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是她太過於想念謝聿川,以至於天才剛黑,她就開始做夢了。
沒見到之前在腦海里預想了無數次重逢的畫面,以為溫暖會驚喜萬分的撲上來。
抑或者,氣的捶他:你怎麼才回來。
可什麼都沒有。
溫暖怔怔的愣在車門前,仿佛時光定格,她被定住了似的。
謝聿川大步上前把人擁進懷裡。
緊繃著的身體一點點鬆懈下來。
溫暖似是這才確信,謝聿川是真的回來了。
「謝聿川……」
呼吸著他身上濃郁的叢林味,和其間夾雜著的一點菸草香。
溫暖像是直到這會兒才回過神來,「你……回來了?」
「嗯……」
謝聿川應聲,鬆開她,輕撫著她的臉,捏了捏她的耳垂,「要不要,咬我一口?」
想說咬你一口我又不疼,那我更覺得自己在做夢了好嗎?
「我……」
溫暖才剛開口,男人的吻落了下來。
溫柔的吻,起初還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只是重逢後的一丁點慰藉。
可很快就不受控制,變得霸道兇猛起來。
鼻息粗重又凌亂,謝聿川心底的躁鬱也一點點騰起。
碾磨著她的唇,卻猛地分開,謝聿川轉身牽著溫暖走向邁巴赫。
車子飛馳駛出,額頭的內里像是被人釘了根弦似的緊緊繃著,謝聿川皺了下眉,轉移焦躁的開口問道:「怎麼不說話?」
「總覺得還在做夢……」
溫暖怔怔的,摸摸臉,又回頭去看謝聿川。
想到她到暮南的那天他應該是受傷了,可如今看起來,像是痊癒了?
溫暖心裡呼了口氣,確認一般的問道:「那你,還要去暮南嗎?」
謝聿川搖頭,看了溫暖一眼,「不一定。」
溫暖的心嗖的提了起來。
手被謝聿川握住。
男人親了親她的手背,眼睛裡是揶揄的笑,「如果老婆大人要去暮南旅遊,我肯定要陪同的啊。」
不知道是因為他那句老婆大人心跳不止。
還是被他故意逗她嚇了一跳。
溫暖氣呼呼的甩開他的手,「專心開車!!!」
「好,遵命!」
再回到帝都的謝聿川,脾氣出奇的好。
「暖暖,晚飯想吃什麼?」
「我已經吃過了。對哦,你怎麼不早點給我電話,這樣我就可以去機場接你,然後一起吃晚飯了。你呢,你想吃什麼?」
正對上謝聿川看過來的炙熱眼眸,仿佛已經看到了他的答案,溫暖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跳再次噗通急促。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幾乎是車燈剛一熄,男人就轉身覆了過來。
靜謐的車子裡,呼吸亂成一片。
只是一個深吻,就察覺到自己起了反應,謝聿川克制著鬆開溫暖,抱著她下車。
隔著厚厚的牛仔布料都能察覺到身下的滾燙和堅硬。
溫暖伏在謝聿川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謝聿川吻過來,溫暖看了眼攝像頭,羞赧的移開眼。
雖然是自己家。
雖然那監控不可能有他和她之外的人看到。
可溫暖有種攝像頭後有人在偷窺的緊繃感。
堪堪走出電梯,溫暖一口氣還沒呼出去。
喵嗚一聲,雪球撲了上來。
許是謝聿川身上有不同於家裡的陌生氣息。
一向溫順的雪球哈著氣跳起來,指甲穩准狠的扎進了謝聿川的西褲。
低頭,是把謝聿川當人形貓爬架,手腳並用往上攀爬的雪球。
抬頭,是男人凝住的臉色。
溫暖莞爾笑開,啄了啄謝聿川的唇,從他身上落下來,「要不,你先安撫一下它?……你走了這麼久,雪球可能已經忘記爸爸了。」
爸爸。
腦海里響起孟小樓歇斯底里的嘲諷,謝聿川終於知道當初溫暖為什麼執意要帶走雪球。
再看向溫暖,心底滿滿的疼惜和歉疚。
一句對不起還沒開口,雪球伸出爪子,眼看要扎在他腰間了。
謝聿川眼疾手快的抄起了雪球。
「哈……」
雪球再次哈氣。
後脖頸被謝聿川提起來。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
真真切切的從一隻貓眼裡看到了什麼叫做心虛和尷尬,看著若無其事開始舔爪子的雪球,溫暖笑出聲。
轉身要跑時,被謝聿川攔腰撈了回來。
手牽手去了四樓的星空大露台,把雪球丟進去。
謝聿川轉身去親溫暖,「暖暖,我餓了!」
她也很想他。
很想很想。
溫暖仰頭去吻他。
被謝聿川輕輕一撈托起來,抱著回了臥室。
牆角的落地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很快一點點歸於黑暗。
溫暖有種自己真的變成了甜品,要被謝聿川吞沒入腹的感覺。
指尖順著他的襯衣下擺探進去,從腹肌滑落到胸口,再落在後背。
終於觸及到他右側腰後的傷口上時,溫暖呼吸一頓。
唇被謝聿川咬了一下,「專心點!」
他以為她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認真鑽研了。
沒想到,是在分心琢磨他有沒有受傷?
溫暖睜開眼,一下又一下溫柔的吻他,「我要檢查,你就說給不給!」
命都能給她,還怕一個檢查?
謝聿川挑眉,托著溫暖去了浴室。
嘩嘩的水聲里,溫暖看著謝聿川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新傷舊傷紅了眼。
謝聿川輕輕觸著溫暖腰後的粉紅疤痕,也紅了眼,「暖暖,你看,情侶傷疤呢……」
???
淚意逼退,溫暖下意識看向鏡子。
同樣都在右側腰後,謝聿川的傷是子彈傷,因為縫合留下一條淡淡的紅痕。
她的匕首傷在幾乎相同的位置。
溫暖皮膚白皙如玉,襯的那道癒合不久的傷殷紅如血。
大片的白。
一抹殷紅。
仿若上好的催化劑,落在謝聿川眼底,瞬間滋生出無數的谷欠念。
謝聿川眼底猩紅一片。
男人滾燙的吻落在傷疤上,溫暖呼吸一滯。
從浴室到洗漱台再到臥室大床,溫暖有種自己已是沙灘上擱淺的魚的感覺。
總覺得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昏睡過去的前一秒,溫暖陡然想起。
說好的他回來他們就去領證的。
「謝聿川……」
動了下唇,男人覆過來,溫柔的吻落在她肩背,伴隨著他輕柔的愛撫,溫暖沉沉睡去。
極致的歡愉過後,原本該舒展鬆懈下來的身體一點兒平靜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被勾起了無數的躁鬱。
謝聿川輕輕起身,去陽台抽了支煙才平靜些。
毫無困意,看一眼時間,謝聿川打了個電話給謝十三,再回到臥室,徑直進了衣帽間。
幾分鐘後,謝聿川穿戴整齊,走出來親了親溫暖,逕自去了車庫。
夜色濃郁,邁巴赫呼嘯駛出御水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