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先生和許奶奶互相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許奶奶聲音哽咽。
「去了,不讓進啊!說是要等開庭……」
「不讓進?」
陳飛皺起眉頭。
「這不可能啊,法律規定家屬有探視權的。」
兩位老人面面相覷,渾濁的老眼中閃過疑惑。
他們自然也想去看看兒子和兒媳,可看守人員的態度堅決,讓他們根本不敢再提要求。
「這樣吧。」
陳飛站起身。
「我陪你們一起去一趟。」
兩位老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點頭答應。
陳飛開車帶著兩位老人再次來到關押許飛舟的地方。
不出所料,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對不起,探視時間還沒到。」
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板著臉說道。
「我們是許飛舟的家屬,有權利探視他。」
許老先生顫巍巍地說道。
「探視時間規定得很清楚,現在不是探視時間,請回吧。」
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陳飛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根據法律規定,家屬有權在規定的時間內探視在押人員。你們這樣阻攔,是違法的。」
工作人員上下打量了陳飛一眼,語氣輕蔑:「你誰啊?懂不懂規矩?」
「我是他們的委託人,也是一名醫生,我需要了解許飛舟的身體狀況,以便日後為他進行治療。」
陳飛語氣平靜,隨意找了個藉口。
「醫生?呵,我看你是想趁機給他傳遞什麼消息吧?」
工作人員冷笑一聲。
「少來這套,趕緊走,別耽誤我們工作。」
「我再說一遍,根據法律規定……」
陳飛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被工作人員打斷。
「法律規定?你跟我談法律規定?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在這裡,我們說了算!」
工作人員囂張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陳飛眼神一冷,他正要發作,卻被許老先生拉住了。
「陳醫生,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許老先生嘆了口氣,他知道在這裡跟這些人爭論下去也沒有用。
陳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二老別急,我來處理。」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錢學友的號碼。
「喂,陳飛?你小子!怎麼先回來了?」
「也不跟醫療隊一起,我還準備給你辦個慶功宴呢!」
錢學友爽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顯然心情不錯。
「錢市長,慶功宴的事以後再說吧。」
陳飛語氣有些凝重。
「我現在有點麻煩,需要您幫個忙。」
他簡要地說明了情況,並強調了工作人員的蠻橫態度和對兩位老人的不尊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錢學友略帶震驚的語氣。
「還有這種事?簡直無法無天!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陳飛掛斷電話,轉頭看向依舊一臉囂張的工作人員,淡淡說道。
「我已經通知了錢市長,他很快就會過來。」
工作人員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
「錢市長?嚇唬誰呢?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今天也別想進去!」
他斜睨著陳飛和兩位老人。
「我說你們幾個,識相點就趕緊滾,別在這兒浪費時間!」
許老先生臉色漲紅,氣得渾身發抖,卻只是低聲說道:「年輕人,說話要注意分寸。」
許奶奶也忍不住開口:「我們只是想看看兒子,怎麼就……」
說著,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你們兒子犯了法,活該被關著!」
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哭哭啼啼的給誰看?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你!」
陳飛眼神一凜,正要開口,許老先生拉住了他。
「陳醫生,別跟他們……」
「怎麼?」
工作人員更加囂張。
「知道怕了就好!趕緊滾,別等我動手!」
「怎麼,動手?你想怎麼動手?」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錢學友帶著幾個隨行人員快步走了過來。
工作人員臉上的囂張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恐。
「錢…錢市長……」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臉色煞白。
錢學友根本沒看他,徑直走到陳飛面前,關切地問道。
「陳醫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錢市長。」
陳飛搖搖頭,指了指兩位老人。
「是這兩位老人家受了委屈。」
錢學友轉向兩位老人,臉上堆滿了笑容。
「二老別擔心,我來處理。」
他隨即轉頭,眼神如刀般射向工作人員。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王…王強……」
工作人員嚇得聲音都顫抖了。
「王強是吧?」
錢學友語氣冰冷。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相關規定,損害了政府的形象?」
「我…我…我不知道……」
王強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不知道?」
錢學友冷笑一聲。
「我看你是膽大包天!來人,把他給我帶走,好好調查一下!」
兩個隨行人員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地將王強架了起來。
王強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只能發出絕望的哀嚎。
錢學友再次轉向兩位老人,語氣溫和了許多。
「二老,現在可以進去探視了,我親自帶你們進去。」
兩位老人感激地看向陳飛和錢學友,連連道謝。
穿過重重鐵門,一股霉味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探視室里光線昏暗,氣氛壓抑。
許飛舟和江如儀夫婦坐在鐵欄杆後,兩人都穿著囚服,頭髮凌亂,臉色憔悴。
尤其是江如儀,眼窩深陷,嘴唇乾裂,好似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見到父母進來,許飛舟的眼眶瞬間紅了,他掙扎著站起來,卻被手銬限制在椅子上。
「爸,媽,對不起!我…我給你們丟臉了!」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不甘。
江如儀也捂著嘴哭了起來,淚水順著指縫流下,滴落在囚服上,暈開一片深色。
「爸,媽,對不起……」
她哽咽著,重複著丈夫的話,再也說不出其他。
許老先生一直沉默著,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許奶奶則心疼地看著兒子和兒媳,眼淚止不住地流。
「飛舟,如儀,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