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內,落針可聞。
清風吹動著白紗窗簾,時不時傳來幾聲悅耳的風鈴聲。
清雅芳香的檀香味縈繞在滿室,給人一種舒緩寧神的感覺。
許祀北躺在搖椅上,大腦處於放空狀態,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只有他和封伶汐。
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夢中的「自己」還有封伶汐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有美好,有遺憾,有欣喜,也有悲傷……
……
再次醒來,窗外已是夕陽西下。
橘紅色的夕陽將天空染成了血色。
顏蘿抬起茶壺,為他斟了一杯茶,「許先生,還好嗎?」
許祀北緩緩坐直身子,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夢境中走出來,他盯著面前的顏蘿,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
顏蘿按響了桌上的呼叫鈴,很快,一位女傭手捧托盤走了進來。
她看向許祀北,女傭會意,將托盤裡的熱毛巾遞給許祀北。
「許先生,擦擦汗吧。」
許祀北這才回過神,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謝謝。」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盯著顏蘿,「剛才那些,是夢嗎?」
顏蘿笑著反問「許先生覺得那是夢?」
許祀北緩緩搖頭,「不,那些都不是夢。」
不會有那麼真實的夢。
那些是他和封伶汐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全是真實發生過的,是被他遺忘的過去。
許祀北緊緊地攥著拳頭,心痛如刀絞。
他都想起來了,也都明白了。
難怪封伶汐那麼愛他,因為,他也同樣愛著她。
是他先去招惹她的,是他說希望她長大了能當自己的新娘的,是他給了她希望,最後又無情的忘記了她。
他真該死!
許祀北想起前天在封家城堡封伶汐問自己那句話的意思了。
她要聽的,不過是一句他愛她。
可惜,他當時什麼也不懂。
一次又一次讓她傷心失望。
許祀北,你真是個混蛋!
許祀北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顏蘿看著許祀北,開口道「許先生,你剛才看見的那些,都不是夢,那是藏在你記憶深處你真實經歷過的事情。」
許祀北點了點頭,「我明白,謝謝顏小姐。」
「現在可有感覺不適?」
許祀北捏了捏眉心,搖頭,「沒有。」
顏蘿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開口道,「許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催眠你的人,名叫葛君,我曾經見識過他的催眠術,很厲害,一般催眠師催眠人忘記事情,最多年時間催眠術就會失效,但是他的催眠術,可以持續十幾二十年。」
「葛君?」許祀北微眯著眸子,「冒昧問一句,他和你比,誰更厲害?」
顏蘿搖了搖頭,「他和我師出同門,是我師兄,但是他因為做了錯事,被逐出了師門,我雖然見識過他的催眠術,但是卻沒和他比試過。」
顏蘿淡淡的笑著,眼神帶著一絲自豪,「不過,既然我能解開他對你的催眠,想來我的催眠術不會低於他。」
葛君那個叛徒,她是瞧不上的,他學習的那些催眠術,大多都是野路子。
許祀北站起來,客氣的遞給她一張自己的名片,「顏小姐,這次多謝你了,如果以後有用得著許某的地方,隨時開口。」
「許先生客氣了。」顏蘿接過他的名片,笑了笑。
她頓了一下,問道「我倒是有點事情想問問許先生。」
「您請問。」
「封九爺還好嗎?」
許祀北微微挑眉,「很好。」
顏蘿押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問道「我聽說,他結婚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顏蘿哦了一聲,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情緒。
許祀北看天色不早了,謝過顏蘿後,就離開了。
顏蘿站在窗邊,看著許祀北的車子漸漸駛遠,眼神清冷孤傲。
好一會兒,她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書,輕車熟路的從裡面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有點模糊,但也不難看出,男人稜角分明的的側臉十分英俊。
顏蘿輕輕撫摸著照片,像是在撫摸一件珍貴的寶貝似的。
嘴裡喃喃道「九爺……」
……
許祀北離開顏蘿的住處後,馬上就給封伶汐打了電話,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
他想告訴她,他都想起來,想起了和她有關的所有事情。
還有,要向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諒。
只是,封伶汐的電話沒打通,她關機了。
許祀北直接讓司機開車去了弗洛斯達私人城堡。
……
另一邊。
封伶汐一早就被封啟明帶著去了公司。
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封啟明之前會讓她看那些公司的機密文件了。
原來,他想讓自己在公司任職,而且還是副總。
封伶汐不願意,但還是被趕鴨 子上架了。
晚上封啟明要在公司加班,封伶汐下班後就先回去了。
在公司忙碌了一整天,封伶汐有些累,上車後就閉上眼睛養神,昏昏欲睡。
車子顛簸了一下,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眼車窗外,這才意外的發現,這不是回城堡的路。
封伶汐坐直身子,看著司機,「你要去哪兒?這不是回城堡的路。」
司機只管開車,沒說話。
坐在副駕駛的保鏢說道「小姐,老爺讓我們帶你去實驗室。」
封伶汐這才發現,原來副駕駛還坐著保鏢。
封振岳讓她去實驗室,肯定不是去參觀遊玩兒。
她馬上意識到不對,大喊,「停車!給我停車!」
司機不為所動。
封伶汐想要按下車窗,發現車窗被鎖了,她想給封啟明打電話,然而卻沒摸到放在旁邊的手機。
保鏢一隻手拿著封伶汐的手機,另一隻手拿著一把槍,晃了晃,奉勸道「小姐,還有一會兒就到了,您最好安靜點。」
封伶汐盯著他手中的槍,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是她大意了。
既然逃不了,封伶汐也就不做無畏的掙扎。
她看著保鏢,一邊思索著應對辦法,一邊冷冷的問道「封振岳讓你們帶我去實驗室做什麼?」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