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幾乎是被陸之躍護送回宿舍的。
「我一會兒就跟大甜甜說,讓她這幾天別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陸之躍看一眼手機,「這眼看也晚飯的點了,走吧,跟哥去餐廳吃飯。胖大海說又研發出一道新菜,咱去嘗嘗去!」
「我……」不想去。
「你什麼你?」
溫暖的拒絕還沒出口,就被陸之躍一個白眼堵回去了,「人是鐵飯是鋼,還指望你養精蓄銳完了好好訓練呢。下個月巴黎國際大賽要報名了,你要是林妹妹似的風一吹就倒了,我指望誰去?」
驚覺2月份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
很快她期待已久的國際比賽就要拉開帷幕了。
溫暖點頭,「好!」
陸之躍轉身等在走廊里。
溫暖回去臥室,打開手機停止錄音。
顧不上聽有沒有錄到,溫暖給手機充上電,轉身出門跟著陸之躍去了食堂。
一頓飯,又被陸之躍投餵了不少。
吃完飯,陸之躍就打算走了。
走出幾步,身後的溫暖卻沒跟上來。
陸之躍再回頭,就見溫暖坐在那兒,一臉的欲言又止。
「怎麼了?」
陸之躍走回桌前,「哪裡不舒服嗎?」
「陸總……」
溫暖低聲問道:「能問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嗎?」
如果是因為她是俱樂部唯一的女馬術師,剛剛還拿到了冠軍。
溫暖不信。
在俱樂部這一個多月,聽到的八卦也是,親眼看到的也罷,陸之躍對每個人都很好。
嬉笑怒罵,是個一點兒老闆架子都沒有的老闆。
就連據說是7位數高薪挖回來的廖飛揚,陸之躍對他好,也不至於好到誇張的地步。
可對她,溫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陸之躍對她,比對大甜甜她們好多了。
卻又不是對冠軍女馬術師的那種好。
他會在謝聿川帶梁晚星來俱樂部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擋在她前面,好像梁晚星一言不合就會朝她甩鞭子。
還會在謝明瑞和於少他們欺負了他之後,第一時間保留監控,以免他們反咬時有足夠充分的物證。
就連明知她是流產,明知她和謝聿川有糾葛,他也三緘其口,不讓俱樂部其他人知道。
還有除夕夜療養院裡,他一遍遍誘哄她叫哥。
陸之躍一眼就看出了溫暖在想什麼。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陸之躍笑,「你來面試的那天,我就總覺得,我在哪見過你。就好像,你是我流落在外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妹妹似的。」
可溫暖小時候在臨城。
他在帝都。
更別說溫暖還比他小三歲。
說溫暖跟陸雲歌是雙胞胎還差不多。
要這麼算,就更不可能了。
別說長相個性,就連為人處世的風格,這兩人都天差地別。
「總之,你把心放肚子裡……」
陸之躍像是氣笑了,「無論你跟謝九爺有什麼糾葛,哪怕將來你倆陌路了,我也不可能喜歡上你的!」
目光落在溫暖依舊蒼白的臉色上,陸之躍撇清一般的說道:「哥可不喜歡病西施。我喜歡的是活潑燦爛有朝氣的漂亮姑娘。」
溫暖心底鬆了口氣。
薄司寒也好。
陸之躍也罷。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別說她現在和謝聿川還糾纏不清,就真如陸之躍所說的,她將來和謝聿川徹底分崩離析了。
那她也不會和他們有什麼可能。
能提前說清楚,大家還做朋友,還做老闆和下屬。
這樣就很好了。
心裡輕鬆了些,臉上的表情也沒剛才那麼嚴肅了。
溫暖起身,跟著陸之躍朝外走去。
被陸之躍無情吐槽,「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心事還這麼多呢。」
「……」
溫暖低聲道:「我都25了,不是小姑娘了!」
「只要比我小,就都是小姑娘!」
沖溫暖揮了揮手,陸之躍走的頭也不回。
溫暖回到宿舍的時候,門還沒打開,就聽到了叮叮咚咚的視頻電話聲。
再回到臥室,正看到謝聿川發來的視頻請求。
靜靜地看著手機,直等到他掛斷,溫暖才看到對話框裡他打了好幾次。
不想看見他,溫暖選了語音通話撥了回去。
「暖暖……」
只一聲謝聿川就接通了,「你去哪兒了?」
「手機沒電了,放在宿舍充電。」
溫暖輕聲道:「我跟陸總去餐廳吃飯了。」
「我已經跟孟小樓說過了,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暖暖,你放心!」
電話那頭,謝聿川沉聲說道。
溫暖心裡一酸。
孟小樓說,她比她想像的還要在乎謝聿川,為此,她甚至不介意謝聿川身邊有她。
因為她確信,無論謝聿川身邊出現過多少女人,他最終的歸宿都是她。
孟小樓是那樣的自信。
而此刻,謝聿川的話,證實了孟小樓的自信。
因為她對謝聿川言聽計從。
而謝聿川,一定很欣慰吧。
畢竟,未來的謝九夫人是那樣識大體,又那樣善解人意。
帝都豪門圈子裡,不說那些聽到的,只溫暖見到的都有好幾回。
那些優雅大方的貴夫人,看到丈夫身邊有別的女人時,全沒了往日的得體,潑婦一般又是謾罵又是拳打腳踢,形象全無。
可孟小樓,還沒嫁給謝聿川,已經給足了謝聿川面子,不爭不搶。
她敢這麼篤定,敢這麼有恃無恐的宣示主權,無非,就是謝聿川給了她承諾。
外面的野花再香再美,又能如何?
謝聿川只要出現在人前,身邊站著的都是她孟小樓。
足夠了!
所以,她今天不是來道歉,也不是來挑釁的。
她是來高高在上的宣示主權的!
「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
聲音里有微不可查的輕顫,溫暖輕聲問道:「謝聿川,既然你已經承諾了她,那我呢?我又算什麼?」
一個未婚妻。
一個女朋友。
白玫瑰和紅玫瑰,你都要。
孟小樓是白玫瑰,是白月光,哪怕未來變成飯粒,也是你生活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
而我,從硃砂痣變成蚊子血,成為讓你看到都要厭惡的別開眼的存在。
是這樣嗎?
「謝聿川,我累了……」
徑直掛斷電話,溫暖關掉手機,轉身鑽進被子蒙住了頭。
電話再打過去,就變成了關機。
謝聿川眉頭緊鎖。
好半天,再度點開了孟小樓發來的那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