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處,謝聿川長身而立的倚在門邊。
就仿佛,篤定她會聽話。
能看到謝聿川亮起的眼眸。
還看到他收起了手機。
手腕被拖住,被他輕拽住拖進房間圈在懷裡的瞬間,溫暖腦海里冒出四個字。
羊入虎口。
她上當了!
「謝聿川,你就……就是個騙子!」
溫暖輕聲抗議。
抗議無效。
男人身上散發著陌生的沐浴露香氣,是酒店沐浴露的味道,連同那絲淡淡的松木香纏繞在一起,無端衍生出一絲欲蓋彌彰來。
溫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會兒的他為什麼那麼紳士了。
不糾纏。
不發問。
也沒有那些揉揉頭捏捏臉的親昵小動作。
他把她送到門前,便克制的轉身進了對面的房間。
所有的克制,都是為了這一刻。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她就是那條魚。
真是……太好騙了!
「謝聿川,你……就是……故意的!」
男人的吻逐漸熾熱,呼吸一點點凌亂。
伴隨著落在地上的衣服。
溫暖低聲嚶嚀。
謝聿川似是心情很好,「對啊。要不然,你怎麼上當?」
溫暖氣的抬腳踢他。
被謝聿川抓住腳腕掛在腰間。
整個人落在軟綿綿的大床上時,溫暖回頭,正看到落地窗外的夜空上,那環星簇擁的一輪弦月。
夜空深邃。
皓月當空。
哪怕只看到一角,也是極美的。
他沒騙她。
心裡有細密的歡喜湧出,溫暖還來不及反應,綿軟被謝聿川咬了一下。
「這都能走神?」
謝聿川呼吸熾熱,「看來是我太仁慈了!」
「不是……啊……」
溫暖失聲驚呼連連瑟縮。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初七分開,她忙著訓練,謝聿川去了暮南。
從那天開始,兩人再沒見過面。
過往的無數經驗都在提醒溫暖,不要招惹此時的謝聿川。
偏偏,她給忘得一乾二淨。
「謝聿川我沒走神……」
「我……我明天還要比賽呢。」
「老公……」
嬌聲出口,溫暖本就緋紅的臉在黑暗裡更熱了。
不知道是比賽起了作用,還是那聲老公起了作用。
男人一點點溫柔下來。
月牙兒緩緩上升。
隨著謝聿川的動作,溫暖眼前出現了好幾個模糊的月影,起起伏伏,讓她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月亮。
天空中有煙花爆開的時候,溫暖緊緊攀著謝聿川,腦海中一片璀璨絢爛。
手機叮鈴響起,只一聲就沒了聲響。
溫暖目光迷離,大腦一個勁的往無邊的黑暗下墜。
依稀聽到謝聿川接了電話,可男人掌下輕柔,後背一片酥麻。
溫暖就那麼睡了過去。
鬧鈴響,溫暖驚醒,發現她已經在自己的房間。
溫暖一時臉熱。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送回房間的。
倘若有一天謝聿川要把她賣了,她可能都不知道。
洗漱下樓,溫暖到餐廳的時候,隊友們一片歡欣鼓舞。
初賽複賽都只是第一步的淘汰,誰都知道,今天的決賽才是重頭戲。
殺進決賽的50個人,最終只有站在領獎台上的那6個人才能拿到參加國際比賽的門票。
去年此時,千騎俱樂部只有陸之躍和廖飛揚拿到了獎項。
可今年,加上溫暖,千騎有十餘人殺進了決賽。
「溫暖,我已經打聽過了,決賽50人,只有9個女馬術師。」
陸之躍摩拳擦掌一臉興奮,「9進3,你只要穩住,就絕對不會有問題。至於最後能衝到第幾,咱們盡力就好,一切以安全為重!」
是做國內知名馬術師,還是進軍國際比賽的潛力馬術師,全都在今天了。
溫暖點頭,「我會努力的!」
「溫暖?」
耳邊響起喚聲時,溫暖回頭,正看到端著餐盤走過來的孟小樓。
「孟小姐……」
溫暖頷首,孟小樓目光一頓。
溫暖脖子上系了條絲巾。
從她所站的位置看過去,剛好能看到絲巾下那一抹暗紅的痕跡。
心裡一緊,孟小樓面上卻一派若無其事,「這裡有人嗎?」
溫暖搖頭。
孟小樓笑著落座,「阿川說你是來參加馬術比賽的,溫暖,你好厲害啊!那就預祝你今天比賽順利,一舉奪得冠軍!」
「謝謝!」
溫暖笑著道謝。
低頭時,壓下了心裡那一抹不自在。
無論飯桌還是酒桌,她都不願意被人議論。
就好像,她是他們的話題之一。
孟小樓扭過頭打了個哈欠,再回過頭,眼裡閃著睏倦的淚花,一臉的不好意思,「昨晚沒睡好……」
想說沒關係,這有什麼好抱歉的?
還想說,我們好像也沒熟到這個程度。
就見孟小樓的手機叮鈴響起。
前一刻還困得打哈欠打出眼淚花的孟小樓,一瞬間變了個人似的精神起來,「阿川……」
溫暖呼吸一頓。
「……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謝聿川說了什麼,只看出孟小樓態度溫柔。
沖孟小樓示意她已經吃完了,溫暖端著空餐盤起身。
剛走出兩步,正聽到孟小樓刻意放輕的聲音,「……你的腕錶落我這兒了。你下來取嗎?還是……我給你送上去?」
溫暖心跳一頓。
昨晚被他騙過去的時候,溫暖記得清楚,謝聿川剛沐浴完,穿的還是家居服。
手腕上也沒戴手錶。
想到了她睡著之前,謝聿川接到的那個電話。
溫暖的心更亂了。
所以,那個電話是孟小樓打的?
他重新穿戴前去赴約,仔細到連腕錶都戴了。
可最後,腕錶落在了孟小樓房間裡?
溫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收拾東西。
出發。
窗外的街景從繁華到荒涼只是一轉眼的功夫。
下車看到遠處隨風飄揚的場地旗幟,溫暖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情,正看到謝聿川打來的電話。
「暖暖……」
電話那頭,謝聿川問道:「你大概幾點上場?」
「11點左右。」
「好。我儘量趕過去,但如果趕不過去,你不許生氣,好嗎?」
男人極盡溫柔。
溫暖終還是沒忍住,「昨晚,你出去了?」
「嗯。」
謝聿川甚至都沒遲疑就回復了她,「你睡了,我把你送回房間,就出去了。」
果然。
溫暖心裡一沉,「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次,謝聿川沒回答。
只是反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