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你不能過河殺驢!

  幾人進了門。

  而屋裡有一部電梯,是通往地下的。

  一直到上了電梯,哈迪斯才有些詫異的看著沈輕言問道:「你為什麼這麼配合?」

  在哈迪斯看來,沈輕言所表現出來的乖巧和識時務,簡直已經到了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按理來說,像沈輕言這樣身份地位的人。

  即使性格再怎麼漠然,也總有一種天地之間唯我獨尊的心氣在。

  但沈輕言顯然不在這種人的行列里。

  而沈輕言也不理解哈迪斯為什麼這麼問。

  下了電梯之後,他疑惑的看向哈迪斯。

  「寄人籬下,身不由己,我能怎麼辦?而且……」

  哈迪斯:「?」

  沈輕言極為認真的說道:「而且我覺得你——」

  說到這裡,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不太正常,萬一你動手打我呢?」

  哈迪斯這種人,誰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瘋?

  出於利益的角度考慮,對方肯定是不希望他死的。

  可是如果對方不小心把他給打死了,木已成舟,就不是那麼好說的了。

  「……??」哈迪斯:「沒人請求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嗎?」

  「哦,你說這件事啊。」

  沈輕言想了想,隨即說道:「看過了,前段時間剛治好。」

  哈迪斯:「???!」

  蘇墨琛走在一旁,一直沒說話。

  他們這次來到的地方,是一個鄉村小院,但地下卻別有洞天。

  沈輕言走了許久,也大致知道整個村子的地下,恐怕已經全部被掏空了。

  上面的村子,只是為了給這個地下世界打掩護而已。

  如果沈輕言對哈迪斯僅僅只是說有一點反感的話,那他對蘇墨琛這個人,就簡直

  可以稱得上是厭惡了。

  這種情緒與敵我雙方的立場沒有關係。

  僅僅只是一種自身體會而已。

  「沈……」

  「現在,我需要休息。」

  還不等蘇墨琛說出話來,沈輕言就直接打斷了他。

  他不想跟這個人說話。

  而蘇墨琛從來到這裡之後,臉色就陰沉沉的,看起來情緒不太對。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哈迪斯,你安排一下。」

  說完,他又緊接著說了一句。

  「這裡是地下,我在這裡安裝了很多信號屏蔽器,即使你身上有定位器,外面也定位不到你的具體位置。」

  也就是說,外面的人最多只能知道沈輕言的確在這個地方,卻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

  沈輕言連眼神都沒多給他一個,看著依舊有些厭煩。

  蘇墨琛就此轉身去了別處。

  哈迪斯這才笑了一聲,說道:「在這個地方,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他會發瘋的。

  對於我,你可以放心,因為我是一個有自制力的人,而他不一定。」

  沈輕言聽出他話裡有話,便漫不經心的說道:「詳細說。」

  「我跟他是朋友,我不能隨便說他的事……」

  「哦,那你別說了。」

  哈迪斯:「……」

  沈輕言淡淡問道:「我在哪裡休息?」

  「……」哈迪斯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真的不好奇嗎?」

  「你不肯說,我好奇有用嗎?」

  哈迪斯推開了前方的一扇隱形門,伸手示意沈輕言可以進去之

  後,自己也跟著進去了。

  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沈輕言就知道他憋不住。

  哈迪斯這個人,看似熱情洋溢,實則是個非常涼薄的人。

  他從來不在乎自己做的事是不是損人利己,哪怕他只是為了短暫的口無遮攔的快樂。

  並且有恃無恐。

  他清楚蘇墨琛不會輕易與他翻臉。

  哈迪斯進門之後,就笑眯眯的開口說道:「蘇的家鄉就是這個地方,他是華人,早年間流落海外,前幾年才回來,可惜已經物是人非。」

  「說重點。」

  沈輕言現在身體不好、精力不濟,耐心也已經到達頂點了。

  如果哈迪斯再收不到重點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人請出去。

  聽到這句話,哈迪斯一臉遺憾的搖搖頭。

  「你的耐心太差了。」

  「然後?」

  哈迪斯:「……」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時間裡,哈迪斯向沈輕言講述了一個十分老套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蘇墨琛。

  據說蘇墨琛出身在一個極其尋常的鄉村里。

  只不過他出生的那年,附近正在大搞建設。

  由於對開發商所補償的拆遷款不滿意,蘇墨琛的父親帶頭帶領村民抗議,並且拒絕拆遷。

  後來遭到開發商報復,蘇墨琛的父母以及年邁的祖父先後慘死。

  在那個網絡信息尚且不發達的年代,開發商一手遮天。

  三條人命,似乎並不是一件大事。

  開發商為了遮掩這件事,對村民許以重金。

  而當時尚且年幼、身上背負著潑天血仇的蘇墨琛,反而成了阻擋村民們發財的攔路石。

  村裡的人

  對他十分仇視,蘇墨琛只能被迫離開了家鄉,流落海外。

  說完,哈迪斯還像模像樣的搖了搖頭。

  「我發現了一個定律。」

  沈輕言:「?」

  哈迪斯說道:「好像每個反派都有一段悲慘的過往,由於我是第一個發現這一點的人,我願將其命名為哈迪斯定律,或者是哈迪斯猜想。」

  沈輕言面無表情的冷笑一聲。

  「既然你已經說完了,那現在可以走了。」

  「不不不,你不能過河殺驢!」

  哈迪斯抗議道:「你們華國人不是講究禮尚往來嗎?我為你講述了一個故事,你也應該為我講一個故事。」

  聞言,沈輕言緩緩的抬起眼帘看向他。

  「你覺得,你剛剛說的是一個完整而真實的故事嗎?」

  「呃……」

  「出去,我要休息了。」

  沈輕言只是肺部受傷了而已,又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他當然能夠聽得出來。

  哈迪斯剛剛的話。

  雖然不能說是編造出來的,但其中一定隱瞞了很多。

  以至於整個故事的前後邏輯,並不是十分通順。

  甚至如果非要較真的話,邏輯難以自洽。

  哈迪斯沒有想到沈輕言竟然會發現這一點,站起身來摸了摸鼻子。

  「那好吧,晚安。」

  另一邊。

  蘇墨琛坐在陰冷的地下室房間裡。

  在他面前,是一台老式電報機。

  伴隨著他手指不斷的在電報機上按動,房間裡發出長短不一的滴滴聲。

  除此之外,他面前整面牆的液晶屏幕上,正顯示著地下室內部各個地方的監控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