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帶著哭腔喊道，聲音都有些嘶啞。
「我母親，她突然…突然就不舒服了！」
陳飛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
「快，先把老人抱進來！」
他指著剛擺放好的實木長椅。
「把她平放在上面。」
男人手忙腳亂地將老人放在長椅上，老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嘴唇甚至隱隱泛著紫色。
陳飛迅速上前，伸手探了探老人的脈搏，又翻開眼皮看了看瞳孔。
脈搏細弱，幾乎摸不到，瞳孔也有些渙散。
「怎麼回事？」
陳飛一邊快速檢查，一邊問男人。
「老人之前有什麼病史？今天都做了什麼？吃了什麼？」
男人明顯慌了神，語無倫次地答道：「我…我不知道啊！」
「她…她早上還好好的，就…就是吃了碗面，然後…然後就說胸口悶，呼吸困難…然後…然後就暈過去了！」
陳飛眉頭緊鎖，老人的情況很危急。
看症狀像是突發性的心梗或者腦梗，必須儘快確診並採取措施。
他再次確認了一下老人的脈搏，幾乎感覺不到跳動。
「你母親有心臟病史嗎？」
陳飛語氣急促，手上動作不停。
「沒…沒有…她身體一直都很硬朗的！」
男人急得直跺腳。
「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母親啊！我…我只有她一個親人了！」
陳飛沒再說話，從隨身攜帶的針灸包里取出銀針，飛快地在老人胸口幾處穴位紮下。
這是他從醫聖傳承中習得的急救針法，可以暫時穩住老人的心脈，爭取搶救時間。
陳飛神情專注，下針如有神助。
第一針，落於膻中穴，「此穴為氣會，可緩解胸悶氣短。」
第二針，刺入內關穴，「此穴寧心安神，可調理心律。」
第三針，扎在人中穴，「此穴醒腦開竅，可促使病人甦醒。」
男人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雙手緊緊握拳，汗水浸濕了衣衫，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扎完這幾針，陳飛略微鬆了口氣。
老人的呼吸似乎平穩了些，臉色也稍稍恢復了一點血色。
但情況依然危急，容不得半點耽擱。
陳飛抬起頭，語氣沉穩卻帶著歉意。
「先生，我這醫館今天剛布置好，還沒正式開業，藥櫃裡現在什麼藥都沒有。」
「您母親情況緊急，必須立刻送醫院進行搶救。」
男人如夢初醒，慌忙掏出手機撥打120。
陳飛則在一旁密切關注老人的情況，不時伸手探探她的脈搏，確保急救針法的效果還在持續。
等待的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男人急得來回踱步，不時焦急地看向門外。
陳飛則始終保持著冷靜，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一輛120急救車呼嘯而至，停在了醫館門口。
醫護人員迅速下車，將老人抬上擔架，送進了急救車。
男人感激地看向陳飛，聲音哽咽：「醫生，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陳飛擺擺手：「不用謝，先去醫院吧，希望老人家平安無事。」
男人點點頭，跟著急救車匆匆離去。
陳飛望著遠去的急救車，輕輕搖了搖頭。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意識到自己開醫館的準備工作還是不夠充分。
等人走遠後，陳飛才猛地一拍腦袋：「藥材！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
他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饒宇芳的電話。
「饒老闆，我這邊需要一批藥材，你看看能不能儘快幫我送過來？」
陳飛一口氣報出了一長串藥材名稱。
電話那頭的饒宇芳語氣中帶著驚喜。
「喲，陳神醫，你的醫館終於捨得開門啦？」
「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著這一天呢！」
陳飛笑著打趣道。
「饒老闆的消息可真靈通啊，街坊鄰居說的那輛三天兩頭停在我醫館門口的豪車，不會就是你的吧？」
饒宇芳輕笑一聲：「被你發現了，我就是去看看你的醫館裝修得怎麼樣了。」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讓我入股啊？」
「饒老闆說笑了，我這小廟哪容得下您這尊大佛啊。」
陳飛笑著回應。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約定好送貨時間後便掛斷了電話。
陳飛終於可以關上醫館的門，離開這個讓他今天經歷了大起大落的地方。
他開著車，一路朝著陳家老宅駛去。
記憶里，爺爺陳雨生總愛站在老宅門口那棵歪脖子棗樹下，眯著眼沖他笑，手裡還攥著半塊糖。
現在，棗樹還在，只是樹下再也沒有那個慈祥的身影了。
車子駛入村口，立刻引來不少村民的注目。
這小地方，平日裡連輛像樣的車都少見，更別說這種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車了。
「喲，這不是雨生他孫子嗎？回來了啊！」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手裡挎著菜籃子，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擠成了一團。
「飛娃子，好久不見了啊！你爺爺要是還在，看到你出息了，肯定高興！」
一個扛著鋤頭的大叔，也熱情地跟陳飛打招呼。
陳飛一一回應，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
這些鄉親們，大多都受過爺爺的恩惠，如今看到他，就像看到爺爺的延續一般。
陳家老宅，還是老樣子，一片荒蕪。
大門上的紅漆已經斑駁脫落，露出灰敗的木頭。
院子裡雜草叢生，曾經生機勃勃的花園，如今只剩下幾株頑強的野草在風中搖曳。
陳飛嘆了口氣，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徑直走向後院那口枯井。
井口依然被他上次用木板和石塊蓋著，偽裝得嚴嚴實實。
他小心翼翼地移開遮掩物，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
井下的醫書，是陳家世代相傳的寶貝，記載著無數珍貴的醫術和藥方。
當初陳家敗落，他為了保住這些醫書，費盡心思才把它們藏在了這裡。
「還好，都在。」
陳飛借著手機的燈光，看到井底那幾個被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木箱，心中稍安。
上次跟秦冰韻一起查看了這些，但是當時沒想到怎麼用，這次開醫館他們也應該重新見世了。
他用繩索將一個木箱綁好，然後慢慢地往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