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遇爸媽跟你說什麼了?」
「遲爸說……」
「遲爸?……」
只看男人漆黑的眼眸就知道他又誤會了,溫暖情急的解釋道:「小的時候就一直叫遲爸遲媽的,謝聿川,只是個稱呼,你能不瞎想嗎?」
「不能!」
謝聿川覺得,同意溫暖去遲家做客絕對是他近期做過最蠢的事。
敘舊?
呵呵。
電梯門無聲滑開,男人倏地鬆開她的手,大步進了別墅。
換完拖鞋,嘭的一聲關上鞋櫃,轉身就走。
連背影都是氣呼呼的。
溫暖覺得,她大概率解釋不清了。
「謝聿川!」
老話說,心動不如行動。
老話還說,說的再多都不如做的多。
溫暖果斷放棄解釋。
一路小跑上前,將謝聿川攔在了書房門前。
「謝聿川!」
環住他的腰,溫暖仰頭,笑靨如花,「你不是說,要檢查我是不是男人的嗎?」
謝聿川眸光微眯,「解釋不清就來美人計是吧?」
「對啊!」
溫暖點頭,「那你吃不吃這一套嘛。」
「如果我說不吃呢?」
男人不為所動。
溫暖咬了咬唇,仰頭去親他的下巴。
聲音嗲的能滴出水來,「老公……」
謝聿川:!!!
去他的初戀!
去他的遲爸遲媽,還有那什麼遲遇!
軟玉在懷,謝聿川決定,先放遲遇一馬!
衣衫盡落,一路從書房撒到主臥浴室。
終於回到床上時,溫暖有種腰都快斷了的感覺。
「謝聿川……」
想說你的醋吃的真的很無厘頭,我跟遲遇什麼都沒有。
小的時候滿心都是學習,壓根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其他的事情。
情竇初開的年齡,遲遇已經去外地上大學了。
及至搬來帝都,兩人更是失去聯繫。
更何況,她心裡只有他。
可男人輕柔的撫摸順著脊椎一路往下,慵懶至極的靈魂像是被一同安撫到了似的。
溫暖只開了個口,大腦深處,黑暗如潮水般侵襲。
一秒失去意識。
床頭柜上有光亮浮起,溫暖的手機。
眼見縮在床邊的溫暖蹙了下眉,翻了個身偎進他懷裡。
謝聿川勾了勾唇,長臂一伸拿起了手機。
正看到屏幕上的微信。
【暖啊,你說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哥是吃呢?還是吃呢?】
眸光閃了閃,謝聿川放下手機。
從另一邊的床頭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陸之躍的電話。
深夜時分,陸之躍正在床上烙餅。
遠東療養院是陸氏旗下的產業,卻是獨屬於他的資產。
創辦的初衷是為了祖母俞阿婆。
老人家性子執拗,不願意跟沈綏安住,更不願意花他一分錢,就好像是花了陸家的錢一樣,讓她渾身刺撓不舒服。
為此,陸之躍才創建了遠東。
堅持貴的就是好的,療養院的設備是最好的,人才是最好的。
所以創建之初很是燒了一大筆錢。
及至俞阿婆順利住進療養院,陸之躍像是完成任務了似的,大手一揮,連人帶心思全都偏到了千騎俱樂部上。
這幾年的遠東雖然沒賠錢,但是也沒賺錢。
但陸之躍清楚,高端療養院是未來的風口。
遲遇是想投資還是想藉機靠近溫暖,不得而知。
但是老話說的好,冤大頭常有,卻不時時有。
錯過了這一次,下次想找到遲遇這麼有錢有眼光的投資夥伴,可就不容易了。
微信發出去不到一秒,手機叮鈴鈴響起。
看到屏幕上的「謝大魔王」,陸之躍眼睛嗖的一亮。
仿佛看到了第二個冤大頭。
不對,是第二個金主爸爸。
「喂,九爺……」
「你確定,天上掉下來的是餡餅,不是陷阱?」
「陷阱……應該不至於吧?那個遲遇,我剛才做過功課了,財經頻道前幾天還有個專題報導,未來最有潛力的銀行家,他的眼光,應該……」
「遲遇?」
那頭的聲音一嚴肅冷冽,陸之躍就意識到不對了。
再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幾分鐘後,謝聿川搞清來龍去脈了。
黑暗中的臥室大床上只有一個鼓起的小包,看不清溫暖的眉眼。
可是想到剛才她哼哼唧唧說她和遲遇沒什麼。
謝聿川心內呵呵冷笑,「陸總,給你個競品!」
「要麼,五千萬的注資比,讓你背靠謝氏好乘涼。」
「要麼,你繼續接受遲遇的兩千萬,跟他攜手謀發展。」
「……選吧!」
???
這特麼有什麼好選的?
但凡長眼睛的人都知道怎麼選好吧?
困惑了一晚上的難題就此迎刃而解,陸之躍不糾結,不為難了。
聲音鏗鏘,「九爺說笑了!那我們就……合作愉快?九爺看下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帶著合同去謝氏……」
「不必了!」
謝聿川沉聲道:「周一早晨我去俱樂部找你!」
「好嘞!……那不打擾九爺就寢了,九爺晚安!」
掛斷電話,陸之躍坐起身,精神抖擻的去書房給財神爺上了柱香。
回到床上的謝聿川磨牙霍霍。
近水樓台先得月是吧?
要不是看到了陸之躍那條微信,他差點兒就讓遲遇那小子得逞了。
再看到睡顏恬淡的溫暖,想到她那句他們只是鄰居,遲遇對她沒有別的想法。
謝聿川心裡冷笑了一聲「天真」。
罵完猶嫌不足,謝聿川低頭,在溫暖肩上咬了一口。
睡夢中,溫暖嚶嚀輕哼一聲,蹭了蹭頭,往他懷裡偎的更緊。
抱了個滿懷,謝聿川心滿意足,低頭吻了吻她的唇,沉沉睡去。
……
市中心的高級公寓裡,孟小樓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又氣又急。
老和尚那句「12年前」仿佛一個炸彈,重重的壓在她心上。
嘟。
嘟嘟。
「小樓……」
「爸!」
電話甫一接通,孟小樓開門見山,「我今天陪謝祖母去萬福寺了,萬福寺那個老和尚說,謝祖父12年前就去萬福寺看過阿川的八字,好像從那時候起,就已經定了阿川當繼承人了。爸,你說,當年……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再開口已是許久之後,「哪怕錯了,也已經做了,難不成還能重新來過?小樓,既然決定了要做什麼,就不要瞻前顧後。過去不重要,顧好當下才是。」
「我知道了!」
短短几句話,孟小樓似是有了主心骨,「爸,那你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掛斷電話,孟小樓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裡那個急切的念頭如野草般瘋長起來。
一夜未睡。
天邊浮起魚肚白的時候,孟小樓驅車去了謝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