裡堵得不行,可是她們都強求不得,白玉笙已經是鐵了心不想把她留在身邊了。
「好了娘,您快吃吧,要不一會飯菜都涼了。」
程芳馨邊說著,又把桂花糖都塞到了白姨娘的懷裡。
白姨娘忍住了眼淚,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飯菜。
送別用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程芳馨眼看著她老娘被重新戴上了枷鎖,被官差帶去了流放的隊伍中,程芳馨就哭得不能自已。
白玉笙扶住了她,只能對她寬慰,「姨母不會有事的,她定能平安的到達北境。我會讓人打聽她的蹤跡告訴你。」
程芳馨一直等到流放的隊伍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了,才依依不捨的上了馬車。
現在距離程奇志被斬首還有不到兩個時辰。
白玉笙不想讓程芳馨親眼見到程奇志死於刀下,便對她說道:「你昨晚肯定沒睡好,我送你回客棧休息休息,你把飯吃了。姨夫他......的時候你不要去了,我去送他就好了。」
程芳馨卻堅決的說道:「不,我要去。我一定要送我爹最後一程才安心,否則我便太不孝順了。」
白玉笙勸道:「你的孝心姨夫是知道的,但那那樣的場面對於你來說太殘忍了,我怕你受不住。」
程芳馨忍著眼淚說道:「雖然他是我爹,但他犯了錯就該受罰,我享受了他用人家的命換來的富貴,也該受罰才是。給我爹送行就當做是對我的懲罰吧,我應該永遠記住那一幕,時刻警醒自己。」
白玉笙沒想到程芳馨這個嬌小姐竟然能說出一番這樣大義凜然的話,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了。
「那這樣吧,我還是先送你回客棧休息,你先吃些東西然後躺一會兒,到時辰了我來叫你。」
「表哥,你能陪著我嗎?我現在不想自己一個人待著。」
程芳馨說著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怯怯的,白玉笙不由對她生出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憐惜。
「好,我陪著你。」
白玉笙輕聲應道。
程芳馨的嘴角扯住了一抹感激的笑意,眼淚卻又一次奪眶而出。
白玉笙讓店家做了瘦肉粥和清淡的小菜,程芳馨勉強喝了半碗粥,吃了幾口小菜。
白玉笙一直讓她休息,她這才躺下了。
閉上眼睛之前,她又楚楚可憐的看著白玉笙問道:「表哥,你不會走的對嗎?」
「嗯,我會在這裡陪著你的。」白玉笙溫柔的點了點頭。
看著程芳馨終於閉上眼睛休息了,白玉笙便暗暗的嘆了口氣。
因為有白玉笙守在身邊,程芳馨很快就睡著了。
她很累,很累,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她夢到了跟爹娘在一起穿金戴銀,吃著山珍海味的日子,夢到了她小的時候跟白玉笙兩小無猜的時光。
她明明是笑著醒來的,可眼角卻帶著淚水。
「你醒了?」
白玉笙見她醒了,先給她端來了一杯茶。
「喝點潤潤嗓子,咱們就快走了。」
「我竟睡了這麼久?」程芳馨這才發現竟然就快到午時了。
白玉笙神色複雜的說道:「你累壞了,多睡會也無妨的,咱們來得及。」
程芳馨立時下了床就往門口走去,「我得問問給我爹準備的飯菜,可準備好了嗎?」
白玉笙說道:「夥計都把飯菜送來了,你別擔心。」
程芳馨看到了桌子上的食盒,驀地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表哥,咱們走吧。」
白玉笙點頭道:「好,咱們走吧。」
萬臨早就跟元誠和邢智達等主要的官員坐在了刑場之上。
伍學海和程奇志並排跪在一起,兩個人都是一副憔悴又悲涼的神色。
現在距離行刑還有一段時間,像他們這樣的權臣被行刑,只要不是叛國謀反,都會給他們一點時間跟家人告別。
伍學海的家裡人都被流放了,沒有人來送他。
他正感到絕望的時候,元閣老竟來了。
「老師?」
他看到元閣老拎著食盒向他走過來的時候,知道元閣老是來給他送斷頭飯的。
伍學海一直到被帶到刑場上的時候都沒哭,可他看到恩師向他走來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眼淚了。
「學海啊,我來送你最後一程。來,把這飯菜吃了,酒喝了,到了下面你要好好反省,來世再個好官,咱們再做師徒!」
元閣老含著眼淚,雙手微顫的把食盒放到了伍學海面前,又給他倒了杯酒。
儘管知道伍學海是罪有應得,但他跟元閣老的師徒情誼還是令人動容的。
元誠感慨的說道:「我爹真是把伍學海當成親兒子看的。他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爹痛心的已經幾夜都沒合眼了。」
萬臨為他們的師徒之情感到動容的時候卻沒忘了元家人的奢華。
元閣老可能沒有直接參與到程奇志的案子中,但是他必定也從伍學海那收益不少。
只不過伍學海沒拉他下水,皇上也看在他是三朝老臣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萬臨不走心的說道:「他們的師徒之情真是感人至深,右相他此生能遇到元閣老也算是終生無憾了。」
「爹!爹!女兒來了!」
程芳馨這時也拎著食盒淚流滿面的走進了刑場。
白玉笙在她後面跟著,不過跟她保持了一段距離。
萬臨神色複雜的看向了他們,白玉笙向他拱了拱手,以示感謝。
萬臨則無奈的搖了搖頭。
「芳馨!我的好女兒!」
程奇志看到程芳馨還能來送他,頓時感到既酸楚又愧疚,忍不住嚎啕大哭。
「爹!」
程芳馨放下了食盒,與他抱頭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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