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言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他扭頭，沒瞧見邵煜深，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到客廳之後，他才發現邵煜深正蹲在露台上抽菸。
他眼神好，一眼就看見邵煜深腳底下的一堆菸頭。
但沈輕言沒說話，就這麼站在客廳里看著他。
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邵煜深才回過頭來，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把手裡沒抽完的半支煙給扔了。
兩人隔著玻璃門對視著。
最終，沈輕言按了按微痛的額角，走到吧檯邊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邵煜深也很快進來了。
即使是在室外抽的煙，身上還是難免沾染了濃重的煙味。
「那個……我先去洗個澡。」
邵煜深沒敢靠近沈輕言，直接就去了浴室。
而沈輕言雖然剛睡了一覺，但難免有些疲憊。
他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很快，邵煜深洗完澡出來。
「那個……」
邵煜深想起沈輕言在睡前說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輕言搖搖頭，「不吃，洗澡睡覺。」
邵煜深：「……」行吧。
雖然沈輕言說是不吃，但邵煜深還是在睡前給他準備了一杯牛奶。
一整晚，無論是沈輕言還是邵煜深，都沒有主動提起催眠的事。
沈輕言是真的懷疑自己可能精神有問題。
他背對著邵煜深躺在床上，開始在手機上查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症狀。
越查越覺得自己很可能已經可以確診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沈輕言才去酒店找了鴻上綾音。
他進門第一句話，就直接說道：「我懷疑我有精神分裂症。」
鴻上綾音：「……？」
鴻上綾音沒說話，場面一時陷入了寂靜。
「我說真的。」
沈輕言頗為認真的說道：「催眠之後，我想起了很多不屬於我的記憶，我昨晚在網上查過了，我的症狀和精神分裂症很像，你說……那會不會是我的第二人格？」
鴻上綾音：「……」
——
與此同時。
鑒查處。
邵煜深進門的時候，付欣媛正在整理自己辦公桌上的資料。
見他進來，便直接說道：「你先坐一會兒，我把手頭上的工作都處理完了，再說你的事。」
聞言，邵煜深點了點頭，罕見的沒說話。
要知道，但凡是認識邵煜深的人，都知道他這張嘴是閒不住的。
無論多嚴肅的事，他總是要多嗶嗶上兩句。
這次他主動過來，竟然這麼沉默？
付欣媛覺得不對勁，多看了他一眼，加快了自己整理資料的速度。
邵煜深依舊沒說話。
五分鐘後。
付欣媛把資料分門別類的放進文件夾里，又把
文件夾放進了身後的文件櫃。
她去飲水機邊倒了兩杯水端著過去，其中一杯遞給邵煜深。
「說說吧，邵隊大駕光臨，究竟有什麼事啊？」
邵煜深警惕的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在確認門外沒人偷聽後，才壓低了聲音開口。
「我懷疑我有精神分裂症！」
付欣媛：「……？？」
邵煜深說道：「真的，我沒騙你。」
聽到這話，付欣媛只能深吸一口氣，對邵煜深說道：「我說邵隊，您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的這件事，咱們之前不是已經做過檢查了嗎？結果顯示沒問題啊。」
「那你說……精神病這種情況，會不會傳染啊？」
付欣媛：「……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不會。」
兩人坐在茶几前，大眼瞪小眼。
最終，付欣媛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邵隊，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你有這樣的想法啊？」
付欣媛平時很少過問別人的私事，但現在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別的不說，就只說邵煜深總認為自己是個精神病的這種情況，就非常的不正常。
長此以往下去，很可能真的會出問題。
邵煜深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付欣媛只能微笑著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的這種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聞言，邵煜深這才說道：
「就是……最開始吧，我就覺得我跟一個人好過，我跟他肯定發生過點啥，記得特別清楚。
但他壓根就不記得了，我就覺得，他肯定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付欣媛：「……」
付欣媛沒想到，自己從邵煜深嘴裡，竟然還能聽到這麼勁爆的八卦。
「然後呢？」
「然後我倆現在的關係，就處於隔著一層窗戶紙的狀態。
他比較排斥治療，我也就沒再提。
但最近，他突然找了個外國人給他催眠，然後也出現了跟我差不多的情況。
就……有點像妄想症……」
付欣媛：「……」
邵煜深：「所以我就懷疑，這病可能是傳染，剛開始有病的是我，我又傳染給他了。」
付欣媛：「……？」
見付欣媛許久沒說話，邵煜深有點著急。
「付姐，你說我倆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付欣媛猶豫片刻說道：「要不然，你們還是找個正規醫院去看看吧，尤其是你，你在我這裡有點耽誤病情了。」
邵煜深：「我還在網上查了，有一種情況叫曼德拉效應，你說我倆會不會是這種情況。」
付欣媛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真的有點懷疑，邵煜深其實是在編瞎話逗她玩。
「嘶……既然你現在正常工作生活都沒受影響，就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反正你現在還是正常人，再想下去，就真的要得精神了。」
很多精神病患者患病的過程，都是從鑽牛角尖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